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 / 3)

又,蔡君謨嗜茶,老病不能飲,但把玩而已。《潛確類書》:宋紹興中,少卿曹戩之母喜茗飲。山初無井,戩乃齋戒祝天,斫地才尺,而清泉溢湧,因名孝感泉。

大理徐恪,建人也,見貽鄉信鋌子茶,茶麵印文曰玉蟬膏,一種曰清風使。

蔡君漠善別茶,建安能仁院有茶生石縫間,蓋精品也。寺僧采造得八餅,號石岩白。以四餅遺君漠,以四餅密遣人走京師遺王內翰禹玉。歲餘,君謨被召還闕,過訪禹玉,禹玉命子弟於茶筒中選精品碾以待蔡,蔡捧甌未嚐,輒曰:“此極似能仁寺石岩白,公何以得之?”

禹玉未信,索帖驗之,乃服。

《月令廣義》:蜀之雅州名山縣蒙山有五峰,峰頂有茶園,中頂最高處曰上清峰,產甘露茶。昔有僧病冷且久,嚐遇老父詢其病,僧具告之。父曰:“何不飲茶?”僧曰:“本以茶冷,豈能止乎?”父曰:“是非常茶,仙家有所謂雷鳴者,而亦聞乎?”僧曰:“未也。”父曰:“蒙之中頂有茶,當以春分前後多人力,俟雷之發聲,並手采摘,以多為貴,至三日乃止。若獲一兩,以本處水煎服,能祛宿疾。服二兩,終身無病。服三兩,可以換骨。服四兩,即為地仙。但精潔治之,無不效者。”僧因之中頂築室以候,及期,獲一兩餘,服未竟而病瘥。惜不能久住博求。而精健至八十餘歲,氣力不衰。時到城市,觀其貌若年三十餘者,眉發紺綠。後入青城山,不知所終。今四頂茶園不廢,惟中頂草木繁茂,重雲積霧,蔽虧日月,鷙獸時出,人跡罕到矣。

《太平清話》:張文規以吳興白苧、白洲、明月峽中茶為三絕。文規好學,有文藻。蘇子由、孔武仲、何正臣諸公,皆與之遊。

夏茂卿《茶董》:劉煜,字子儀,嚐與劉筠飲茶,問左右:“湯滾也未?”眾曰:“已滾。”筠曰:“僉曰鯀哉。”煜應聲曰:“吾與點也。”

黃魯直以小龍團半鋌,題詩贈晁無咎,有雲:“曲幾蒲團聽煮湯,煎成車聲繞羊腸。雞蘇胡麻留渴羌,不應亂我官焙香。”東坡見之,曰:“黃九恁地怎得不窮。”

陳詩教《灌園史》:杭妓周韶有詩名,好蓄奇茗,嚐與蔡公君謨鬥勝,題品風味,君謨屈焉。

江參,字貫道,江南人,形貌清臒,嗜香茶以為生。

《博學彙書》:司馬溫公與子瞻論茶墨雲:“茶與墨二者正相反,茶欲白,墨欲黑;茶欲重,墨欲輕;茶欲新,墨欲陳。”蘇曰:“上茶妙墨俱香,是其德同也;皆堅,是其操同也。”公歎以為然。

元耶律楚材詩《在西域作茶會值雪》,有“高人惠我嶺南茶,爛賞飛花雪沒車”之句。

《雲林遺事》:光福徐達左,構養賢樓於鄧尉山中,一時名士多集於此。元鎮為尤數焉。嚐使童子入山擔七寶泉,以前桶煎茶,以後桶灌足。人不解其意,或問之,曰:“前者無觸,故用煎茶,後者或為泄氣所穢,故以為濯足之用。”其潔癖如此。

陳繼儒《妮古錄》:至正辛醜九月三日,與陳征君同宿愚庵師房,焚香煮茗,圖石梁秋瀑,然有出塵之趣。黃鶴山人王蒙題畫。

周敘《遊嵩山記》:見會善寺中有元雪庵頭陀《茶榜》石刻,字徑三寸,遒偉可觀。

鍾嗣成《錄鬼簿》:王實甫有《蘇小郎夜月販茶船》傳奇。

《吳興掌故錄》:明太祖喜顧渚茶,定製歲貢止三十二斤,於清明前二日,縣官親詣采茶,進南京奉先殿焚香而已,未嚐別有上供。

《七修彙稿》:明洪武二十四年,詔天下產茶之地,歲有定額,以建寧為上,聽茶戶采進,勿預有司。茶名有四:探春、先春、次春、紫筍,不得碾揉為大小龍團。

楊維楨《煮茶夢記》:鐵崖道人臥石床,移二更,月微明,及紙帳梅影,亦及半窗,鶴孤立不鳴。命小芸童汲白蓮泉,燃搞湘竹,授以淩霄芽為飲供。乃遊心太虛,恍兮入夢。

陸樹聲《茶寮記》:園居敞小寮於嘯軒埤垣之西。中設茶灶,凡瓢汲、罌注、灌、拂之具鹹庀。擇一人稍通茗事者主之,一人佐炊汲。客至,則茶煙隱隱起竹外。其禪客過從予者,與餘相對結跏膚坐,啜茗汁,舉無生話。時杪秋既望,適園無諍居士,與五台僧演鎮、終南僧明亮,同試天池茶於茶寮中。漫記。

《墨娥小錄》:千裏茶,細茶一兩五錢,孩兒茶一兩,柿霜一兩,粉草末六錢,薄荷葉三錢。右為細末調勻,煉蜜丸如白豆大,可以代茶,便於行遠。

湯臨川《題飲茶錄》:陶學士謂“湯者,茶之司命”,此言最得三昧。馮祭酒精於茶政,手自料滌,然後飲客。客有笑者,餘戲解之雲:“此正如美人,又如古法書名畫,度可著俗漢手否!”

