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位人物,似是結伴而來,走在靠右邊的,是位身材矮小的白須白發老頭,身上穿了一件白色長袍,但行動間,倒頗矯捷!
走在靠左邊的,則是一位麵容獰惡,長發四披,尤其兩隻深陷鷹目,目光凜凜懾人的綠袍老者!
皇甫端展目一望,便對司空蕙低聲說道:“蕙妹,那白袍老者,我不認識,那綠袍老者,則是我曾經向你說過的在‘子午穀’所遇怪人!這廝心腸毒辣,行為怪僻,但武功之高,卻屬曠代罕見!他精擅‘七大絕藝’,每一藝都練到了登峰造極地步,具有足以驚世駭俗的神奇威力!”
司空蕙聽他把這綠袍老者,稱讚得如此厲害,不禁又向對方,深深看了兩服,低聲笑道:“據端哥哥的看法,認為他一身功力,比我姊姊如何?“皇甫端苦笑說道:“我不曾見過你姊姊“司空仙子’的神功絕藝,卻是如何比較?”
司空蕙秀眉微蹙,想了一想又道:“他所擅‘七大絕藝’,比不比得上你七位師叔?”
皇甫端毫不遲疑地,應聲答道:“看來這綠袍老者所擅,似乎還要神奇一些。”
司空慧“哦”了一聲,瞿然驚道:“這樣講來,此人一到,便無敵手,那‘第一代武林至尊’的榮譽,豈不是他囊中之物嗎?”
皇甫端點頭說道:“著實可慮,因為急於名利,與鄙於名利者,迥不異同,我七位師長,一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襟懷恬淡衝朗,他們雖來與會,但多半誌在觀光,相互切磋,或主行正義,衛道降魔,未必肯卷入什麼‘奪尊較勝’之內。但這綠袍老者,卻早就直稱,他練成‘七大絕藝,,是為了要這‘兩代英雄會’,鼇震奪尊,人前顯耀!除非……”
司空意見他語音忽頓,含笑問道:“除非什麼?端哥哥怎麼不說下去?-皇甫端歎道:“我認為除非我那位‘老遊魂’大哥,及時趕來,才有望克製這不僅武學方麵,奇詭絕世,舉措心計方麵,亦極為陰森刁惡的綠袍老者!”
他語音剛了,突然聽得身邊所坐的一位乞丐打扮的白發老人,“呀”了一聲,自言自語說道:“原來是他?這老魔頭已有二十年光景,未見在江湖走動,我還以為他早已遭了報應!”
司空蕙聞言,向那老年乞丐,含笑問道:“老人家認識這剛剛來到,身穿綠袍的怪老頭嗎?”
白發老丐點頭笑道:“我認識他,他在當世武林之中,亦頗有名頭,還曾列位為‘乾坤十四煞,之一呢!”
皇甫端見有人知曉這綠袍老者的姓名來曆,自然含笑問道:“老人家既知曉這綠袍怪人的來曆,可否賜告?使在下等長些見識!”
白發老丐因皇甫端神情語氣,均頗恭敬謙和,遂“哈哈”
大笑,點了點頭,應聲答道:“當然可以,老弟無須太謙,他叫‘萬變魔師’赫連子政!”
皇甫端聽了這“萬變魔師”赫連子政名號後,不禁神色更為震驚、呆在當地!半晌說不出話來!
司空蕙輕輕把他拉過一旁,低聲問道:“端哥哥.你怎麼了?像是有甚重大感觸?”
皇甫端皺眉道:“蕙妹,你且先把我曾經對你所說,與諸葛紅賢弟,在‘子午穀’中,遇見這綠袍老人之事,回想一遍!”
司空蕙笑道:“不必回想,我還記得,你和諸葛紅兄,曾看見他表演了‘熔金化石’,‘度劫超生’,‘降龍伏虎’三大絕藝!”
