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李石《續博物誌》記載:物品有形體不同而相互製約的,如翡翠可以使黃金成為粉屑,人氣可以使犀角成為粉末,北方人用針來敲冰,南方人用線來解茶。
《太平山川記》記載:茶葉寮,五代時期於履曾經在這裏居住。
《類林》記載:五代後周時,魯國公和凝字成績,在朝中率領同僚每日煎試品茶,茶味不好的有罰,當時號稱湯社。
《浪樓雜記》記載:五代後唐明宗天成四年(929),度支奏請道:朝臣請假回家省親的,希望適量賞賜茶葉和藥品。文官從左右常侍到侍郎,應當各賞賜蜀茶三斤,蠟麵茶二斤,武官也各有差別。
宋代馬令《南唐書》記載:豐城(今屬江西)毛炳勤奮好學,家庭貧窮,生活不能自給,就到廬山與諸生留講,獲得銀兩就去買酒,盡醉而歸。當時彭會喜歡飲茶,而毛炳喜歡飲酒,人們為他們編了一句流行語說:“彭生作賦,茶三片;毛氏傳詩,酒半升。”
清代吳任臣《十國春秋·楚王馬殷世家》記載:開平二年(908)六月,判官高鬱奏請:聽任民眾出售茶葉給北方的商人,征收的茶稅用來供應軍需,從其所請。這年秋七月,楚王奏請運茶到黃河南北各地,用來交易絲綿、戰馬,仍然每年進貢茶葉二十五萬斤,詔令同意。從此楚王轄區的民眾可以自己采摘製造茶葉,官府征收茶稅,每年收入以萬計。高鬱另外設置邸閣貯存茶葉,號稱八床主人。
《十國春秋·荊南列傳》記載:文了,是吳地的一個高僧,雅善煎茶,獨擅一時之絕。武信王高季興當政的時候來到荊南遊曆,請他住在紫雲禪院,每天考察他的技藝,大加讚賞,稱呼他為湯神,並奏請朝廷授予他華亭水大師的稱號。當時的人們視之為乳妖。
北宋孔平仲《談苑》記載:茶中的精品,北苑有白**,江左有金麵。南唐李氏另外派人取其嫩芽作片,有的叫做京挺,有的叫做的乳,共有二十多個品類;還有研膏茶,也就是所謂的龍品。
北宋釋文瑩《玉壺清話》記載:五代黃夷簡(字明舉,福州人)雅有詩名,在吳越後主錢(字文德,歸宋後封鄧王,諡忠懿)的幕府中陪侍宴席二十年。北宋開寶(968-976)初年,太祖賞賜給錢“開吳鎮越崇文耀武功臣製誥”,錢派遣黃夷簡入朝致謝,歸來後稱病,到安溪別墅隱居,明哲保身。著有《山居詩》,其中有“宿雨一番蔬甲嫩,春山幾焙茗旗香”的句子。他很喜歡設計建築宅院。鹹平(998-1003)年間回到朝廷,擔任光祿寺少卿。後來以高壽終老。
明代謝肇《五雜俎》記載:建州人喜歡鬥茶,所以稱為茗戰。吳越王室錢氏子弟取來吳興溪的西瓜,各自猜度其中瓜子的準確數量,剖開後驗數以觀勝負,稱為瓜戰。但是茗戰還可以作為高雅的遊戲,瓜戰就不免俗氣。
明代陳仁錫《潛確類書》記載:五代閩國甘露堂前,有兩株茶樹,鬱鬱蔥蔥,枝葉婆娑,宮人稱之為清人樹。每到春初,嬪妃宮嬙遊戲於茶樹之下,采摘新芽,在甘露堂中舉辦傾筐會。
《宋史》記載:宋高宗紹興四年(1134)初,詔令四川宣撫司支取茶葉交易馬匹。
以前賞賜大臣的茶餅上麵有龍鳳雕飾,明德太後(宋太祖皇後李氏)說:“這難道是作為人臣所應該得到的嗎?”命令主管部門另外製造入香京挺以便賞賜給大臣。
《宋史·職官誌》記載:茶庫掌管茶葉,江(江南東路、西路,今江蘇、安徽、江西一帶)、浙(兩浙路,今浙江)、荊湖(荊湖南路、北路,今湖南、湖北)、建(今福建建甌)、劍(南劍州,今福建南平)等地所產的茶葉,以便供給翰林諸司賞賜和出賣之用。
《宋史·錢傳》記載:宋太宗太平興國三年(978),皇帝在長春殿宴請錢,命南漢國主劉、南唐後主李煜陪同。錢貢茶十萬斤,建茶一萬斤,以及銀兩、絲絹等物。
北宋王鞏《甲申雜記》記載:宋仁宗朝,春天在集英殿策試進士,後妃光臨太清樓觀看。皇後曹氏(諡號慈聖光獻皇後)拿出茶餅賞賜進士,拿出七寶茶賞賜考官。
南宋王應麟《玉海》記載:宋仁宗天聖三年(1025),皇帝巡幸南禦莊觀看收麥,隨即駕臨玉津園,賜宴群臣,聽到民間房舍中的機杼之聲,賞賜織布的婦女茶葉、絲綢作為禮品。
宋初陶穀《清異錄》記載:有人獲得建州(今福建建甌)的茶膏,用來製作耐重兒茶八枚,並在茶餅表麵貼上金絲作為妝飾,獻給閩王曦(即王延鈞)。正好遇到通文之禍(其子昶殺死王延鈞的政變),被內侍所盜取,轉贈給貴人。
苻昭遠不喜歡飲茶,曾經與同僚的禦史舉行茶會,感歎道:“此物麵目嚴峻冷淡,一點也沒有和美之態,可以稱作冷麵草。”
唐代孫樵《送茶與焦刑部書》中說:“晚甘候(以茶先苦後甘,故戲稱晚甘侯)十五人,派他們侍奉書齋雅閣,他們都是春雷動時去采摘,煎水調和,都是出於建陽丹山碧水之鄉、月澗雲龕之間的上品,千萬不可輕賤地使用。”
湯悅著有《森伯頒》,森伯是茶的戲稱。茶在剛剛品飲的時候感到牙齒森然,久品之後則感覺四肢森然,兩種含義係於一名,如果不是深諳品飲境界的人,怎麼能夠如此命名呢?
