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了無奈的時候,再難走的路也得走啊。當然有時他也會冒出不可思議的念頭,不做了,把項目轉給天佑算了,反正商場也不是人混的地方。但他又不敢,因為他知道,任品不會同意的,看著任品似乎表麵上對天佑嘻嘻哈哈,實際上每次私下裏談起天佑,他的眼睛裏都有一股殺氣,王旭知道這是為什麼。這是一個男人對另一個男人的刻骨仇恨。
“這種情況下,我能有得選擇嗎?”王旭這樣問自己。這不,昨天任品還對自己上次叫人寫舉報信給紀檢監察部門以及反貪局,沒有產生效果而惱火,要他再想辦法。可是,想什麼辦法呢?王旭現在感到自己夾在一塊巨大的岩石中間,既前進不了,也後退不成。他不由得罵任品,你因為老婆喜歡天佑搞出這麼多是非,值嗎?我王旭可不能成了你的替死鬼。我得想辦法自救?王敏地下室的那幾件東西是不是該出手了?是給羅梅豪還是廖濟周?
這幾天,胡威不斷地在通過那個手機發信息給王旭,追問那幾件玉器的情況。王旭知道再隱瞞下去可能會引起胡威的懷疑,就說自己已經將玉器脫手了,但因為項目急需用錢,暫時占用了,一旦是新的投資到了就馬上給他存上。胡威或許是很理解王旭,再沒有發信息過來。王旭為了不讓胡威產生更大的懷疑,他還是從公司的賬上本來就不多的錢裏拿出50萬,存進了胡威的賬戶裏,安慰他再安靜地待一階段,等風聲過去再聯係。
現在,王旭其實並不把胡威的事怎麼放在心上,他更關心的是於麗珍,關心她那雙眼角略微上翹的眼睛和精致而優雅的五官以及她所答應的資金。王旭現在的一些商務活動一般都帶著於麗珍,也許是於麗珍的工作以及所處的環境,她在外麵的談吐是很優雅和風趣的,在酒席上往往是人們交談的重心,給和她交往的人都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平心而論,王旭有時覺得於麗珍辦成某件事,並不是靠她的外貌取得的,完全是經過自己人格上的魅力獲得的。有時候,王旭甚至想,是不是應該叫於麗珍斷了跟任品的來往,因為每次於麗珍跟任品去約會,他心裏居然會痛。可冷靜下來一想,為了長遠的利益,就忍痛做些犧牲吧,先把美人舍了再說吧。
他打了個電話給任品,希望有時間能聚一聚。任品在電話裏說:“王旭啊,這個項目目前影響很大,聽說現在上麵要下來查你欠繳地價的事情,這事我也很難辦。我想,你最好還是再找楊成輝去商量一下,畢竟你們都是呼蘭老鄉,又是同學,他總不能把你往絕路上逼吧?對了,你的地價交了多少了?才兩億五?那太少,怎麼你也得要交到四五億,不然的話,誰都很難再替你說話了。我現在在外麵開會,不大方便,有什麼事你還是找李主席商量商量吧。”說完居然掛了電話,王旭當時真想把電話給摔了。這個任品,你真是說得輕巧,當初要不是你硬逼著我上,我能搞得這麼被動嗎?我要是當初不跟天佑競爭,就等著他收購,我現在手裏不是有大把的現金?想幹什麼不行?可是現在,賣文物的錢全砸進來不說,銀行還有貸款,還欠拆遷補償金,唉,真是騎虎難下啊。
怎麼辦?現在需要盡快解套。解套隻有兩種辦法,一是於麗珍承諾的款盡快到位;二是低下頭去找天佑,聽說他現在準備用一大筆現金收購東洋機械廠,要是他停止收購,跟泰華合作,一切都會迎刃而解了。可是,他會和自己合作嗎?即使他願意,任品會不會同意?一想到任品對天佑的嫉恨,王旭又心虛了。他知道,任品對天佑還是恨之入骨的。
昨天,他去了王敏那裏,孩子現在長得特別喜人,比韋瑞蘭生的那個女孩長得好多了。今早臨出門的時候,他又到地下室看了看那幾件文物,他想這可能是自己必須出手的時候了。他這些年煞費苦心瞞著胡威留下這些東西,就是怕有朝一日自己遇到什麼困難好解燃眉之急。可現在,因為上次那個父丙孤竹鹿紋罍出事,羅梅豪損失了一大筆錢以後,他這次要求要自己將貨安全運到惠州他才肯付賬,所以,王旭開始想把這幾件東西賣給廖濟周,可他又擔心廖濟周黑吃黑。想來想去,他還是決定暫時不動,先等等於麗珍的資金。
產權交易中心的交易大廳。
拍賣師一槌定音,恒邑房地產公司以一億兩千萬元的價格競買成功,整體收購了原東洋機械廠。這一槌,使已破產尚未重組的原東洋機械廠終於有了歸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