皇甫端苦笑說道:“當時諸葛賢弟對於綠袍怪人所表現的三種絕藝,曾經深表懷疑,我還有一點不以為然,但如今想來,他所謂‘七大絕藝,之中,除了‘熔金化石’,‘度劫超生’‘降龍伏虎’以外,可能還有些什麼‘空箱遁美’,‘大鋸活人’……”
司空蕙截斷他的話頭,愕然問道:“端哥哥,你所說這‘空箱遁美’‘大鋸活人’等等,不像是武林絕藝,倒像是江湖戲法!”
皇甫端點頭歎道:“這綠袍怪人,若是‘萬變魔師’赫連子政,我怎麼不歎服我諸葛紅賢弟早就懷疑對方所顯示的驚人絕藝,隻是一些不值半文的江湖戲法!”
司空蕙秀眉微蹙,想了一想說道:“我覺得未必盡然,端哥哥不可過分把對方看輕!這‘萬變魔師’赫連子政的一身技藝,或許是半真半假,虛實相間。
因為他若無一些真實本領,怎會早就列名於當世武林頂尖高手的‘乾坤十四煞’中?何況,據你告訴我對方所施展的‘度劫超生’絕技,能在轉瞬間.把一隻鮮龍活跳的猴子,化成白骨,更絕非什麼江湖戲法,及虛幻障眼之術,所能辦到的呢!”
皇甫端點頭笑道:“蕙妹看法,確實高明,但我卻知道‘萬變魔師’赫連子政的其他武功,或尚不弱,卻非絕世!隻有這‘度劫超生’的一種手法,可誇並世無雙!”
司空蕙詫然問道:“這是什麼道理?”
皇甫端歎道:“當初‘萬變魔師’赫連子政,設計囚禁我‘老遊魂’大哥之舉,為求其傳絕技!我‘老遊魂’大哥因須自力脫離,爭取時間,遵傳了他一種極為厲害,但也最少要痛下二十多年以上苦功,方能練夠火候的‘白骨陰魂手’!”
司空蕙道:“我聽你說過這段故事!”
皇甫端苦笑說道:“我‘老遊魂’大哥意在作弄‘萬變魔師’赫連子政,使他曠日持久,難以成功,誰知赫連子政居然有此恒心,鍥而不舍,果以二十年左右的苦心孤詣,把‘白骨陰魂手’練到相當地步,極具威力!”
司空蕙恍然說道:“我明白了!‘萬變魔師’赫連子政所施那種一隻活生生的猿猴,轉瞬化成白骨極為神奇的‘度劫超生’手法,就是你‘老遊魂’大哥,傳給他的‘白骨陰魂手’!”
皇甫端點頭說道:“誰說不是?其實我當時應該從他住在‘子午穀’中,每日子午練功,穀中更滿布白骨等等跡象之上,早就看破他的來曆才對!”
司空蕙頗為擔憂,麵帶愁容說道:“這廝的‘白骨陰魂手’,既已練成,豈非天下無敵?那‘第一代武林至尊’榮銜,恐怕要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皇甫端“哼”了一聲說道:“他的‘白骨陰魂手’,確實難以抵禦,但也並不是就無人能敵!”
司空蕙目光一亮,揚眉問道:“端哥哥,你所說能敵‘萬變魔師’赫連子政之人,卻是哪位前輩高手?”
皇甫端笑道:“解鈴還得係鈐人,自然是我‘老遊魂’大哥!”
司空蕙揚眉笑道:“端哥哥,但你那位‘老遊魂’大哥,卻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才會趕來?”
皇甫端笑道:“‘老遊魂’大哥,宛如天際神龍,行蹤隱現無常,令人難以捉摸,或許他如今已在這會場之內。”
他們說到此處,那位“萬變魔師”赫連子政,忽然取出一隻尺來長的扁扁錦匣,向“岷山雙怪”中的“赤屍天君”朱缺,含笑遞去。
“赤屍大君”朱缺莫明其妙,愕然道:“赫連兄!這是何意?”