五代時吳國的高僧梵川,發誓要燃頂修煉,供養佛與菩薩,於是親自前往蒙頂山結庵種茶,三年之後,才采製成香味全美的好茶,其絕佳者稱作“聖揚花”、“吉祥蕊”,總共不超過五斤,拿回來供獻給佛和菩薩。
宣城何子華邀請賓客在剖金堂歡宴,酒至半酣,拿出嘉陽嚴峻所畫的陸羽像懸掛起來。何子華於是說道:“前代人稱呼喜歡相馬的人叫做馬癖(指晉代王濟),稱呼喜歡聚斂錢財的人叫做錢癖(指晉代和嶠),喜歡稱讚子女者叫做譽兒癖(指唐代王福),喜歡讀書者叫做《左傳》癖(指晉代杜預)。像這位陸羽先生沉湎於茶事,如何稱呼他的癖好?”楊粹仲回答說:“茶葉雖然珍貴,但未離草木的本質,應當追奉陸羽為甘草癖。”在座的賓客都為之叫好。
《類苑》記載:宋初翰林學士陶穀得到太尉黨進家的使女,取來雪水烹煮團茶品飲,對使女說:“黨家應當不知道這種雅事吧?”使女回答說:“他是粗人,怎麼會知道這種雅事!隻知道在銷金帳中淺斟低唱,飲羊膏兒酒罷了。”陶穀深為其言感到慚愧。
胡嶠《飛龍澗飲茶》詩中寫道:“沾牙舊姓餘甘氏,破睡當封不夜侯。”陶穀喜歡其詩句新奇,讓侄子陶彝與之唱和,陶彝應聲吟道:“生涼好喚雞蘇佛,回味宜稱橄欖仙。”陶彝當時才十二歲,也可稱為文詞有根基的少年才俊。
《延福宮曲宴記》記載:宣和二年(1120)十二月癸巳,宋徽宗召集宰相、親王、學士到延福宮舉行宴會,命令內侍取來茶具,親自注湯點茶。不一會兒,隻見白乳浮於茶盞上麵,如疏星淡月,他環顧各位大臣說:“這是我親自烹點的茶,請諸位品飲。”飲茶完後,大臣都頓首致謝。
《宋朝紀事》記載:南宋學者洪邁(字景廬,號野處)選編成《萬首唐人絕句》,上表進獻朝廷,宋孝宗發布諭旨道:“學士選擇很精,備見博洽,賞賜茶一百,清馥香十貼,薰香二十貼,金器一百兩。”
南宋周密《乾淳歲時紀(“紀”當為“記”)》記載:仲春的上旬,福建轉運使司進貢第一綱茶,叫做北苑試新,這是方寸的小,進貢皇上的僅有百。以黃羅軟盒護封,以青箬葉覆蓋,以黃羅包裹,加上大臣的封條朱印,外麵用紅漆小匣鍍金鎖,再用細竹和絲綢編織的小箱子盛起來,共計數層。這就是所謂的雀舌水芽,製造一價值四十萬,僅僅可以供幾甌的品啜罷了。有時會以一二賞賜給外臣,也是用生絲線將茶餅分解轉贈,好事者以之作為奇玩。
《南渡典儀》記載:皇帝的鑾駕臨幸太學,講官講授完畢,禦藥傳達皇上旨意,請講官坐下賜茶。鑾駕出行,儀衛茶、酒班殿侍兩行,各有三十一人。
《司馬光日記》記載:剛剛被任命為學士的待詔李堯卿宣布詔令說有敕文,宣讀完畢,再次拜謝,上得階前,與待詔坐下,品茶。這是朝中舊例規定的儀式。
歐陽修《龍茶錄後序》記載:我在皇(1049-1053)中負責編修起居注,向仁宗皇帝上疏奏事,多次承蒙皇上垂問建安貢茶之事以及烹試餅茶的情狀,談論茶事的謬誤。我追念先帝的垂顧和知遇之恩,手拿拓本,痛哭流涕,於是就加以訂正,親自書寫並刊刻於石碑之上,以便其永遠流傳後世。
宋代王鞏《隨手雜錄》記載:蘇軾(字子瞻)在杭州做官的時候,有一天朝中的使者到來,秘密對蘇軾說:“我離開京城前,向皇上辭行,皇上說:‘向太後辭行後再來。’我離開太後殿,又來向皇上辭行,皇上引我到一個櫃子旁邊,拿出一袋東西秘密對我說:‘賞賜給蘇軾,不要讓別人知道。’於是拿出所賞賜的東西,乃是一斤茶,都是禦筆親加封題。”蘇軾寫下奏疏致謝。
潘中散擔任處州知州時,有一天舉行齋醮祭神,備好一百二十盞茶,都呈現出乳花,隻有一盞茶色如墨,責問之下,才知道是酌酒的人錯放入茶中。潘中散於是焚香再拜謝罪,這盞茶當即變為乳花,同僚吏役都驚歎不已。