陸《病逸漫記》:東宮出講,必使左右迎請講官。講畢,則語東宮官雲:“先生吃茶。”

《玉堂叢語》:愧齋陳公,性寬坦,在翰林時,夫人嚐試之。會客至,公呼:“茶!”夫人曰:“未煮。”公曰:“也罷。”又呼曰:“幹茶!”夫人曰:“未買。”公曰:“也罷。”客為捧腹,時號陳也罷。

沈周《客坐新聞》:吳僧大機所居古屋三四間,潔淨不容唾。善瀹茗,有古井清冽為稱。客至,出一甌為供飲之,有滌腸湔胃之爽。先公與交甚久,亦嗜茶,每人城必至其所。

沈周《書茶別論後》:自古名山,留以待羈人遷客,而茶以資高士,蓋造物有深意。而周慶叔者為《茶別論》,以行之天下。度銅山金穴中無此福,又恐仰屠門而大嚼者未必領此味。慶叔隱居長興,所至載茶具,邀餘素甌黃葉間,共相欣賞。恨鴻漸、君謨不見慶叔耳,為之覆茶三歎。

馮夢禎《快雪堂漫錄》:李於鱗為吾浙按察副使,徐子與以茶之最精餉之。比看子與於昭慶寺問及,則已賞皂役矣。蓋茶葉大梗多,於鱗北士,不遇宜也。紀之以發一笑。

閔元衡《玉壺冰》:良宵燕坐,篝燈煮茗,萬籟俱寂,疏鍾時聞,當此情景,對簡編而忘疲,徹衾枕而不禦,一樂也。

《甌江逸誌》:永嘉歲進茶芽十斤,樂清茶芽五斤,瑞安、平陽歲進亦如之。

雁山五珍:龍湫茶、觀音竹、金星草、山樂官、香魚也。茶即明茶,紫色而香者,名玄茶,其味皆似天池而稍薄。

王世懋《二酉委譚》:餘性不耐冠帶,暑月尤甚,豫章天氣蚤熱,而今歲尤甚。春三月十七日,觴客於滕王閣,日出如火,流汗接踵,頭涔涔幾不知所措。歸而煩悶,婦為具湯沐,便科頭裸身赴之。時西山雲霧新茗初至,張右伯適以見遺,茶色白大,作豆子香,幾與虎邱埒。餘時浴出,露坐明月下,亟命侍兒汲新水烹嚐之。覺沆瀣入咽,兩腋風生。念此境味,都非宦路所有。琳泉蔡先生老而嗜茶,尤甚於餘。時已就寢,不可邀之共啜。晨起複烹遺之,然已作第二義矣。追憶夜來風味,書一通以贈先生。

《湧幢小品》:王,昌邑人,洪武初,為寧波知府。有給事來謁,具茶。給事為客居間,公大呼撤去,給事慚而退。因號撤茶太守。

《臨安誌》:棲霞洞內有水洞,深不可測,水極甘冽,魏公嚐調以瀹茗。

《西湖誌餘》:杭州先年有酒館而無茶坊,然富家燕會,猶有專供茶事之人,謂之茶博士。

《潘子真詩話》:葉濤詩極不工而喜賦詠,嚐有《試茶》詩雲:“碾成天上龍兼鳳,煮出人間蟹與蝦。”好事者戲雲:“此非試茶,乃碾玉匠人嚐南食也。”

董其昌《容台集》:蔡忠惠公進小龍團,至為蘇文忠公所譏,謂與錢思公進姚黃花同失士氣。然宋時君臣之際,情意藹然,猶見於此。且君漠未嚐以貢茶幹寵,第點綴太平世界一段清事而已。東坡書歐陽公滁州二記,知其不肯書《茶錄》。餘以蘇法書之,為公懺悔。否則蟄龍詩句,幾臨湯火,有何罪過?凡持論不大遠人情可也。

金陵春卿署中,時有以鬆蘿茗相貽者,平平耳。歸來山館得啜尤物,詢知為閔汶水所蓄。汶水家在金陵,與餘相及,海上之鷗,舞而不下,蓋知希為貴,鮮遊大人者。昔陸羽以精茗事,為貴人所侮,作《毀茶論》,如汶水者,知其終不作此論矣。

