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0章 (8)(3 / 3)

“你要走就走吧!給我滾,滾!”

她跪下了,哭了起來。她拉住了我的腿。我也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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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強奸犯,我要告他!可是這種事弄到法庭上,弄到光天化日之下本身就是恥辱。輸是輸,贏也是輸!何況強奸又哪裏說得清楚呢?

女兒啊,你真是傻啊!現在你後悔了吧?可已經遲了。隻能吃啞巴虧了。可是我不能。即使她能吃啞巴虧,我也不能。可是不能又能怎樣呢?我們又能怎樣呢?我抱住了她。我們抱成一團,互相舔傷。可是她的傷口裏有佐佐木的精液。

假如她是被人打了,即使被打得遍體鱗傷,也沒關係,這個受傷的身體是純粹無辜的,爸爸接納你,我們可以聲稱我們是正義的,有理由控訴;假如她有辜,比如因為盜竊被打了,即使被打得半死,也是可以接受的,被玷汙了的還可以洗幹淨,咱們不做了就好了,改邪歸正,改了就好了;即使她犯法被判刑,即使是無期,是死刑,我也可以去收屍,為你超度。但是卻是這樣!

我後悔我為什麼要去問?問得那麼清楚,把自己逼到絕境了。我清清楚楚看到了事實,我怎能忽視?她的身體裏有著佐佐木的精液,這精液在她的身體裏循環,流竄,竄遍全身,從皮膚裏滲透出來,她的身上散發著他精液的氣味。我惡心。我推掉了她。

她的身上有他的精液氣味,她就擺在我的麵前,難以抹掉。隻要她在,就難以抹掉,除非她死了。死!我不能讓她死。我從沒殺過人,也不忍心。最好的辦法是她自己去死,她羞了,她自己了斷。我想起曾經看過的一部電影,《火燒圓明園》,一個被八國聯軍強奸的女人要投井,有人阻攔,一個老人喊:“不要攔她,讓她死了幹淨!死了幹淨……”

死了幹淨。沒有死就不可能幹淨。死了,我可以為你哭,可以給你厚葬,可以給你立牌坊,我也可以和你一起去死。可是她不會去死。這一代孩子享樂主義,活還來不及呢。她不死,這身體就永遠存在,髒永遠存在。怎麼辦?

鄭成功母親被清兵強奸,鄭成功剖開母親的屍體,清洗她的身體。從科學常識上說,精液進入陰道,並不至於進入身體的循環。我想起,我懂得生理基本原理。我探詢著,探詢讓我客觀,也讓我冷靜。也就是說,隻要沒懷孕,仍然隻局限在生殖器裏,慶幸!謝天謝地!

我把她拉進房裏。女兒順從了。把門關上。我在房間裏轉。洗!

隻有洗,才能幹淨,把一切徹底抹殺掉!周圍很靜,這房屋隻有我一個住戶。在人們不知不覺中洗幹淨了,沒人知道,我覺得自己像小偷。

我在房間裏轉。洗……需要水!我盯上了廚房。隻有洗碗池上有水,就在房間一角。

洗得幹幹淨淨,清清爽爽……我下意識地攤開手指,刀咣地丟下了。女兒一嚇。我才記起手裏還有刀。

真的沒人知道嗎?那個佐佐木就在外麵。他還是肇事者。他還會散布出去。即使不散布出去,他也會在心裏記著。我得殺掉他!我撿起刀。

可是,即使殺了他,他也已經幹了。在我去殺他的時候,女兒又會來糾纏,她又會反抗,他們還會聯合起來。那樣我就洗不成了。反誤了正事。先洗了再說,反正我們要遠走高飛,回去,回中國去……

可是又能怎樣?所謂洗,無非是自欺欺人罷了。馬桶洗幹淨了能當水桶嗎?癌症病人經過放療化療,就會痊愈嗎?

我可以洗得仔細點,洗得久點,衝得用力點,多用點水……又想。我打開了水龍頭。

女兒沒明白,愣愣地望著我。水流出來了,嘩嘩地流。我的心活絡了。有水就有生命,就有希望。我把手伸進去。真清爽!我把胳膊伸進去些,我的全身心通透順暢了。沒有雜念,沒有猶豫。隻是水龍頭太短。雖然房東已在龍頭口接上一段橡皮管,但還是太短。怎麼辦?

那不是管子嗎?延順著過來了,到煤氣灶下麵。怎麼會到煤氣灶下麵了?應該上來,上到水龍頭上來。我割斷了它。

女兒又嚇了一下。“爸爸,這是煤氣管!”她提醒。

我當然知道它是煤氣管,我聞到了煤氣的味道。但我正急切需要管子。我把它的口往水龍頭上一接,大小剛好。因為有了原先那段橡皮管,它套在管裏麵,剛好了。謝天謝地!我切斷了另一端。管子在我手上像蛇一樣遊蕩著,我瞥見女兒沒明白地望著我。她當然不明白。

我把刀擱在灶台上,套牢管子。我猛然發現她企圖逃。我逮住她,意念突然堅定了。

她驚叫起來。她完全沒想到,她掙紮。我貓身拴住她的腰,像是打她的屁股。我是你爸,打你屁股有什麼?都是為了你好,為了你好……我扒她褲子。她尖叫。她敏感,她對那地方敏感,她本來沒這麼敏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