徐坤帶著憲兵坐著三輛十輪大卡車開到離遊動炮兵旅旅部還有一公裏多的地方,隱隱約約已聽到江城上遊的傳來的炮聲。狡猾的徐坤知道解放軍已經發起渡江戰役了,而陳聚德既然要發動起義,遊動炮旅肯定有備而防。徐坤不願用不多的憲兵硬拚,他把人分成三組,命令他們各自滲透遊動炮旅的三個團,按照徐坤和金小奇平時拉攏時常參加軍官俱樂部活動的軍官名單去策反準備起義部隊的反水。他自己帶著一隊人馬直接去找遊動炮旅的苟參謀長,這個人也是保定士官軍校的畢業生,但是他對陳聚德組織的保定軍校同學會和金小奇、徐坤組織的江防軍官俱樂部的活動都參加,兩邊都不得罪,徐坤根據遊動炮旅的情報人員的日常彙報,判斷苟參謀長可以爭取回國軍方麵。
徐坤找到苟參謀長後,威逼他立刻反水,苟參謀長見徐坤帶著特務趕到,辯解自己本來就不想參加投共,是陳聚德拿著槍逼得沒辦法。徐坤安慰他說,“我的人已經去策反了,遊動炮旅馬上會回到我們的掌握之中。”
果然,徐坤和金小奇平日極力拉攏的反動軍官在一些特務的煽動下,開始拒不執行起義行動。徐坤把遊動炮三團的官兵集中起來,按照秦鳳海原來教他的稿子,對猶豫的遊動炮三團官兵說,“弟兄們,共軍吃糠咽野菜,講什麼三大紀律八項注意,我們低級軍官和小兵揦子起義投共,和陳聚德司令、鄭旅長他們起義投共的待遇天差地別。你們看看保密局的秦鳳海主任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他在共產黨就是做大官的,做了共產黨的叛徒,到國民黨來還是當大官。而我們下層官兵到哪不是當炮灰,反正都是當炮灰,寧可當個痛快的炮灰。我們不要參加解放軍,我們反水跟蔣總統去台灣。”徐坤的講話很有煽動力,秦鳳海這個共產黨的叛徒深知一個陣營投向另一個陣營時官兵的心理。他教會徐坤的講話使炮三團產生了極大的動搖。一些和徐坤組織的軍官俱樂部會員走得很近的反動軍官在人群中高喊呼應,很快,形勢發生了劇變。以苟參謀長為首的軍官帶著一幫人和徐坤同流合汙,反水了。他們在徐坤指揮下向白子謂所在的遊動炮旅旅部猛撲過來,白子謂身邊隻有一個旅部警衛班忠誠起義事業,進行了頑強的抵抗,但是寡不敵眾,很快被苟參謀長的反叛部隊攻進旅部。白子謂胸部中了一槍到地,徐坤帶著兩個憲兵用刺刀在白子謂身上猛刺數刀,徐坤看著渾身冒血的白子謂,還狠狠不借恨,又舉起左輪槍對準白子謂頭部射了一槍,確定白子謂已死。才走到電台旁,和石完山聯絡,他得意地說:“司令,我已經奪回遊動炮旅旅部,白殄被我打死。我們馬上就可以開炮打擊渡江的共軍了。”
石完山有氣無力地說:“彎了,太晚啦,共軍幾個師已經上岸了。你自己找活路吧!”
徐坤這才明白我百萬渡江部隊已經成功登陸,正在以雷霆不及掩耳之勢向縱深攻擊。他長歎一聲,要苟參謀長和他一起撤退。
徐坤等反動官兵走了沒多久,解放軍一支渡江部隊進軍神速,已經衝到遊動炮旅旅部,他們發現遍地屍體,但是都是國民黨士兵。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一個戰士發現身穿國民黨高級軍官軍服的白子謂,喊連長來看,連長用手試了一下白子謂的鼻息,發現白子謂還沒死,他想這個國民黨軍官職務不低,應該還有用,就命令戰士把他送往我軍的戰時醫院搶救。
秦鳳海在半夜被金小奇叫起,金小奇驚慌失措地說:“不好了,共軍打來了。”
秦鳳海老練地聽了一會江城站外麵的槍聲,說:“金站長,冷靜,這隻是共軍的小部隊,連重機槍都沒有。你帶人堅決頂住。我去牢房把夏婉怡提出來當人質。她是共黨要犯,共軍肯定投鼠忌器。”
金小奇這才稍作鎮靜,指揮特務從窗戶和門縫裏對謝少校帶來的特務營小分隊進行頑抗。但是特務營的官兵都是解放軍早期特種兵,個個軍事素質高強,很快打得金小奇特務們死的死,傷的傷,連連向小樓內部退去。秦鳳海在一個特務陪同下,打開緊鎖夏婉怡牢房的房門,把夏婉怡帶出來,秦鳳海獰笑著說,“夏小姐,我給你最後一個機會,如果你現在願意叛變共產黨,在自願參加保密局潛伏特工的申請表上簽字,成為黨國的潛伏力量。我可以不計前嫌,立刻請毛人鳳局長給你加官晉銜。你看怎麼樣?”
