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您幹什麼呀!”
是啊,我這是做什麼?對一個女人,對自己的女兒!但正是因為她是我女兒,我才要這麼對她。她是我女兒,我是她爸,我為什麼不能剝她褲子?她的整個身體都是我給的。這個身體,已經被玷汙了。我要洗!我把她緊緊夾住,把她的頭夾在身後,就剝。她動彈不得,隻能無用地掙紮,手亂抓。她哭叫:
“爸爸,爸爸!”
有一刻,恍然覺得這是在她小時候,她不洗澡,我把她夾著,強迫她洗。她也這麼尖叫著哭。原來我潛意識裏一直要洗她,讓她幹淨,再幹淨。所有的對她的教育,都出於這個情結。無論我說“不行不行!”,還是“做了做了!”還是“快、快!”總是有個習慣性的動作,手像拿著刷子一樣刷刷刷,好像要把一切清洗幹淨。有時還會下意識地迸出幾個刷洗的聲音:“刷刷刷!”
是“刷刷刷”,還是“殺殺殺”,或是“煞煞煞”?反正都是清洗,洗得幹幹淨淨,一點汙垢也不留。我說:
“就好了,洗洗就好了!”
終於剝下來了。我瞧見了她的陰部,那地方,這麼久了,我第一次看到。都是毛,黑汙汙的。這裏多髒啊,這毛多麼容易藏汙納垢,細菌容易在裏麵藏著呐!小時候不是就告訴你了嗎?要把它除去,要把它剃掉!可是我沒有剃刀。我抓起了菜刀。我割。她更尖聲叫起來。我喝:
“不要叫!這麼髒還不理!你真是太懶啦!”
這都是她小時候時罵她的話。她似乎安靜了。她似乎明白了,我是她的父親,不是歹徒,我是為她好。剪好了,一個洞豁然出現了。那不是她小時候的那個口了,形狀都不一樣。但是也髒多了,不再是那麼白嫩。我發誓我沒有任何淫念。我隻是要洗幹淨它,我好像一個負責的清潔工,那隻是一個洞,一個被細菌侵入的洞。我嘟囔:
“你看,多髒,洗洗就好了……”
我真的瞧見她的陰部髒得要命,都爬出了蛆了。不,那是精液,流出來了。我的目光從精液流出來的地方回溯進去,裏麵有深不可測的被汙染區,無窮無盡,擴散……我竟有點走神了。我的動作遊移起來了。突然,門外的佐佐木叫了她一聲。她又奮力掙紮起來。她已經有了佐佐木,她已經長大了。她的手抓上了我的腿,指甲摳進去,我感覺揪心的疼痛。我也醒了。我猛然意識到我的使命,這是我一定要做的,失去了,就沒有機會了。失去了這機會,我如何接受她?我又偏偏必須接受她!
可是她的腿拚命踢,我控製不住。她又趁我顧了她的腿,把身體扭過來了。這樣她把腿夾緊,我就根本接觸不到我要洗的地方。我靈機一動,把她的腿壓向牆壁和廚台的直角,這樣她就不得不張開了。她的腿一劃,刀丟在地上。我不管,我不要刀了,我隻要水,洗……
她隻能捶打我的背,倒像是為我擂擊戰鼓。
“你還不洗……”我責怪道。
我用盡全身的力氣。我的得救希望全在這上麵,生死存亡。我去抓水龍頭。我把她的口掰開,努力掰,開得越大,清理得越徹底。水噴進去了。水寄托著我的渴望進去了,像一隻龍。我恨不得自己化成這龍,鑽進去,遊蕩在裏麵,進得深深的,進入子宮、身體,全身體,每個角落。洗……洗幹淨……洗……
“好了,好了,就好了……就好了……別動,乖點,乖……乖,乖……洗幹淨了,一切都好了。”
好了後,我一定要把她密藏起來!我的腦海裏又閃現出水銀,那個我曾經做過的夢,我曾經夢見用水銀毒死她,保險她的年齡。這下我要把她整個藏起來,冰櫃?對,我要把她藏進冰櫃,洗幹淨後,藏進去,再不拿出來,再讓任何人動她。
我洗,洗……突然,感覺什麼不對。但是我的手還能動,我試了試,它還能擺動。發生了什麼了?
我的背在發冷。怎麼了?
我指揮不動自己的手了……我也指揮不動自己的腦子了。我倒了下去。我瞧見女兒翻身起來了,慌慌張張去穿褲子,但很快,她動作呆住了,愣愣瞧著我,目光轉成了驚恐。
我知道自己怎麼了。她的手裏有血。我感覺身子左側好像嵌進去個什麼東西。我意識到什麼,尋地上,刀沒有了。
我的心涼了。
我感覺身體在一步步冷下去,頭腦反而清醒了起來。清醒得像一盆水,幹幹淨淨的水。腦血管好像被清清爽爽疏通了。自從我生了女兒,我的血第一次流得這麼順暢,好像我不是我似的。二十年來,總有什麼堵著我,我的血總是要往上衝,我要上去!這下不了。又這勿寧是取消,血徹底退下來了,它平靜地不流了。
我有點不相信:怎麼說來就來了?
我聽見女兒在叫:“爸爸,爸爸。”那聲音很遙遠,好像是她小時候的,幼稚而嗲。爸爸,爸爸……
難道真的到來了?這麼說,我就要跟女兒永別了?我的心一個裂,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