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1章 (18)(2 / 2)

我猛地記起占領下的日本,那些肮髒事。我應:“那是你們日本,不等於日本人可以,中國人就也可以!”

菅原驚訝地望著我,也許他沒料到我會有這麼激烈的反應。“這跟中國人還是日本人並沒多大關係吧?人沒有絕對就要這樣做的,絕對不能那樣做的。就看你如何認識了。”他瞥了瞥陸四子。陸四子紅了臉。

“日本人跟中國人就是不一樣!”我嘲諷道,“也許也可以稱為文化不同吧!”

菅原道:“日本文化是深受中國影響的。當然有區別,但是許多東西,特別是智慧是一脈相承的。中國也有一句話:以柔克剛。還有一個說法,剛則易折。比如你們中國的書法。蔡邕《九勢》說:‘勢來不可止,勢去不可遏,惟筆軟則奇怪生焉。’毛筆是柔軟的,可是它卻能寫出有‘勢’的筆劃來。”

我一怔。

“曆代書法理論,幾乎都提到了這個‘勢’。用筆之法的關鍵是要識勢、得勢、逐勢、順勢。”

我學書法這麼久,沒有想到這。也許我隻是機械地理解“勢”,包括我的老師郭會計。也許真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但我不能接受這種理論,不是因為理智,而是因為情感,我堅決不能屈服。我叫:“你們日本人懂得什麼書法真締?書法是中國的。我就是搞書法的!”

為了壓倒對方,我把自己拔高了。菅原道:“哦?原來是書法家啊!失敬,失敬!”

我沒有否認。就讓他認為我是書法家吧!但是他仍說,隻不過謹慎地:“但是對基本原理,我們還是了解的吧?對了,”他敲敲腦袋,說,“我手頭有不少資料,你會看日文吧?”

我點頭,想說:“一點……”陸先生打斷他:“我知道你說的是哪個,別信他的!侵略了人家,還要人家說侵略者有功,跟那邊一個邏輯,強暴了人民,還要人民說快樂!”

“不是我的觀點,是你們中國人的。”菅原解釋道。

“那就是‘漢奸’。”陸四子又說,“被強奸,還強奸出快感來了!”

“‘漢奸’不是個科學概念,因為它不客觀。”菅原道,“客觀,真實,才最關鍵。比如您,陸先生您也談到了,你們‘民陣’裏的某些人,喜歡捏造事實,不擇手段,不管是不是反專製,不管有多麼正確的目的,但是用不真實的手段,就不可取。這手段也會導致暴政。”

陸四子爭辯道:“暴政是因為首先有了暴政,人家用暴政對待我,我們總不能坐以待斃……”

“但是總得尊重事實!”那個中華商會的齊先生忽然插嘴道,“比如一些中國人偷渡客,被人家的警方抓到了,就聲稱因為‘天安門事件’被迫害了,問他們什麼是‘天安門事件’,他們卻不知道……”

我承認,但是我受不了他這麼說,這個傲慢的家夥。我正要反駁,陸四子攔住我,反問對方:

“他們怎麼可能知道?中國輿論工具控製在誰的手裏?什麼是事實?有話語權的可以控製事實,而沒有話語權的隻能沉默,事實隻能被遮蔽,就是你們,不也可以漠視這種事實嗎?”

齊先生道:“但是我們畢竟知道……”

“你知道,當然你知道,你比中國普通平民百姓都知道,你們知道了,還要親大陸……”

我愣,這些親台的人,什麼時候又親大陸了?

“……在國際上製造影響,所以你們更沒良知!你們隻會歧視像王先生這樣的百姓,隻知道哈政府。對不起,齊先生,也許我不該說你們,但是這是事實。你們甚至比大陸那些卑恭屈膝的知識分子更加無恥。他們也可以說為處境所迫,你們則沒有,你們可以自由選擇,可你們卻選擇了向‘左’轉……”

“這隻能怪阿扁!”齊先生脹紅臉,辯道,“誰讓他搞‘台獨’?我還是中國人,他不承認台灣是中國,把台灣收起來了,我們往哪裏放?我們的根在哪裏?我是河南人,中華民國一旦不存在了,我該如何歸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