夏婉怡高高昂著頭顱,發出銀鈴般的笑聲,“秦鳳海,你這個雙手沾滿我們同誌鮮血的叛徒、狗特務,你大概已經聽到解放軍的槍聲了吧,死到臨頭,你還對我勸降,還是多考慮一下你將怎麼被人民審判的下場吧。”
秦鳳海惱羞成怒,獰笑著說:“夏婉怡,你別太得意,我們雖然失敗,但是你應該是最遺憾的,因為你看不到你們為之奮鬥的事業即將成功,你將在黎明前死去。你難道不覺得這樣太可惜,有太多的後悔嗎?”
夏婉怡:“從我參加共產黨那天起,就保著為解放事業犧牲的準備,為人民而死,重於泰山。我不怕死,你可以現在槍斃我,但是我堅信你逃脫不了人民對你的嚴懲。”
“夏婉怡,你想死,我現在還不讓你的死,我要用你擋共軍的子彈,掩護我全身而退。走!”秦鳳海用手槍頂著夏婉怡的後腰,逼她向走廊前去。就在這時,夏婉怡聽到身後一聲槍響,回頭一看,一顆子彈從秦鳳海左腦進右腦出,打得豆腐般的腦漿迸裂,秦鳳海倒在地下,流出一大灘汙血死去。原來陪同秦鳳海來押解夏婉怡的特務是我深潛在保密局的一個臥底。他在關鍵的時刻解救了我們的同誌。他打開夏婉怡的手銬,拾起秦鳳海的手槍遞給夏婉怡,兩人對視一眼,沒有更多的交流,不約而同地舉槍向走廊衝去,從背後對金小奇和殘餘特務射擊,金小奇被夏婉怡擊中後胸,特務也被突如其來的背後襲擊打得大亂陣腳,在前後夾擊下,剩餘特務都丟下槍,“高叫不要打了,我們投降。
保密局江城站的戰鬥結束了,解放軍戰士在清點特務的死屍,檢查有無落網之魚。謝少校激動地握住夏婉怡的手,“婉怡同誌,白子謂同誌已經順利地發動遊動炮旅的起義,其他兩個炮台的起義也在展開。”正說著,時間到了淩晨一點,江城對岸,我軍1000多門大炮發出驚天般的怒吼,像早春春雷在震動著大地,大家都興奮地說:“打響了,渡江戰役開始了。”
石完山在江防司令部聽到春雷般震耳欲聾的炮聲,知道共軍發起渡江戰役了。他連連詢問124師南兵,“你的二個團到哪裏了?”南兵回答“一個團遭到蕭山炮台的守備總隊抵抗,他們掉轉炮火射擊我的部隊,還攻不上去。另一個團離葉婁山炮台還有十多裏路。”
石完山目無表情呆坐下來,自言自語地說“完了,一切都完了。”史記明焦急的提醒他:“司令,還有後備計劃,快執行後備計劃。”一句話讓石完山如夢初醒,他急忙命令報務員,立刻和海軍聯絡,請他們火速實施B計劃。報務員滴滴答答地馬上把電文發出去。石完山又命令,“試著和炮兵聯絡,讓他們立刻開火。”在報務員的努力下,史記明終於和葉婁山炮台聯係上,史記明大聲叫著“盧團長,快開炮。向共軍渡江的船隻開炮。”
葉婁山炮台的炮團盧團長是史記明的忠實部下,他立刻下令向共軍開炮。葉婁山炮台有兩處工事,一處勉強發了幾炮,另一處在起義軍官帶領下,把大炮的炮栓拆下來,破壞了遠程重炮。盧團長氣急敗壞,下令手下攻擊這處陣地,卻遇上陳聚德帶人上來,兩邊交火,僵持不下時,解放軍特務營的增援部隊也上來了,秋風掃落葉一般,葉婁山的敵軍很快被徹底打垮,重炮全部落入我軍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