李日華《六研齋筆記》:攝山棲霞寺有茶坪,茶生榛莽中,非經人剪植者。唐陸羽人山采之,皇甫冉作詩送之。

《紫桃軒雜綴》:泰山無茶茗,山中人摘青桐芽點飲,號女兒茶。又有鬆苔,極饒奇韻。

《鍾伯敬集》:《茶訊》詩雲:“猶得年年一度行,嗣音幸借采茶名。”伯敬與徐波元歎交厚,吳楚風煙相隔數千裏,以買茶為名,一年通一訊,遂成佳話,謂之茶訊。

嚐見《茶供說》雲:婁江逸人朱汝圭,精於茶事,將以茶隱,欲求為之記,願歲歲采渚山青芽,為餘作供。餘觀楞嚴壇中設供,取白牛乳、砂糖、純蜜之類。西方沙門婆羅門,以葡萄、甘蔗漿為上供,未有以茶供者。鴻漸長於芻者也,杼山禪伯也,而鴻漸《茶經》、杼山《茶歌》俱不雲供佛。西土以貫花燃香供佛,不以茶供,斯亦供養之缺典也。汝圭益精心治辦茶事,金芽素瓷,清淨供佛,他生受報,往生香國。經諸妙香而作佛事,豈但如丹丘羽人飲茶,生羽翼而已哉!餘不敢當汝圭之茶供,請以茶供佛。後之精於茶道者,以采茶供佛為佛事,則自餘之諗汝圭始,爰作《茶供說》以贈。

《五燈會元》:摩突羅國有一青林枝葉茂盛地,名曰優留茶。

僧問如寶禪師曰:“如何是和尚家風?”師曰:“飯後三碗茶。”僧問穀泉禪師曰:“未審客來,如何祗待?”師曰:“雲門胡餅趙州茶。”

《淵鑒類函》:鄭愚《茶詩》:“嫩芽香且靈,吾謂草中英。夜臼和煙搗,寒爐對雪烹。”因謂茶曰草中英。

素馨花曰裨茗,陳白沙《素馨記》以其能少裨於茗耳。一名那悉茗花。

《佩文韻府》:元好問詩注:“唐人以茶為小女美稱。”

《黔南行記》:陸羽《茶經》紀黃牛峽茶可飲,因令舟人求之。有媼賣新茶一籠,與草葉無異,山中無好事者故耳。

初餘在峽州問士大夫黃陵茶,皆雲粗澀不可飲。試問小吏,雲:“惟僧茶味善。”令求之,得十餅,價甚平也。攜至黃牛峽,置風爐清樾間,身自候湯,手得味。既以享黃牛神,且酌,元明堯夫雲:“不減江南茶味也。”乃知夷陵士大夫以貌取之耳。

《九華山錄》:至化城寺,謁金地藏塔,僧祖瑛獻土產茶,味可敵北苑。

馮時可《茶錄》:鬆郡餘山亦有茶,與天池無異,顧采造不如。近有比丘來,以虎丘法製之,味與鬆蘿等。老衲亟逐之,曰:“毋為此山開膻徑而置火坑。”

冒巢民《茶彙鈔》:憶四十七年前,有吳人柯姓者,熟於陽羨茶山,每桐初露白之際,為餘入,箬籠攜來十餘種,其最精妙者,不過斤許數兩耳。味老香深,具芝蘭金石之性。十五年以為恒。後宛姬從吳門歸餘,則片必需半塘顧子兼,黃熟香必金平叔,茶香雙妙,更入精微。然顧、金茶香之供,每歲必先虞山柳夫人、吾邑隴西之舊姬與餘共宛姬,而後他及。

金沙於象明攜茶來,絕妙。金沙之於精鑒賞,甲於江南,而山之棋盤頂,久歸於家,每歲其尊人必躬往采製。今夏攜來廟後、棋頂、漲沙、本山諸種,各有差等,然道地之極真極妙,二十年所無。又辨水候火,與手自洗,烹之細潔,使茶之色香性情,從文人之奇嗜異好,一一淋漓而出。誠如丹丘羽人所謂飲茶生羽翼者,真衰年稱心樂事也。

吳門七十四老人朱汝圭,攜茶過訪。與象明頗同,多花香一種。汝圭之嗜茶自幼,如世人之結齋於胎年,十四入,迄今春夏不渝者百二十番,奪食色以好之。有子孫為名諸生,老不受其養。謂不嗜茶,為不似阿翁。每竦骨入山,臥遊虎虺,負籠入肆,嘯傲甌香。晨夕滌瓷洗時,啜弄無休,指爪齒頰與語言激揚讚頌之津津,恒有喜神妙氣與茶相長養,真奇癖也。

《嶺南雜記》:潮州燈節,飾嬌童為采茶女,每隊十二人或八人,手摯花籃,迭進而歌,俯仰抑揚,備極妖研。又以少長者二人為隊首,擎彩燈,綴以扶桑、茉莉諸花。采女進退作止,皆視隊首。至各衙門或巨室唱歌,賚以銀錢、酒果。自十三夕起,至十八夕而止。餘錄其歌數首,頗有《前溪》、《子夜》之遺。

郎瑛《七修類稿》:歙人閔汶水,居桃葉渡上,予往品茶其家,見其水火自任,以小酒盞酌客,頗極烹飲態,正如德山擔青龍鈔,高自矜許而已,不足異也。秣陵好事者,嚐誚閩無茶,謂閩客得閩茶,鹹製為羅囊,佩而嗅之,以代旃檀。實則閩不重汶水也。閩客遊秣陵者,宋比玉、洪仲章輩,類依附吳兒強作解事,賤家雞而貴野鶩,宜為其所誚歟!三山薛老亦秦淮汶水也。薛嚐言汶水假他味作蘭香,究使茶之真味盡失。汶水而在,聞此亦當色沮。薛嚐住,自為剪焙,遂欲駕汶水上。餘謂茶難以香名,況以蘭定茶,乃咫尺見也,頗以薛老論為善。

