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正在轉來轉去的楊成輝忽然站住了,他死死盯住天佑:“洗錢?洗什麼錢?”
天佑說:“你坐下,轉得我頭暈。我問你,胡威現在失蹤了,他為什麼失蹤?據說是因為文物倒賣,他這麼多年跟王旭合作,難道王旭一點不知道?即使是不知道,胡威入股的錢從哪裏來,是不是倒賣文物的錢?以前,文物販子倒賣文物都是通過現金或者是地下錢莊,可後來這樣做風險很大,他們一般都采取洗錢的辦法。所謂洗錢,就是犯罪分子將非法獲得的‘黑錢’,通過銀行金融機構等轉移到國外的賬戶裏,使人無法查出它的非法來源,使之堂而皇之地進行合法投資。換言之,洗錢的意思是指把通常是非法所得的金錢,在一係列銀行賬戶之間轉移,直到這些錢最終看起來像是合法營業收入的這樣一種犯罪行為。其目的就是要把非法獲取的資金洗淨變為合法的資金,這些錢的大部分就是靠貪汙、受賄、偷稅、逃稅、黑市交易,特別是走私武器、販毒、倒賣文物等不正當手段賺取的黑錢。最典型的洗錢方法,就是通過多次、連續的國際彙款,把現金轉入到國外的賬戶,將其非法來源掩藏起來,使之合法化。”
楊成輝問:“你這樣說,可是有證據?”
天佑橫了楊成輝一眼:“你以為我是國際刑警?我隻是個商人,在深圳時間長了,看到和聽到的東西多了,胡亂分析的。”
正在這時,許雯過來叫他們去食堂吃飯。天佑拉著楊成輝的肩膀:“楊區長,嚐嚐我們食堂師傅的手藝,比大酒店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可惠,你現在越來越漂亮了?真是增一分太肥,減一分太瘦,國色天香啊。我真懷疑那個王立本是不是腦子有病,去外麵打什麼野食?”任品用手裏的調羹慢慢地攪著咖啡。
姚可惠問:“你不是有問題吧?大老遠的約我來,不是為了拍我馬屁的吧?我可是徐娘半老殘花敗柳了。你說這個不是沒勁嗎?班長?”
任品寬厚的笑著:“我是覺得天佑那小子有眼無珠,放著你這麼好的美女不追,天天想些不實際的。”
姚可惠咯咯地笑起來:“班長,你不是還吃天佑的醋吧?這麼多年了,你是不是還對他跟張嵐的事耿耿於懷啊?小氣鬼。”
任品似乎一點都不生氣,抿了口咖啡:“可惠,我很奇怪,你跟張嵐應該是關係緊張才對啊?怎麼最近幾年好得跟一個媽生的?”
姚可惠白了任品一眼:“你管得著嗎?”
任品歎了口氣:“看來,你們是都不想關心我啊,不想知道我的感受啊。”
姚可惠很奇怪,問:“你一個區委書記,有那麼漂亮的老婆,那麼可愛的孩子,前程似錦,你難道還有不高興的事情?心裏老把天佑當情敵,那可沒勁了。我告訴你,天佑回來一年多了,可沒跟張嵐有什麼接觸,這我可以證明的。”
任品很平靜,隻是不再笑:“可惠,你是個很灑脫的女人,不做作,心裏有什麼就說出來,這點我很欣賞。”
姚可惠說:“你什麼意思,不是要發展我做你請人吧?我告訴你,我可沒那個愛好。”
任品笑了:“你呀,還是跟以前一樣,我今天跟你說點心裏話,你能聽嗎?”
姚可惠說:“隻要你不說我愛你三個字,你說什麼都可以。”
任品望了望窗外,說:“我欣賞的就是你的單純。我太累了,我心裏陰暗的東西太多,需要一點光明,需要一點真情,需要一點純潔。在這個爾虞我詐的現實中,你這種單純才是最珍貴的。”
姚可惠很奇怪,開始嚴肅起來。任品接著說:“要說幸福,你才是幸福的,你是個正常的人,而我是個不正常的人,是一個想回頭也回不來的人,我這輩子隻能走鋼絲而不能走平地了。比如說現在,我就喜歡聽你揶揄我,可是我就不願意回到官場中,每分鍾都去看拍馬逢迎的假笑!去聽明明是恨我不死,卻硬說出來的甜言蜜語!我就沒有辦法去聽人們的肺腑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