“萬變魔師”赫連子政,怪笑說道:“能奪得武林至尊榮頭之人,必係絕世高手,理應有以為賀!我這匣中,藏的是件罕世奇寶,朱天君且把它當做彩頭了吧!”
“赤屍天君”朱缺揚眉笑道:“赫連兄此舉,極有意義。但不知這匣之中,藏的是什麼寶物?”
“萬變魔師”赫連子政搖頭說道:“我暫不欲加以說明,要等那整頭奪尊之人,到時自行開視,才會獲得意外驚喜!”
“赤屍天君”朱缺繼續問道:“赫連兄所謂奪得榮譽這人,不知是指‘第一代武林至尊’?抑或‘第二代武林至尊’?”
赫連子政答道:“我認為兩者可以合而為一!”
朱缺詫道:”赫連兄此話怎講?”
赫連子政怪笑答道:“奪得‘第一代武林至尊’之人,因年齡輩份關係,自然不好意思,去向奪得‘第二代武林至尊’之人挑戰,但奪得‘第二代武林至尊’之人,隻要有堅強自信,卻應該可以向‘第一代武林至尊’之人,越級爭尊,我認為加上這條規定,更足以激發後起之秀的百丈雄心,和如雲豪氣!”
赫連子政的語音方落,那位“血淚七友”中的老六“括蒼紫裘生”上官淵,突然縱聲狂笑,接口說道:“這種提議,極有見地,我上官淵認為大會主人,應該接受!”’“赤屍天君”朱缺聞言之下,與“黑眚追魂叟”屠威,略一商議認為接受此議,無甚妨害,遂點頭笑道:“既然赫連兄與上官兄均是這樣看法,我們便規定凡屬奪得‘第二代武林至尊’之人,可以向奪得‘第一代武林至尊’之人,越級挑戰!”
說到此處,又複微提真氣,向所有社會群雄,朗聲含笑說道:“如今,便可開始較技爭奪,先由第二代人物互相切磋,等到有人獲得‘第二代武林至尊’的榮譽之後,再由第一代人物互相動手!”
“萬變魔師”赫連子政揚眉叫道:“朱天君,怎樣才算奪得‘至尊’榮號?是不是戰到無人敢於上台應敵為止?”
朱缺笑道:“赫連兄莫要性急,小弟尚未把辦法講出,若是像你所說則先上台之人,豈不是累死?後上台之人,又成為以逸待勞的了!”
赫連子政叫道:“朱天君快講,我要聽聽你的辦法,是否高明合理?”
朱缺朗聲說道:“無論是爭取‘第一代武林至尊,或‘第二代武林至尊’,最多連勝三人,便暫時休息,等其他勝者決定以後,再複互相對抗,逐漸淘汰到了最後一人,即是當代盟主!”
赫連子政點頭讚道:“朱天君的這項辦法,確頗公平合理,我赫連子政,要先靜坐一旁,拭眼細觀第二代武林人物中,出了些什麼樣的曠世俊傑?”
司空蕙聽得向皇甫端低聲說道:“端哥哥,‘第二代武林至尊’榮號,已將開始爭奪,但諸葛紅兄,桂玉屏姑娘,暨陶敏姊姊,怎麼還不見到?”
皇甫端苦笑說道:“不僅他們不到,連我‘老遊魂’大哥,與‘血影神嫗’洪曼曼,也均未來,真使我好不心急!”
司空蕙詫然問道:“端哥哥急些什麼?那‘奪命三郎’萬俟英,已如網中之鳥,釜底之魚,縱算‘血影神嫗’洪曼曼不來,難道我們就製他不住?”
皇甫端搖頭說道:“蕙妹錯會意了.我不是急於‘血影神嫗’洪曼曼,為何不來?而是急於‘老遊魂’大哥,尚未趕到!”