延邵人呼茶人為碧豎,富沙陷後,碧豎盡在綠林中矣。

蔡忠惠《茶錄》石刻在甌寧邑庠壁間。予五年前拓數紙寄所知,今漫漶不如前矣。

閩酒數郡如一,茶亦類是。今年予得茶甚夥,學坡公義酒事,盡合為一,然與未合無異也。

李仙根《安南雜記》:交趾稱其貴人曰翁茶。翁茶者,大官也。

《虎丘茶經補注》:徐天全自金齒謫回,每春末夏初,入虎丘開茶社。

羅光璽作《虎丘茶記》,嘲山僧有替身茶。

吳匏庵與沈石田遊虎丘,采茶手煎對啜,自言有茶癖。

《漁洋詩話》:林確齋者,亡其名,江右人。居冠石,率子孫種茶,躬親畚鍤負擔,夜則課讀《毛詩》、《離騷》。過冠石者,見三四少年,頭著一幅巾,赤腳揮鋤,琅然歌出金石,竊歎以為古圖畫中人。

《尤西堂集》有《戲冊茶為不夜侯製》。

朱彝尊《日下舊聞》:上巳後三日,新茶從馬上至,至之日宮價五十金,外價二三十金。不一二日,即二三金矣。見《北京歲華記》。

《曝書亭集》:錫山聽鬆庵僧性海,製竹火爐,王舍人過而愛之,為作山水橫幅,並題以詩。歲久爐壞,盛太常因而更製,流傳都下,群公多為吟詠。顧梁汾典籍仿其遺式製爐,及來京師,成容若侍衛以舊圖贈之。丙寅之秋,梁汾攜爐及卷過餘海波寺寓,適薑西溟、周青士、孫愷似三子亦至,坐青藤下,燒爐試武夷茶,相與聯句成四十韻,用書於冊,以示好事之君子。

蔡方炳《增訂廣輿記》:湖廣長沙府攸縣,古跡有茶王城,即漢茶陵城也。

葛萬裏《清異錄》:倪元鎮飲茶用果按者,名清泉白石。非佳客不供。有客請見,命進此茶。客渴,再及而盡,倪意大悔,放盞入內。

黃周星九煙夢讀《采茶賦》,隻記一句雲:施淩雲以翠步。

《別號錄》:宋曾幾吉甫,別號茶山。明許應元子春,別號茗山。

《隨見錄》:武夷五曲朱文公書院內有茶一株,葉有臭蟲氣,及焙製出時,香逾他樹,名曰臭葉香茶。又有老樹數株,雲係文公手植,名曰宋樹。

補《西湖遊覽誌》:立夏之日,人家各烹新茗,配以諸色細果,饋送親戚比鄰,謂之七家茶。

南屏謙師妙於茶事,自雲得心應手,非可以言傳學到者。

劉士亨有《謝上人惠桂花茶》詩雲:金粟金芽出焙篝,鶴邊小試兔絲甌。葉含雷信三春雨,花帶天香八月秋。味美絕勝陽羨種,神清如在廣寒遊。玉川句好無才續,我欲逃禪問趙州。

李世熊《寒支集》:新城之山有異鳥,其音若簫,遂名曰簫曲山。山產佳茗,亦名簫曲茶。因作歌紀事。

《禪元顯教編》:徐道人居廬山天池寺,不食者九年矣。畜一墨羽鶴,嚐采山中新茗,令鶴銜鬆枝烹之。遇道流,輒相與飲幾碗。

張鵬《抑齋集》有《禦賜鄭宅茶賦》雲:青雲幸接於後塵,白日捧歸乎深殿。從容步緩,膏芬齊出螭頭;肅穆神凝,乳滴將開蠟麵。用以濡毫,可媲文章之草;將之比德,勉為精白之臣。

【譯文】

《晉書·溫嶠傳》記載:溫嶠(字太真,祁縣人)上表並派人來取供奉皇帝的貢品,上麵分條列舉了真正的好茶上千斤、一般茶葉三百大薄(一種茶葉計量單位)。

北魏楊之《洛陽伽藍記》記載:王肅(字子雍)剛從南朝進入北魏,不吃羊肉、不飲酪漿等物,經常以鯽魚羹下飯,渴了則喝茶。北魏京師平城(今山西大同)的士人都說王肅一飲一鬥,稱他為漏卮。數年之後,高祖(即北魏孝文帝)見他吃羊肉、飲酪粥很多,就問他道:“羊肉和魚羹相比怎麼樣?茶葉與酪漿相比又怎麼樣呢?”王肅回答說:“羊是陸地所產最好的美味,魚則是水中所產最好的美味,個人嗜好不同,都可以稱為珍品。如果按照味道來說,羊肉好比是齊魯大邦也就是正宗的美味,而魚羹則好比是邾莒小國也就是偏好的滋味,隻是茶葉味道不行,隻配給酪漿做奴仆。”高祖高興地大笑。彭城王元勰對王肅說:“如此說來,當初先生不重視齊魯大邦,而喜歡邾莒小國,這是為什麼呢?”王肅回答說:“這隻是因為我的家鄉風俗以為魚羹、茶葉味美,所以不得不喜好。”彭城王元勰又對王肅說:“先生明天請到我的寒舍,我為您設下邾莒小國的飲食,同時也備有酪奴。”於是一時之間人們就稱呼茶叫做酪奴。

