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這不得慢慢喝，你叫小琴別折騰了，等會差不多了就一塊來吃點。”
“你咋話嫩多，能不能趕緊喝了？第三杯了！”
“行行行，喝！”夏青山笑罵，“酒蒙子是吧，啥都不吃上來就是喝喝喝。”
兩人喝酒拌嘴，一會兒半盤小菜下去了，夏虎還在默默地挑刺。
基本每次來吃飯都是這副光景，所以其實點的菜也都是按著夏虎口味來的。
他吃到半飽時兩人開了第三瓶酒，夏青山的酒量其實不好，這會臉已經泛紅，說話含含糊糊。
“我最近很苦惱啊老陳。”
“怎麼了，講。”
“虎子高中快畢業了，就幾個月了吧。”
“哦，什麼打算？”
“想不明白啊。”夏青山歎息，“我是想讓他繼續讀，他有天分的，但是也不想逼他，還是隨他願吧。主要是你說吧...這幾年國家政策一直在...”
“你都說隨他願了。”老板打斷他，“既然要隨他願就別操這心，他想幹什麼就讓他幹什麼，他啥都不想幹也隨他，你養不起？”
“不是養不養得起的問題，真要說的話就算他像敬老三那樣，活也是活得住得。”夏青山摸出支煙來，“這不就是想...讓他以後能舒坦點麼。”
“別操這心，我加你養不起一個他？”老板給他點上火，“你就喜歡瞎操心，沒事就愛操心些有的沒的，我就煩你這樣，看著上火。”
“那我還能真讓你替我養啊？”他猛吸一口，吐出長長的煙，“你和小琴遲早要要孩子的。”
“別扯淡，真要了我也先養虎子。”
“講瞎話。”夏青山錘了下他的胳膊，“看你們現在過的好我很高興的。”
“搞不懂你為什麼擔心虎子，我瞧這小子哪哪都好，成績好還聽話，就是話少了點。”老板瞥著悶頭吃飯的夏虎，“這年頭能讀的進書的人真不多吧...要不要考慮送去很有名的那個班？聽說能出來就是穩進大院了。”
“還在考慮呢。”
“你考慮他考慮？”
夏青山吐了口煙沒說話，給老板把酒倒滿。
“虎子有自己的想法。”老板也點了根煙，兩人默默無言。
夏虎對他們的談論似乎充耳未聞，起身去打了碗飯。
“怎麼又抽上了？”女人端著盆炒肉過來，“大哥你別帶著他抽，他最近在戒煙，有段時間沒咋抽了。”
“我的錯。”夏青山苦笑，把煙掐滅，“小琴忙完了？”
“就抽一根解解饞。”老板猛吸一口，把煙蒂丟在地上踩滅。
“差不多了，剩下些小菜，叫小翁自己弄了。”她脫下圍裙，給自己倒了杯酒。
“招來多久了？”
“個把月吧...他有經驗，幹活利索，挺不錯一小夥。”
“哦，有段時間了。”
“大哥很久沒來了，不然早知道了。”
“也沒多久。”
“下次不來直接去你家喝了。”
“哈哈哈，別嫌我做飯難吃就行。”
“所以讓你多來，總不能我們去了你家還得給你當廚子？”
“是是是，小琴說得對...”
“老爸。”夏虎放下筷子。
“嗯？怎麼了小虎？”
“我吃飽了，去散會步再回來。”
“好，走路小心點，公園那塊的路燈好像壞了，不知道修了沒。”
“知道了。”
夏虎起身離開，店裏這會還剩小半的客人，他瞥見一個和他年紀相仿的男生從後廚出來，上菜拿酒，老練地招待著客人。
他駐足了一會兒，三人不知道講了些什麼，正拍著桌子大笑。
他把手機關機，走向了相反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