南宋葉夢得《石林燕語》記載:舊例:建州每年進貢大龍鳳團茶各兩斤,以八餅為一斤。宋仁宗時,蔡襄(字君謨)任建州知州,才另外揀選茶中精品,製成小龍團十斤奉獻朝廷,每斤十餅。宋仁宗認為不合舊例,命令大臣彈劾他,經大臣為之請命,於是留任,免於彈劫,但從此就成為每年進貢的定額。宋神宗熙寧(1068-1077)年間,賈清擔任福建轉運使,又用小龍團中的精品,製成密雲龍,以二十餅為一斤,雙袋包裝,稱作雙角團茶。大小龍團的包裝袋都是以紅色絲綢,都作為賞賜之物;隻有密雲龍專用黃色絲綢,這是專門奉獻給皇上禦用的。此後,又有瑞雲翔龍的。宣和以後,團茶不再珍貴,都作為賞賜之物,也不像往時那樣精致。以後又取其中的精品製成茶,每年賞賜的茶品都不一樣,不可勝計了。
宋代何《春渚紀聞》記載:蘇軾(號東坡居士)有一天與黃庭堅(字魯直)、張耒(字文潛)等人會餐,吃過骨兒血羹之後,賓客有需要飲淡茶的,於是取所碾的龍團茶,讓在座的賓客一同品飲。有人就說:“假如龍團茶會說話,一定會叫屈了。”
南宋魏了翁《邛州先茶記》記載:眉山(今屬四川)人李君鏗,擔任臨邛管理茶政的官員,屬下的吏役根據舊例,每隔三天要去拜謁茶祖。李君鏗詢問其中的緣故,回答說:“這是姓韓而稱王號的人,世代相傳就是這樣,實際並不曾向朝廷請命。”李君鏗說:“飲食都有其先祖崇拜,何況茶葉的利益,不僅僅人民生活日用之所取資,而且也是馬政邊防之所依賴。這樣的事情不去做,難道不是忘本嗎?”於是就命令撤掉舊的祠廟,重新增修擴建,並且奏請郡守,進而陳述茶祖的功勞行狀於朝廷,請宣賜榮號,增加封賞,同時派人送信給我,讓我記錄下這個工程的始末。
宋代邢居實《拊掌錄》記載:宋代從徽宗崇寧(1102-1106)年間以後又實行榷茶製度,法令製度日益嚴峻,私自販賣茶葉的固然要治罪,而正當經營的商賈,官府頒發的券引要限期清理交納,行商所走的路程也要完全合乎規定。稍微有不一樣的地方,就會被作為私販打擊或者沒收貨物治罪。昏昧愚鈍的人往往不免被問罪,所以同輩的茶商就視茶籠為“草大蟲”,是說茶葉也會像老虎一樣傷人。
南宋胡仔《苕溪漁隱叢話》記載:歐陽修《和劉原父揚州時會堂絕句》中寫道:“積雪猶封蒙頂樹,驚雷未發建溪春。中州地暖萌芽早,入貢宜先百物新。”附注:時會堂,製造貢茶的處所。我按照陸羽《茶經》來考察,並未言揚州產茶,隻有五代毛文錫《茶譜》中說:“揚州禪智寺,是隋朝時期的舊宮殿。寺臨蜀岡,所產的茶葉味道甘甜馨香,可以比得上蒙頂茶。”隻是不知道其茶入貢起源於什麼時候。
宋代王庭(字民瞻,號盧溪)《盧溪詩話》記載:雙井老人用青沙蠟紙包裹細茶寄贈給人,不超過二兩。
宋代劉斧《青瑣詩話》記載:北宋丞相李曾經說過:唐朝時候視外鎮的官員為粗官,有學士贈送給外鎮茶葉,有詩致謝道:“粗官乞與真虛擲,賴有詩情合得嚐。”
南宋周必大《玉堂雜記》記載:南宋淳熙丁酉(四年,1177)十一月壬寅,輪到周必大在翰林院值班。皇上對他說:“你想必不擅長飲酒,此前賜宴的時候我見你臉色發紅。我賞給你小春茶二十,葉世英墨五團,以取代賜酒。”
北宋陳師道《後山叢談》記載:張詠(字複之,號乖崖,諡忠定)擔任崇安縣令,當地人民以種茶為業。張詠說:“種茶利潤豐厚,官府將要收取重稅,不如及早改種別的作物。”命令人們拔掉茶葉,種植桑樹,老百姓深以為苦。後來國家實行榷茶製度,其他縣的人民都失去生業,而崇安縣的桑樹已經長成,民間製成絲絹貿易到北方去的,每年達到上百萬匹。此事又見《名臣言行錄》。
李(字明遠,諡文正)去世之後,夫人生日,當時宋綬(字公垂,諡宣獻)為侍從,與同僚二十多人來到府第上壽,拜倒於簾下,宋綬上前說道:“太夫人不飲酒,我們就以茶為壽。”從懷中拿出茶來,注湯獻上,再拜而去。