當時的給事中劉縞仰慕王肅的風姿,專門學習飲茶。彭城王元勰對劉縞說:“先生不仰慕王侯貴族的八珍,卻喜歡家僮仆人的水厄(飲茶)。海上有追逐臭味的人,街巷有模仿皺眉的婦人。對比先生的行為,就是這樣的。”因為彭城王家中役使有吳地的奴仆,所以用這樣的言語來戲弄他。後來梁武帝的兒子西豐侯蕭正德歸降北魏的時候,元想為他準備茶飲,預先問他:“先生於水厄量有多少?”蕭正德不明白他的意思,就回答說:“下官我生長在江南水鄉,但是自從出生以來,還不曾遭受過陽侯(即水神)之難。”元和滿座的賓客都笑了起來。

宋代葉廷《海錄碎事》記載:東晉司徒長史王(字仲祖),嗜好飲茶,有賓客到來就烹茶品飲。當時的士大夫頗以此事為苦,每次要與王見麵,必定說“今天有水厄(即水災)”。

《續搜神記》(一作《搜神後記》,傳為陶淵明所撰)記載:東晉桓溫(312-373,字元子,溢宣武)執政的時候,部下有一員督將,因為傳染流行病以後身體虛熱,更加能夠飲茶,一斛二鬥才飽,稍微減量,就感到不足,如此已經很長時間,家境也貧窮了。後來有客人來拜訪他,正好遇到他在飲茶,客人此前也曾聽說世上有這種病,就在他喝飽之後仍讓他再飲五升,於是這位督將就大吐不止,吐出一個東西像升子那麼大,有口,表麵有可以伸縮的折皺,形狀如同牛肚。客人於是讓人把這個東西放到盆裏,用一斛二鬥茶水澆之,這個東西全都吸進去,也隻是覺得稍微膨脹;又增加五升,便全部從口中湧出。督將吐出這個東西,疾病就痊愈了。有人問這是什麼病,客人回答說:“此病叫做斛二瘕。”

明代陳仁錫《潛確類書》記載:進士權紓文說:“隋文帝沒有發跡的時候,曾經夢見神仙為他更換腦骨,從此以後就頭痛不止。後來遇到一個和尚對他說:‘山中有一種叫做茗的草,煮過之後飲用就能痊愈。’隋文帝飲用之後確有效果,從此人們就競相采製品飲。於是就為茗草寫了一篇讚,大略是說:‘窮讀《春秋》,推演河圖,盡知人事,還不如載茗一車,多多飲茶。’”

《唐書》記載:唐文宗太和七年(833),罷除吳蜀兩地冬天貢茶。太和九年,大臣王涯獻榷茶之利,於是任命王涯為榷茶使,茶葉征稅就是從王涯開始的。十二月,諸道鹽鐵轉運榷茶使令狐楚上疏,認為榷茶不便於民,於是罷除茶稅。

陸龜蒙(字魯望,長洲人)嗜好飲茶,曾在顧渚山下開辟茶園,每年收取茶租,自己確定品第高下。張又新撰《水說》七種,第二為惠山泉,第三為虎丘井,第六為吳淞江水。人們為了幫助陸龜蒙取得好水,即使相距百裏也前去汲取。陸龜蒙每天登舟船,設篷席,攜帶著書籍、茶灶、筆床、釣具,往來汲水品茶。江湖上的俗人登門拜訪,很少能夠見麵。當時世稱江湖散人,也號稱天隨子、甫裏先生,他自比涪翁、漁父、江上丈人。後來朝廷以高人隱士征召他出來做官,他不奉詔。

唐代李肇《國史補》記載:前代老人說:五十年前世人多患熱黃病(一種因炎熱導致的狂囈症),以至於鄉裏專門有以烙黃為業者。京城附近的灞水、水之中,經常有人從白天坐到夜間,稱為浸黃。近來這種病都沒有了,可是腰病、足病者多了起來,這都是因為飲茶的緣故。

韓(字太衝,長安人,封晉國公)聽說奉天之難(783年幽州盧龍節度使朱發動涇原兵變,圍困時在奉天即今陝西乾縣的唐德宗),用夾練囊盛茶末,派遣腳步矯健的仆從進奉給皇帝。

黨魯在建中二年以入蕃使判官出使西番,在帳中烹茶品飲。西番使者詢問這是什麼,黨魯回答說:滌煩消渴,就是所謂的茶。西番使者說:我也有茶葉。於是命人取出來讓黨魯看,並且一一指認說:這是壽州茶,這是顧渚茶,這是蘄門茶。

