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5章 (55)(3 / 3)

望著鏡子裏還算美麗的自己,張嵐忽然發現自己的雲鬢突然增加了許多白發!這幾絲白發像利刃切割著自己的心靈。想想今天早上,自己跟任品告別,他的笑容是那樣的平和,而自己竟也若無其事地跟他談著孩子學習成績的事情,一點也沒有把他和於麗珍想在一起,她已經學會了嘴與心的分離。

調查報告上還體現出王旭的公司目前與境外的幾個公司資金來往很大,很不尋常。張嵐憑借這麼多年對王旭的了解,她大致也能知道,這意味著王旭公司可能存在著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而這種秘密不是自己的權限所能繼續調查的了,她明白這個以前看起來嘻嘻哈哈,膽子大的學生,目前所做的事情,遠不是給自己老公送送禮那麼簡單,這背後很可能存在著極大的黑幕。想到失蹤的胡威和他的弟弟胡風,張嵐不禁不寒而栗。

痛苦使人思想清晰,張嵐現在冷靜的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她看著眼前的調查材料,看著那厚厚的卷宗,盡管她知道這些還很不完備,但目前自己隻能調查到此了,因為後麵接著就是對任品的調查,按規定,自己是一定要回避的。張嵐明白,一旦自己將這些材料上交,就意味著自己背棄了家庭,這將永遠是自己的陰影,而且自己以後將一直生活在這種陰影裏,因為是自己摧毀了這個家庭,甚至摧毀了那個男人的人生。她明白自己從此失去的不僅僅是一個男人,她失去的是自己的精神家園,從此她的心靈隻有嚴冬,再沒有春天、陽光和彩虹。她走到衣架前,戴上帽子,仔細地整理好風紀。拿起報告,向檢察長的辦公室走去。

痛苦的不僅是張嵐,副區長張則也是痛苦不已。莊潮紅現在要自己拋售股票,可她哪裏知道,香港公司的市值現在已經不是很高了,要想籌集到莊潮紅所說的那個數目,就意味著要把目前公司徹底改組。可自己能不按照莊潮紅的意見辦嗎?因為這就是任書記的意見啊。他這些日子吃不好,睡不好,明顯地瘦了,每天都跟香港方麵通電話,希望早日能將莊潮紅給自己的任務完成。憑借多年的經驗,他知道,這件事很可能是個無底洞,因為他知道王旭那個人是一個花天酒地的家夥,做建築還算馬馬虎虎,要是做房地產,那可是太沒經驗了。

官場上有兩條決定著一個人的命運,一是人際關係,你是哪條線上的人就要把這個關係維係好,臨時的投靠那是根本不可能取得別人的信任的;二是權力的大小,所謂權力是人民給的不過是理論上的說法,真正給你權力的是你的上級。張則明白,他的人際關係就是任品和任品後麵的那個大人物所提供的聯絡圖,他的權力資源同樣來自任品和他背後的關係,這就決定了他張則與任品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利益共同體。他能離開這個共同體而單獨存在嗎?張則始終懷疑自己。但眼前他的難度實在是太大了,就是把那個公司所以股份都賣掉,恐怕也不夠泰華所需要的資金啊。

以前,在處理香港公司事務的時候,他一點私心也沒有,因為他知道,隻要任書記在,自己的錢就不會少賺,因為自己的權力在這裏擺著。但現在,他感到了危險。於是,他通知香港方麵的代理公司,將公司股票全部轉讓,然後,把其中的三分之一彙入瑞士的一個賬戶,其餘的彙回國內。

他對莊潮紅的解釋是,現在香港股市低迷,賬麵受到了一些損失,代理公司的提成又相對比正常時候高一些。莊潮紅對資本市場的運作其實也不是很懂,張則彙報什麼就是什麼了,因為畢竟以前張則沒有任何為自己搞私利的時候。

李凱航這些天也在煩。這天,他正在辦公室裏接待幾個老幹部,一個原來做過他上級的老幹部高興維拿《關於片區改造的備忘錄》問他:“你們跟泰華公司搞得這是什麼?我們到目前為止都沒有見到過項目的立項批準,這意味著房產證不一定能拿到!”

李凱航賠著笑:“老書記,你看,這裏麵肯定有誤會。咱們拆遷是依法經過各級各部門批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