司空慧笑道:“‘老遊魂’大哥來得稍晚,又有何妨?反正他已費盡心血,替你把各種事兒,均安排得妥妥當當的了!”
皇甫端歎道:“我就是生恐破壞了‘老遊魂’大哥的苦心安排,才強自按下情懷,不敢有所輕舉妄動!”
司空蕙微覺不解,揚眉問道:“端哥哥,你此語何意,是想做什麼事兒?”
皇甫端忽然滿麵淒婉神色,目中淚光浮動,搖頭長歎說道:“我對於思師及諸位師伯叔,睽違甚久,孺幕之思太切,渴望趕緊侍立左右,一親謦效!但一來恐怕破壞‘老遊魂’大哥的整個計劃,二來更不宜與萬俟英所扮假皇甫端,立即對麵!故而隻好強忍情懷,這滋味真是相當難受的呢!”
說到此處,神懷越發激動,竟熱淚難禁,似要奪眶而出,趕緊舉袖試去!
司空蕙知他念師情殷,無詞以慰,遂指著那設在水上的較技浮台,故意盆開話頭,含笑說道:“端哥哥,你看業已有人上台,這少年神情凶殘,目光冷銳,大概是‘岷山雙怪’的門下弟子!”
皇甫端目光一注,認得曾是與自己在“浙東括蒼山”中,互相交過手的“玉麵屠夫”金若雨,遂低聲說道:“此人姓金,名若雨,號稱‘玉麵屠夫’,是‘黑眚追魂叟’屠威的得意弟子,也被江湖人物,推列‘乾坤五彥’,一身武學,著實相當不弱……”
語音未了,忽見又有一位妙齡少女,從看棚中縱上較技浮台,輕功身法,極為美妙,司空蕙遂又向皇甫端問道:“端哥哥,這位頗為漂亮的白衣少女是誰?你認識嗎?”
皇甫端點頭笑道:“我雖不認識此女,卻可猜得出她的身份!”
司空慧雙眉方軒,皇甫端知她有所疑問,遂不等她話完,又複微笑說道:“因為她是侍立在‘音魔’魚素真的身邊,故而大概便是名氣也頗不小的‘七情玉笛’魚小梅呢!”
這時,白衣少女上得較技台後,業已自報姓名,果然正是魚小梅,皇甫端猜得不錯!
“玉麵屠夫”金若雨也深知道“七情玉笛”魚小梅,是頗為優秀的後起好手,與“王屋矮皇”褚拔吾的得意弟子,“王屋金童”魏敏,被江湖人物所推列的,“乾坤五彥”人選,表示不服已久!
常言道:“來者不善,善者不來”,金若雨自然不敢怠慢,一抱雙拳,含笑問道:“魚姑娘打算怎樣賜教?”
魚小梅嫣然笑道:“當著這多前輩武林高手,我們若是比較什麼玄功掌力,無非貽笑大方,還是在拳掌方麵,過上幾招,以應個景兒如何?”
金若雨聽她這樣說法,不禁雙眉微蹙!
因為,魚小梅既然號稱“七情玉笛”,自係以兵刃成名,如今放著成名兵刃不用,卻要與自己較量拳掌招術,則顯有所恃,必不簡單!
金若雨心中雖然怙揣,但因身為大會主人的得意弟子,那好意思有所示怯?遂隻好神色鎮定地,向魚小梅含笑問道:“魚姑娘既欲比較拳掌招術,金若雨自當奉陪,但不知是采取一般動手方法,抑或要加上一些特殊花樣?”
魚小梅揚眉答道:“你是名震江湖的‘乾坤五彥’中人,我也不願自行菲薄,當然應該與常人過手,略有不同,我們在進攻退守,移形換位之間,加上一些輕功身法如何?”
金若雨“哦”了一聲,含笑問道:“魚姑娘這樣說法,莫要擺設‘竹刀陣’,或是來個‘金磚換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