唐代趙(字澤章,平原人)《因話錄》記載:陸羽擅長文學,多有奇思妙想,沒有一種物品不能曲盡其妙,飲茶技藝最為精湛。他發明煎茶的方法,至今賣茶的人家,製作他的陶像,放置於廚房爐灶之間進行祭祀,尊奉為茶神,說是能夠保佑茶好多獲利潤。鞏縣製作瓷偶人,稱作陸鴻漸,購買十件茶具贈送一個瓷偶人,賣茶人銷售不利,就以開水灌注之。複州(今湖北天門)有一個老和尚是陸羽的弟子,經常誦讀陸羽的《六羨歌》,並且撰寫有追念感懷陸羽的詩句。

五代南唐吳晦《摭言》記載:鄭光業赴京策試,夜裏突然有一同人闖進來,操著吳地方言說:“必先必先,能夠容納我嗎?”鄭光業為他收拾了半鋪的地方。其人又說:“能為我汲取一勺水,再拜托為我煎一碗茶。”鄭光業於是欣然為他汲水煎茶。在此居住兩天,鄭光業狀元及第,其人寫信謝罪說:“既麻煩您汲水,又讓您煎茶,當時不識您是貴人,肉眼凡胎,如今一下子成為後進,真是窮相骨頭。”

唐代李義山《雜纂》記載:富貴相之一就是搗藥碾茶聲。

唐代馮贄《煙花記》記載:福建建陽進貢的茶油花子餅,大小形製各有不同,非常可愛。皇宮中嬪妃都在臉上貼上縷金,施以淡妝,用此茶油花子餅飾於鬢角,當時號稱北苑妝。

唐代《玉泉子》記載:崔蠡(字越卿,貝州安平人)擔任知製誥,為母守孝,居住在東都裏第時,崇尚苦行,簡樸節約,四方寄贈的物品,也不過是茶葉、藥品罷了,不收金銀財帛,和過去貧寒時沒有什麼不同。

唐代顏真卿《顏魯公帖》寫道:二十九日,南寺通師設立茶會,都來靜坐,拋開煩惱,也並非無益。足下這個盛情,言語之間可以猜度十分之一,不可見外。顏真卿再次頓首致謝。

五代王仁裕《開元遺事》記載:隱士王休,居住在太白山下,終日和僧人、道士、異人往來。每到冬至日,取來山溪中晶瑩剔透的冰塊敲碎烹煮建州(今福建建甌)的茶葉,與賓客一同品飲。

唐代李繁《李鄴侯家傳》記載:皇孫奉節王喜歡作詩,起初煎茶要加入酥椒之類,贈給李泌求詩,李泌戲賦一首,其中有“旋沫翻成碧玉池,添酥散出琉璃眼”的句子。奉節王即後來的唐德宗李適。

五代南唐尉遲《中朝故事》記載:唐朝時,有人任職舒州牧,讚皇公李德裕(封讚皇縣侯)對他說道:“你到了舒州的時候,天柱峰茶(產於今安徽潛山天柱山)可以惠贈數角。”其人到任後獻茶數十斤,李德裕不接受。次年調離,刻意精求,得數角獻上,李德裕看後接受了,說此茶可以消除酒食中的毒。於是命人烹煮一觥,澆於肉食之中,用銀盒封閉起來。次日早晨觀察肉食,已經化作水了。人們都很歎服其廣博的見識。

唐代段公路《北戶錄》記載:前代的文章雜說稱呼茶葉為薄、為夾。另外南朝梁代的《科律》也有薄茗、千夾之類的稱謂。

唐代蘇鶚《杜陽雜編》記載:唐德宗每每賞賜同昌公主酒水飲食,其茶葉則有綠華、紫英等名號。

《鳳翔退耕傳》(一作《鳳翔退耕錄》)記載:唐憲宗元和(806-820)年間,館閣款待學士的飲品,是煎麒麟草。

唐代溫庭筠《采茶錄》記載:李約,字存博,是國公李勉的兒子。一生不近女色,風度優雅,淡泊高遠,有山林隱逸的情致。生性嗜茶,能夠自己煎試,曾經對人談及煎茶的經驗道:“煎茶時不應當讓水隨意沸騰,這樣才可以涵養茶的色香味。水初沸時水麵如同魚眼散布,微微發出響聲;中沸時水麵四邊則如同泉水湧出,前後連接好像成串的珍珠;最後水麵就會波浪翻滾,水汽全部消失,這就稱為老湯。煮水的三沸之法,不用活火是無法完成的。”有賓客到來就不限甌數,終日燒火煎茶,手執茶具烹點品飲,不知疲倦。他曾經奉使出行,到達陝州硤石縣(今河南陝縣硤石鎮)的東部,喜歡當地渠水清流,竟然盤桓旬日忘記了行程。

北宋錢易《南部新書》記載:唐代杜(封豳國公)位極人臣,富貴無比。曾經與同僚談論平生有三件不稱意的事。其一為出任澧州刺史,其二為貶官司農卿,其三為從西川(今四川)移鎮廣陵(今江蘇揚州),乘船經過翟塘峽,為巨浪所驚駭,呼喚左右隨從也不來,口渴得很,自己動手煎茶品飲。