張舜民(字芸叟,號浮休居士)《畫墁錄》記載:唐代的茶葉,以陽羨茶為上供的佳品,福建建溪的北苑茶還未知名。唐德宗貞元(785-804)年間常袞出任建州刺史,才進行蒸焙並研成細末,成為研膏茶。其後稍微形成茶餅模樣,中間穿一孔,所以稱為一串。陸羽所烹點的建茶,隻是草茶罷了。到了本朝,建溪的茶葉獨步天下,其采摘、烘焙、製作都是前代所沒有的;士大夫的珍愛崇尚,精於鑒別,也都超過了從前。
丁謂(封晉國公)任福建轉運使,開始製作鳳團,後又製作龍團,每年上供不過四十餅,專門供皇上禦用,即使是近臣之家,也隻是聞其名而不曾見過。天聖(1023-1032)年間,又製作小龍團,其品質遠遠優於大龍團。賞賜給中書省和樞密院兩府,也隻限量一斤;隻是在皇上舉行大齋戒的晚上,兩府八人才共賞賜給一個小團餅,用金絲裹起來。八個人平分後拿回家,作為非比尋常的賞賜,親朋相聚瞻示把玩,吟詠唱和,所以歐陽修就寫下《龍茶小錄》。有時得到大龍團的賞賜,就分割成方寸小塊,用來供奉佛陀、供奉神仙、供奉家廟,然後再奉給雙親、款待賓客以及用來與子弟分享。熙寧(1068-1077)末年,宋神宗有聖旨,建州製作密雲龍,其品質又高於小龍團。自從密雲龍問世之後,龍團、風團的製作就稍微粗放,這是不能兼顧的緣故。我在元(1086-1094)年間詳定殿試之製,這一年分為製舉考第,每人得賞賜三餅,但是親戚朋友誅求苛責,幾乎不勝其擾。
熙寧年間,蘇頌(字子容,諡正簡,賜魏國公)出使北方遼國,姚麟為副使,對蘇頌說:“何不攜帶一些小龍團呢?”蘇頒說:“這是供奉皇上的物品,誰敢送給北虜之人。”不久,又有貴宦公子出使北遼,貯積了很多團茶帶去,從此北遼就非團茶不收,非小龍團就不以為貴了。他們那裏用兩個團餅交換蕃羅一匹,我們這裏卻為得到蕃羅一匹交給四個團餅作為報酬,稍微不滿意,當即形於言語。近來又有皇帝身邊的近貴巡守邊境,更是以大龍團作為常供,而以密雲龍作為好茶罷了。
南宋羅大經《鶴林玉露》記載:嶺南人以檳榔代替茶葉。
北宋彭乘《墨客揮犀》記載:蔡襄(字君謨),談論茶事的人沒有敢於對他發言的;這是因為建茶之所以名重天下,都是由他創始的。後來他又製作小團,其品質比大團更加精致。有一天,福唐(今福建福清)蔡葉丞秘密派人邀請他品啜小龍團茶。坐下品茶很久,又有一個客人到來,他品味著茶說:“這不僅僅是小團,一定有大團摻雜進來。”蔡葉丞非常吃驚,急忙呼喚童子來責問,回答說:“本來碾造的是兩個人的茶,後來又有一個客人到來,再造來不及,就以大團摻雜奉上。”蔡葉丞極為歎服他的精審鑒別。
王安石(封荊國公)擔任翰林學士的時候,曾經去拜訪蔡襄(字君謨)。蔡襄聽說王安石來,非常高興。取來絕品茶葉,親自洗滌茶具、烹點佳茶款待王安石,希望他能予以稱賞。王安石從夾袋中取出消風散一撮,投入茶甌中一並飲用。蔡襄大驚失色。王安石慢慢說道:“這茶味道太好了。”蔡襄大笑,同時歎服王安石的真率。
南宋魯應龍《閑窗括異誌》記載:當湖(位於今浙江嘉興平湖城東,一名東湖、鸚鵝湖)德藏寺有水陸齋壇,是以前富民沈忠所修建的。每次設齋祭祀時,如果施主虔誠,茶中就會出現瑞花。其花紋儼然可見,這也是一種奇異現象。
南宋周輝《清波雜誌》記載:我的父親曾經向張祁(字晉彥,號總得居士,張孝祥之父)尋覓佳茶,張祁以兩首小詩作答道:“內家新賜密雲龍,隻到調元六七公。賴有山家供小草,猶堪詩老薦春風。”“仇池詩裏識焦坑,風味官焙可抗衡。鑽餘權幸亦及我,十輩遣前公試烹。”當時張祁偶然得病,此詩由其子代書。後來錯誤地刊刻到張孝祥《於湖集》中。焦坑茶產於庾嶺之下,茶味苦澀而較硬,許久才回味甘甜,正如蘇東坡《南還回至章貢顯聖寺》詩中所詠的“浮石已幹霜後水,焦坑新試雨前茶”。後來我曾多次得到這種茶,本來不是什麼精品,隻是當地人自以為重,包裝之後鑽營進奉權貴,其品質怎麼可以比得上建溪的絕品呢?
