醋意橫生(2 / 3)

蕭近不安:“陛下,我不懂您的意思。”

敏彥道:“隻有真正聰明的人,才知道在什麼時候把偽裝扯下來。既然被識破了,就不該再勉強做戲。蕭殿下,明人不說暗話。據朕所知,您在漠南雖未來得及建起豐功偉業,卻沒少一根頭發地安然度過了王位之爭。當您還隻是個半大不小的孩子時,就已經有了這等能耐,十年過去,難道說您現在反不如從前?年齡增長,歲月竟沒給您更多的啟示?”

蕭近閉上了顧盼生輝的美麗眼睛,十根手指一點一點地從緊緊攥著的衣襟上滑落,變虛為握。

敏彥示意福公公命人回避。後者點了點頭,無聲地屏退了跟來的宮女。

屋裏逐漸空蕩了,宮女們行動間的衣袂摩擦發出了一些聲音。

蕭近恍若未聞。

“當年在朕身上發生的事,蕭殿下一定聽說過。”敏彥滿意地在蕭近臉上發現了名為“決心”的神情,於是誘敵深入,翻出了陳年往事,準備將對手一舉拿下,“朕落水後很快就被救了起來,休養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看似痊愈,可實際卻是身體每況愈下,沒隔兩年便大病一場,險些喪命。”

蕭近睜眼,艱難地問了句:“可是王兄派去的那批人?”

敏彥提提嘴角,反問道:“還有其他解釋麼?蕭殿下見過樂平了吧?他至今仍拖著一條瘸腿,那就是當初下水救朕的時候,被埋伏在水裏的刺客刺傷的。蕭殿下一直在懷疑朕為什麼會起用與顧家走得很近的樂平,對不對?”

蕭近默認。

“嗬,這就是原因。”敏彥回憶著,“對方一刀砍中了他的膝蓋,盡管如此,他還是沒鬆開抓著朕的手。上岸後,他的腿血肉模糊,連膝蓋骨都被削掉一半了。”

蕭近倒抽了一口涼氣,下意識地並起腿,感同身受般地婆娑著自己的膝蓋。

敏彥話鋒一轉,笑問蕭近:“就算這樣,蕭殿下也猜不出朕出兵的原因嗎?坦白地講,朕對漠南沒興趣。說句不中聽的話,漠南不過是片荒涼地。即使漠南成了朕的領土,朕還得想方設法地去接濟那些不懂得感恩戴德的子民,何苦來哉!”

蕭近更艱難地問道:“恕我愚笨,陛下出兵的意圖……隻是為了將王兄拉下王位?”

“不可否認,漠南曆年來在邊境的種種出格舉動,已經將朕所有的耐性全都磨光了。”敏彥直起身,以君臨天下的氣勢傲然道:“所以,借此機會,朕要擺脫漠南帶來的騷擾,把平靜的生活還給邊境百姓。”

心中的疑惑被解開,蕭近沒了顧慮,卻依然有所保留地說道:“誠如溫大人所言,我身上流有大安朝的血,這樣的我,能得到認同嗎?”

敏彥冷冷地說道:“崇尚強者的漠南百姓,理應不在乎血統。隻要蕭殿下控製得住局麵,那就沒人會糾纏這些細枝末葉。”

半個時辰後,敏彥回到熙政殿。

溫顏正等著她。

“陛下又去見蕭近了?”

這段時間,敏彥一旦要前往蕭近住處,就不帶溫顏同行,有時候甚至連符暘都不被允許隨護在後,隻能遠遠地等在外麵。這正是溫顏擔憂的地方。雖說蕭近未曾習武,對敏彥的威脅相對較小,但溫顏清楚,傷人深淺並不看武藝的高低。

“是啊。”敏彥隨口應了句,看樣子是沒把溫顏語氣中夾帶的危險放在心上。

由於敏彥對認定了的事情從不退讓,而溫顏又外柔內剛,所以接下來可能會有些小小的爭論。福公公識相地退下,把空間留給了需要好好溝通的兩人。

“還是為了勸服他回漠南稱王?”溫顏明知故問。

“嗯。”

敏彥整整衣服,直接走到禦案後坐了,一手搭在案上排放的奏折上,然後抬頭問道:“還有其他事嗎?”這是在暗示溫顏,她要處理公務了,有問題就趕緊說。

“有。”出乎敏彥意料,溫顏竟點了頭,還直視著她,頗有心中存怨不吐不快之感。

“說來聽聽。”敏彥攤開一本奏折,邊看邊分出一些精力給溫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