唐宣宗大中三年(849),東都洛陽來一位高僧,年紀高達一百二十歲。宣宗問他服什麼藥如此長壽,高僧回答說:“我幼年貧賤,不知服什麼藥。生性喜歡飲茶,每到一地隻求有茶飲用。有時外出,每天飲茶量超過百碗,平常每天也不下四五十碗。”於是宣宗賞賜他茶葉五十斤,讓他居住在保壽寺,命名其飲茶處所叫做茶寮。

有一位胡姓青年,不知道他的名字,以釘鉸(洗鏡、補鍋、鋦碗)為業,居住在溪(今浙江吳興境內),臨近白洲。距離他的住所十多步有一座古墳,胡生每次煎茶一定澆茶祭奠。他曾經夢見一個人對他說:“我姓柳,平生喜歡作詩和飲茶。死後葬在你居所的旁邊,經常受到你的恩惠,無法報答,想教你作詩。”胡生推辭說不會作詩,柳就強勸他說:“你盡管率性而言,就應當會有情趣。”胡生醒來之後,嚐試著構思,果然如有神助。此後作詩就很工巧,當時人稱為“胡釘鉸詩”。這個姓柳的人,當是南朝宋詩人柳惲。又有一種說法,列子終老於鄭(今河南鄭州),其墓在鄭州郊區,當地人認為這是聖賢遺跡,禁止在這裏打柴放牧。同裏有個姓胡的青年,窮困落魄,從小從事洗鏡、鉸釘之業。每當遇到有甘果、名茶、美酒,就到列禦寇的祠堂和墓地去祭奠,以祈求聰慧多能,想學習道學。經過一年,忽然夢見一個人用刀子切開他的肚子,把一卷書放在他的心中。醒來以後,感覺有吟詠的衝動,而吟詠所得都是工巧精美的詩詞,其文采都不是通過師友得到的。創作出了成果,仍然不放棄原來的徽賤生業,真正具有隱逸之風。遠近的人們都稱呼他為“胡釘鉸”。

唐代張又新《煎茶水記》記載:唐代宗在位時期(762-779),李季卿出任湖州刺史,行至維揚(今江蘇揚州)遇到陸羽。李季卿一向熟知陸羽的大名,初交相得,一見如故,於是一起到湖州去。船停泊在揚子驛,即將開飯,李季卿說:“陸先生擅長煎茶,這是天下聞名的;況且揚子江南零水品質絕佳。如今二妙合一,千年一遇,怎麼可以錯過、荒廢了呢?”於是就命令隨從的謹慎可信的軍士攜帶茶瓶駕駛小船前往南零汲水,陸羽則準備好茶具等待煎試。一會兒水到了,陸羽用勺子揚著水說:“這水雖是江水,卻不是南零水,似乎是臨近岸邊的水。”汲水的軍士趕忙說:“我駕駛小船深入南零汲水,見到的上百人都可作證,怎麼敢以謊言欺騙呢?”陸羽不說話,然後把水倒到盆裏,倒到一半時,陸羽急忙止住,又用勺子揚著水說:“從此以下就是南零水了。”汲水的軍士聽後非常害怕,伏罪說道:“我從南零汲水運到岸邊,因為小船動蕩而傾倒了一半水,回來後害怕太少,就以岸邊的水增加進去,先生鑒別水品的精到,堪稱是神鑒,我怎麼敢再隱瞞呢!”李季卿與賓客隨從數十人都非常吃驚。

《茶經》所附《新唐書·陸羽傳》上說:陸羽嗜好飲茶,編撰有《茶經》上、中、下三卷。當時的賣茶者,甚至以陶器製成陸羽塑像,放置到廚房茶灶間,尊奉為茶神,進行祭祀。有一位茶人常伯熊,根據陸羽的論述,又進一步推廣宣傳茶的功效。禦史大夫李季卿出任江南宣慰使,經過臨淮,知道常伯熊擅長煎茶,親自召見。常伯熊手執茶具於前,李季卿再次舉杯品飲。從此以後,飲茶成為社會的風尚。

唐代韓(字致堯,號玉山樵人,京兆萬年人)《金鑾密記》記載:金鑾殿的舊例,翰林值日的學士,春天的晚上容易發困,於是每天賞賜成象殿茶果。

宋人傳奇《梅妃傳》記載:唐明皇李隆基與梅妃鬥茶,環顧在座的諸王調侃道:“這是梅花精魂,吹著白玉笛,跳著驚鴻舞,滿座光輝四射,今天鬥茶又勝過我了。”梅妃應聲回答說:“這隻不過是草民(指製茶者)的遊藝,錯勝了陛下。假如要調和四海,烹飪鼎鼐,也就是安撫天下,治理國家,皇上自有一定的法度,賤妾怎麼能夠與陛下比較勝負呢?”唐明皇聽後非常高興。

杜鴻漸《送茶與楊祭酒書》中寫道:奉上顧渚山中所產的上品紫筍茶兩片,一片獻給太夫人,一片則與兄弟們一同品飲,這種茶隻是遺憾皇上未能品嚐,的確值得感歎啊!

《白孔六帖》記載:壽州刺史張鎰以軍餉百萬錢贈送陸贄(字敬輿,嘉興人,溢號宣,世稱陸宣公),陸贄不予接受,隻是接受了一串茶葉,並且說道:“怎麼敢於不接受先生的惠賜呢?”