宋孟元老《東京夢華錄》記載:舊曹門街北山子茶坊,其中還建有仙洞、仙橋,京城的士女往往夜間到此遊玩、品茶。
宋人《五色線》記載:騎火茶,寓意不在火前,也不在火後。清明節改火,所以叫做騎火茶。
北宋沈括《夢溪筆談》記載:王城東一向厚待的隻有楊大年。他有一個茶囊,隻有楊大年來了,才取茶囊準備上茶,其他賓客不能享受此等待遇。
明代慎懋官(字汝學,湖州人)《華夷花木鳥獸珍玩考》記載:宋朝徽宗、欽宗兩位皇帝被金人俘虜北行,到一座寺廟中,有兩個石雕的金剛並排拱手而立,神像高大,頭部幾乎頂到房梁和屋椽,沒有其他的供器,隻有石雕的缽盂、香爐罷了。有一個胡人僧侶出入其中。僧人作揖坐下來,問從何來,兩位皇帝回答說從南邊來。僧人就呼喚童子點茶進奉,茶味非常馨香甘美。兩位皇帝想再索要飲用,僧人和童子卻向後堂走去。等待一個時辰還不出來,進去尋找,卻見寂然空屋,隻有竹林間有一個小屋,屋中立有石刻的胡僧像,兩個童子侍立兩旁,仔細觀察,儼然與剛才獻茶的僧人、童子一樣。
宋代馬永卿《懶真子錄》記載:王元道曾經說過:陝西子仙姑,傳說修得道術,能夠不吃飯。年紀看起來大約三十多歲,不知道真實的年齡。陝西提刑陽翟(今河南禹州)人李熙民逸老是一個正直剛毅的人,他聽人們傳說得非常神奇,就親自到青平軍進行考察。見麵之後,看到仙姑道貌高古,不覺心服。於是就說:“我想給您獻上一杯茶,是否可以?”仙姑說:“我不飲茶已經很久了,如今就勉強品飲一次。”飲茶之後,不一會兒垂著兩手出來,白得像白玉、白雪一樣。很快,隻見所飲的茶從雙手的十個指甲中湧出,凝結於地上,色澤還沒有改變。逸老命人就地刮取茶來,並且讓他們品嚐,香味如故,於是大為歎奇。
南宋朱熹《朱子文集》中有《與誌南上人書》寫道:偶然得到一些安樂茶,分送二十瓶奉上。
南宋陸遊《陸放翁集》中有《同何元立蔡肩吾至丁東院汲泉煮茶》詩寫道:雲芽近自峨眉得,不減紅囊顧渚春。旋置風爐清樾下,他年奇事屬三人。
南宋周必大《周必大集》中有《送陸務觀赴七閩提舉常平茶事》詩寫道:暮年桑苧毀《茶經》,應為征行不到閩。今有雲孫持使節,好因貢焙祀茶人。
北宋梅堯臣《梅堯臣集》中有《晏成續太祝遺雙井茶五品,茶具四枚,近詩六十篇,因賦詩為謝》。
北宋黃庭堅《黃山穀集》中有《博士王揚休碾密雲龍,同事十三人飲之戲作》。
北宋晁補之《晁補之集》中有《和答曾敬之秘書見招能賦堂烹茶》詩寫道:一碗分來百越春,玉溪小暑卻宜人。紅塵他日同回首,能賦堂中偶坐身。
北宋蘇較《蘇東坡集》中有《送周朝議守漢川》詩寫道:茶為西南病,俗記二李。何人折其鋒,矯矯六君子。
集中又有《書參寥詩》寫道:我在黃州,參寥(詩僧道潛,俗姓何,名曇潛,號參寥子)從吳中前來拜訪,居住在東坡。有一天,我夢見參寥所作的詩,醒來後記憶其中的兩句:“寒食清明都過了,石泉槐火一時新。”又過了七年,我出任杭州知州,而參寥也開始卜居西湖智果寺院。寺院中有一道泉水從石縫中湧出,甘甜冷冽,適宜烹茶。寒食節的次日,我與賓客乘船泛湖從孤山來拜謁參寥,汲泉鑽火,烹煮黃茶,忽然感悟曾經夢見的詩,於七年以前已有征兆。各位賓客都非常驚歎,由此可知史書傳記所記載的很多故事,並非虛語。
舊題蘇東坡《物類相感誌》中說:芽茶放鹽,不覺苦鹹卻覺甘甜。又說:吃茶多會出現腹脹,可以用醋解之。又說:用陳茶薰燃,能很快驅趕蒼蠅蚊子。
南宋楊萬裏《楊誠齋集》中有《謝傅尚書送茶》寫道:承蒙您從遠方贈送新茶,我當攜帶大瓢,汲取山溪泉水,收拾山澗中的敗枝散葉,燒起折腳的石鼎,烹煮茶末,品啜香乳,以享受這天上仙人的恩惠。慚愧我胸中沒有詩書文章,隻是一味攪破菜園罷了。
南宋鄭景龍(字伯允,三衢人)《續宋百家詩》中說:本朝孫誌舉,有《訪王主簿同泛菊茶》詩。
宋代呂元中《豐樂泉記》記載:歐陽修訪得釀泉(當為讓泉,在今安徽滁州琅琊山)之後,有一天會聚賓客,有人獻上新茶,歐陽修就命人汲泉煎茶。汲泉的人在半道上摔倒,泉水傾覆,就汲取其他泉水代替。歐陽修知道不是釀泉水,責問汲泉的人,才知道另外一個泉水在幽穀山下,於是命名為豐樂泉。