宋代葉廷《海錄碎事》記載:鄧利說:“陸羽飲茶是一種癖好,飲酒也稱得上狂放。”

《侯鯖錄》記載:唐代右補闕綦毋博學多才,著述豐富,生性不喜歡飲茶。曾經寫下《伐茶飲序》一文,大略是說:“消除積滯,祛除壅塞,短期的利益暫時還比較好;萎靡元氣,耗費精神,終身的拖累的確很重大。獲益就歸功於茶的力量,貽禍卻不歸咎於茶的災害;難道不是因為福祉較近容易知曉,而禍患則較遠而難以預見嗎?”綦毋在集賢殿中當值,不久就因為熱病而暴卒。

南宋胡仔《苕溪漁隱叢話》記載:義興(今江蘇宜興)貢茶並非舊例,唐代李棲筠在義興做官,當時有和尚獻上佳茗,陸羽認為其品質比其他地方的茶葉都好,可以貢獻給朝廷。李棲筠聽從了陸羽建議,才進貢茶葉一萬兩。

末代謝維新《古今合璧事類》記載:唐肅宗賞賜隱士張誌和(字子同,號煙波釣徒,金華人)奴、婢各一人,張誌和讓他們結為夫婦,叫做漁童、樵青。漁童負責釣魚,並在蘆蕩中撐船;樵青負責打柴種花,並在竹林中煎茶。

《錦繡萬花穀》記載:《顧渚山茶記》中說:“顧渚山中有一種鳥,形狀像八哥而略小,蒼黃色,每到正月、二月就叫‘春起也’,到三月、四月就叫‘春去也’。采茶人都稱呼它為報春鳥。”

宋代董(字彥遠,東平人)《陸羽點茶圖跋》中說:茶聖陸羽的師父竟陵大師積公嗜好飲茶已經很久,但如果不是陸羽所煎並侍奉他就不品嚐,陸羽出遊江湖四五年,大師就斷絕了茶味。唐代宗召大師到宮中供奉,命令擅長煎茶的宮人烹茶請他品飲,大師品上一口就不理會了。代宗懷疑其中有詐,就命人私下訪察找到陸羽,召入宮中。第二天,賞賜大師齋飯,秘密讓陸羽煎茶奉上。大師捧起茶甌,喜形於色,一邊欣賞一邊品啜,一直到喝完為止。代宗派人詢問,大師說:“這茶好像是陸羽所煎的。”代宗由此而感歎大師精通茶道,讓陸羽出來與師父相見。

《蠻甌誌》記載:白居易(字樂天)正在齋戒,劉禹錫飲酒而醉,於是就用菊苗齏、蘆菔贈送給白居易,以換取六斑茶用來醒酒。

《詩話》記載:唐代皮日休的兒子皮光業字文通,最嗜好飲茶。其表兄弟邀請品嚐新的柑橘,筵席很豐盛,很多有身份地位的賓客都到了。他剛一到場,未看到盛滿橘汁的杯子,就急急地呼叫上茶。徑直飲用一大杯茶後,題詩說:“未見甘心氏,先迎苦口師。”眾人都取笑說:“此師固然清高,隻是難以解除饑餓。”

明代陳繼儒《太平清話》中說:盧仝自己號稱癖王,陸龜蒙自己號稱怪魁。

明代陳仁錫《潛確類書》記載:唐代詩人錢起,字仲文,與趙莒舉辦茶宴,又曾經拜訪長孫宅,與朗上人舉辦茶會,都留下詩作記錄其事。

明代閔元京、淩義渠《湘煙錄》記載:閔康候說,陸羽編撰《茶經》,被李季卿不禮貌地對待,於是又寫下《毀茶論》。陸羽名字叫疾,字季疵,就是說為李季卿所疵。其事詳見其傳記。

明代徐獻忠《吳興掌故錄》記載:長興(今浙江湖州)啄木嶺,唐朝時吳興郡、毗陵郡(今江蘇常州)的太守在此造茶進貢朝廷,並舉行茶會、茶宴。嶺上有境會亭,所以白居易有《夜聞賈常州崔湖州茶山境會歡宴》的詩作。

明代包衡《清賞錄》記載:唐文宗曾對左右說:“如果不在上半夜處理政事,下半夜讀書,如何做君王?”他還曾在內庭召見學士,講論經史,評論文章,宮人以下侍奉茶水飲食。

明代曹學《名勝誌》記載:唐代陸羽的故宅在江西上饒縣東五裏的地方。陸羽本是竟陵(今湖北天門)人,起初隱居在吳興的苕溪,自號桑苧翁,後來寓居新城時,又自號東岡子。刺史姚驥曾經到其宅中拜訪,見其鑿池如海洋之狀,積石如山嶽之形。後來隱士沈洪喬曾加以修葺,居住於此。

《饒州誌》記載:陸羽茶灶,在餘幹縣(今屬江西)冠山的右峰。陸羽曾經品評越溪水為天下第二,因此想居於禪寺,鑿石為茶灶,汲泉煮茶,叫做丹爐,又有傳說為晉代張氳所作。元代大德(1297-1307)年間,總管常福生跟著方士從丹爐下麵搜出丹藥兩粒,用金盒盛起來,等到回來打開看時,卻丟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