宋代趙令《侯鯖錄》記載:黃庭堅(字魯直)說:爛蒸同州(今陝西大荔)羊,澆上杏酪,用匕首邊切邊吃,而不用筷子。抹南京的麵,作槐葉冷淘(涼麵之類),加上襄邑(今河南睢縣)的熟豬肉,炊煮共城(今河南輝縣)的香稻,吃吳人的、鬆江的鱸魚。吃飽之後,用康山穀簾泉水烹煮曾坑的鬥品佳茶,品飲一會兒,仰臥於向北的窗戶之下,使人朗誦蘇東坡的前後《赤壁賦》,也足以稱為快事。
《蘇舜欽傳》記載:蘇舜欽流寓蘇州,有興致時就駕著小船出盤門、閶門,吟詠狂嘯,遊覽古跡,江邊的茶、鄉村的酒都足以消除憂愁,蕩滌胸懷。
南宋樓(字陽叔,號遇齋)《過庭錄》記載:劉(字貢父)知長安,有一個叫做茶嬌的妓女,以美貌智慧著稱,劉為她所迷惑,其事曾經傳誦一時。劉被召回京師,歐陽修(字永叔)出城四十五裏前去迎接,劉因為酒醉未起。歐陽修調侃地說:“不僅酒能夠醉人,茶也能夠醉人。”
南宋謝維新《古今合璧事類備要》記載:覺林寺的僧人誌崇,製茶分為三等,招待賓客用驚雷莢,自己飲用用萱草帶,供奉佛陀用紫茸香。凡是來赴茶會的,就要用油囊來盛剩餘的茶水。
江南有一位驛站的官員,自以為辦事幹練。對太守說:“驛站的事務已經處理好了,請前去檢閱指導。”於是刺史就前去視察,先到一個房間,是酒庫,各種酒皆熟,室外懸掛一幅神像,問是何人,回答說是酒神杜康。刺史說:“您公務完成得綽綽有餘啊!”又到一個房間,是茶庫,各種茶品畢備,室外也懸掛一幅神像,問是何人,回答說是茶神陸羽(字鴻漸)。刺史更加高興。又到一個房間,是菹(肉醬)庫,各種砧板都有,室外也懸掛一幅神像,問是何人,回答說是蔡邕(字伯喈)。刺史大笑,說道:“這個不必設置。”
江浙地區人們養蠶,都用鹽藏在蠶繭中去繅絲,是恐怕蠶繭生出蛾子。每當繅絲完畢,就要煎茶葉為汁,把米粉搗碎,篩到茶水裏煮成粥,叫做洗缸粥。整個家族聚集一起品啜,說是這樣有益於第二年的蠶業生產。
宋代倪思《經堂雜誌》中說:鬆聲、澗聲、山禽聲、夜蟲聲、鶴聲、琴聲、圍棋聲、落子聲、雨滴階聲、雪灑窗聲、煎茶聲,這些都是聲音中的至清者。
南宋洪皓《鬆漠紀聞》記載:燕京(今北京)的茶肆中,設置有雙陸局,正像南方人在茶肆中設置棋局一樣。
南宋吳自牧《夢粱錄》記載:都城臨安(今浙江杭州)的茶肆中陳列有花架,其上安頓有奇鬆、異檜等花木,裝飾店麵,敲打響盞。另外冬天還要添賣七寶擂茶、饊子蔥茶。茶肆的樓上,專門安排有妓女的,叫做花茶坊。
《南宋市肆記》記載:平康巷歌妓的館舍,凡是初次登門的客人,就有專門提著茶瓶來獻茶的,即使隻喝一杯茶也要犒賞數千錢,叫做點花茶。
各處的茶肆,有清樂茶坊、八仙茶坊、珠子茶坊、潘家茶坊、連三茶坊、連二茶坊等名號。
謝府有酒,名字叫做勝茶。
南宋耐得翁《都城紀勝》記載:大茶坊,都懸掛名人字畫;根據人之常情理解,茶坊本來應當以供應茶水作為正宗生意,但也有借此斂財,行為不當的。如水茶坊,其實就是娼妓之家,擺設水果桌凳,以買茶作為幌子,後生少年甘心費錢,稱為幹茶錢。又有提茶瓶(如上述的點花茶)和齪茶(官衙吏卒向店鋪商人點送茶湯,強索錢財)等名色。
宋代楊伯岩《臆乘》記載:楊之編撰《洛陽伽藍記》,其中說道:“飲食有酪奴。”是指茶作為酪粥的奴婢。
舊題元伊世珍《記》記載:從前,有客人遇到三茅真君,當時正值盛夏酷暑,三茅真君從手巾中取出茶葉,每人給一葉。客人品飲之後,感到五髒清涼。三茅真君說:這是蓬萊島的穆陀樹葉,眾位神仙都作為飲品使用。又有寶文之蕊,吃了之後不會感到饑餓。因此謝幼貞有詩寫道:“摘寶文之初蕊,拾穆陀之墜葉。”
明代楊循吉(字君卿,一作君謙,號南峰)《手鏡》(一作《奚囊手鏡》)記載:宋朝的時候,姑蘇(今江蘇蘇州)女子沈清友著有《續鮑令暉香茗賦》。
明代孫礦(字文融,號月峰,餘姚人)《坡仙食飲錄》記載:密雲龍茶,極為甘甜馨香。宋寥正,又字明略,拜師於蘇軾門下較晚,但蘇軾非常器重他,目為奇才。當時黃庭堅、秦觀、晁補之、張耒四人號稱蘇門四學士,蘇軾對待他們都很優厚,每次到來,一定讓侍妾朝雲取密雲龍茶款待他們。有一天,又命朝雲取密雲龍茶,家人以為是四學士到了,暗中觀察,乃是寥正。黃庭堅詩中“雲龍”,也是一種茶的名稱。
《嘉禾誌》記載:煮茶亭,位於秀水縣西南湖中景德寺的東禪堂。宋代翰林學士蘇軾曾與文長老三次經過湖上,汲水煮茶,後人於是在此建亭,以便標記勝跡。至今遺跡還存在。
明代曹學《名勝誌》記載:茶仙亭,位於滁州琅琊山。宋朝的時候寺院的僧人為刺史(知州)曾肇(字子開,南豐人,曾鞏之弟)所建,名稱取自唐朝詩人杜牧(字牧之,號樊川子)的詩《池州茶山病不飲酒》中“誰知病太守,猶得作茶仙”的句子。曾肇有詩寫道:“山僧獨好事,為我結茨。茶仙榜草聖,頗宗樊川詩。”這是在宋哲宗紹聖二年(1095),曾肇滁州知州任內。
明代陳繼儒(號眉公)《珍珠船》記載:蔡襄(字君謨)對範仲淹(字希文,諡文正)說:“先生的《采茶歌》(即《鬥茶歌》)中寫道:‘黃金碾畔綠塵飛,碧玉甌中翠濤起。’如今的茶中絕品,色澤都很鮮白,翠綠乃其中下品罷了,想把‘綠塵飛’改為‘玉塵飛’,把‘翠濤起’改為‘素濤起’,怎麼樣?”範仲淹回答說很好。
又及,蔡襄嗜好飲茶,晚年老病不能飲茶,隻是把玩罷了。
明代陳仁錫《潛確類書》記載:宋高宗紹興(1131-1162)年間,少卿曹戩為躲避金兵移居南昌豐城縣,他的母親喜歡飲茶,起初山中沒有井,曹戩就齋戒祈禱上天,就在院中屋後挖地,剛挖了一尺深,清澈的泉水就溢滿湧出來,後人就把此泉叫做孝感泉。
五代後周顯德(954-960)初年,大理寺卿徐恪,是福建建州(今福建建甌)人,收到家鄉書信並得到饋贈的鋌子茶,茶餅表麵有印文,一種叫做玉蟬膏,一種叫做清風使。
蔡襄(字君謨)善於鑒別茶品。建安能仁院有茶,生於石縫間,是茶中精品。寺院僧人采摘製造成八餅,稱作石岩白,以四餅贈給蔡襄,另外四餅秘密派人到京城汴梁贈給翰林學士王矽(字禹玉,諡文恭)。一年多後,蔡襄被召回京城,拜訪王矽。王命子弟在茶筒中選取精品碾製烹煮以款待蔡襄。蔡襄手捧茶甌還沒有品嚐,就說:“此茶極像能仁寺的石岩白,先生怎麼得來的?”王還不相信,索取帖子驗看,於是折服蔡襄的鑒識之精。
明代馮應京《月令廣義》記載:四川雅州(治今四川雅安)名山縣蒙山(即蒙頂山)有五座山峰,峰頂有茶園,其中頂最高處叫做上清峰,出產甘露茶。從前有僧人患冷病已經很久,曾經遇到過一個老人詢問其病情,僧人一一告訴了他。老人說:“為什麼不飲茶呢?”僧人回答說:“本來以為茶葉性冷,難道能夠治療這種病嗎?”老人說:“這裏並非尋常的茶,仙家有所謂的雷鳴茶,不知道您聽說過沒有?”僧人回答說沒有。老人說:“蒙山的中頂有茶葉,應當在春分前後多召集人力,等到春雷發聲,一起采摘,以多為貴,到第三天就停止。如果收獲一兩,用本地的泉水煎服,能夠祛除慢性疾病。煎服二兩,就可以保證終身無病。煎服三兩,就可以輕身換骨。煎服四兩,就可以稱為地上神仙。隻要製作服用精致潔淨,不會沒有效果的。”僧人於是就來到蒙山中頂築室居住等待,到了季節收獲了一兩有餘,還沒有煎服完畢病就好了。可惜不能夠在山上久住,從而更多地收獲茶葉。從此身體康健、精力充沛,八十多歲,氣力不衰。經常到城市中去,觀察他的麵貌就像三十多歲的年紀,眉毛頭發都呈微紅的墨綠色。後來進入青城山學道成仙,不知所終。如今蒙山五峰,其餘四個峰頂茶園都沒有荒廢,隻有中頂上清峰草木繁茂,雲霧繚繞,遮蔽日月,猛獸出沒,人跡罕至。
明代陳繼儒《太平清話》記載:張文規以吳興(今浙江湖州)白苧、白洲、明月峽中茶作為三絕。張文規好學,有文采,蘇轍(字子由)、孔武仲、何正臣等名士都與他交遊。(此處當為錯引,張文規當為唐代吳興太守,有《湖州貢焙新茶》、《吳興三絕》等詩,如何與宋代名士交遊?)
明代夏樹芳(字茂卿)《茶董》記載:劉煜字子儀,曾經與劉筠一起飲茶。問左右道:“水燒滾了嗎?”回答說:“已滾。”劉筠調侃說:“僉曰鯀哉!”(見《尚書·堯典》,意思說堯問誰能治水,大家都說鯀可以呀!)劉煜應聲回答說:“吾與點也。”(見《論語·先進》,意思是孔子說我讚成曾點的主張。這裏借“點”表示水開了,我來點茶的意思。)
黃庭堅(字魯直)以半鋌小龍團茶餅題詩贈給晁補之(字無咎),詩中寫道:“曲幾蒲團聽煮湯,煎成車聲繞羊腸。雞蘇胡麻留渴羌,不應亂我官焙香。”蘇東坡見了以後說道:“這個黃九,這麼下去怎麼會不窮困潦倒呢?”
明代陳詩教《灌園史》記載:杭州歌妓周韶有詩名,喜歡收藏佳茶奇茗,曾經與蔡襄(字君謨)比試,品題茶的風味,蔡襄自愧不如。
江參,字貫道,江南人。他的形體麵貌清奇瘦朗,嗜飲香茶,以為生活。
明代來集之《博學彙書》記載:司馬光(封溫國公,世稱司馬溫公)與蘇軾(字子瞻,號東坡居士)談論茶和墨。司馬光說:“茶與墨二者的特性正好相反,茶要白,墨要黑;茶要重,墨要輕;茶要新,墨要陳。”蘇軾回答說:“好茶、妙墨都很香,這是其品德相同;茶餅和墨錠都很堅硬,這是其操守相同。”司馬光聽後讚歎,深以為然。
元代耶律楚材的詩《在西域作茶會值雪》,有“高人惠我嶺南茶,爛賞飛花雪沒車”的句子。
明代顧元慶《雲林遺事》記載:元代蘇州光福鄉富商徐達左,在鄧尉山中建造養賢樓,一時名士都雲集於此。畫家倪瓚(字元鎮,號雲林,無錫人)來往尤其頻繁,曾經派童子到山中擔七寶泉水,以前麵的桶水煎茶,後麵的桶水洗腳,人們不理解其用意,有人問他,倪瓚回答說:“前麵的桶水沒有汙染,所以用來煎茶;後麵的桶水有時可能會為童子的泄氣所汙染,所以用來洗腳。”他的潔癖就像這樣。
明代陳繼儒《妮古錄》記載:至正辛醜(1361)九月三日,與陳征君一同下榻愚庵師的房中,焚香煮茶,繪《石梁秋瀑圖》,富有自由自在、超脫塵世的趣味。黃鶴山人王蒙題畫。
明代周敘《遊嵩山記》記載:見到會善寺中,有元代雪庵頭陀《茶榜》石刻,每字直徑三寸左右,遒勁魁偉,大為可觀。
元代鍾嗣成《錄鬼簿》記載:王實甫有《蘇小郎夜月販茶船》傳奇。
明代徐獻忠《吳興掌故集》記載:明太祖朱元璋喜好顧渚茶,但貢茶定製,每年隻進貢顧渚茶三十二斤,於清明節前兩天,縣官親自前去監督采製,進奉到南京奉先殿焚香罷了,不曾有其他的上供茶葉的規定。
明代郎瑛《七修彙稿》(當即《七修類稿》)記載:明太祖洪武二十四年(1391),詔令天下產茶之地,每年貢茶都有定額,以福建建寧(今福建建甌)為上品,聽任茶戶采製進貢,不必通過官府。茶名有四種:探春、先春、次春、紫筍,不得碾碎研末製成大小龍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