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哭著說:“爸,你想想辦法!想想辦法呀!”
誠然他爸搖搖頭,“還有你霏霏,你太大膽了,居然會去襲警,好在那裏麵的人都在意我,不然……你凡事別太衝動,警察也今非昔比了,沒門沒路的你就動手也太吃虧了。好在我還有口氣在,否則沒人保著你。”
我低下頭,“對不起,爸,我太任性了。”
“好啦,事情都過去了,”誠然他媽安慰我。
我說:“爸,這件事如果判刑,武瑞要蹲多久?”
誠然他爸想了一下,“以我的經驗判斷——十年左右吧。”
“十年?”我驚呆了!天文數字嘛!
誠然他爸點點頭,意味深長地說:“瞧見了嗎?法律是死的,人是活的,玩什麼別玩法,法律不講情麵。”
何穎知道這件事幾乎氣廢廢了,誓要叫什麼李老板、張老板、趙老板狠狠地教訓鄭靈一頓。
宸爔和嵐逍隻是去探望了武瑞幾次。老範倒不怎麼難過,大慨都是被女人玩慘的男人吧!我活得也就越來越無趣。
誠然他爸還是很神的,果真,這一判就是十年!十年呀!進去的時候是青年,出來不就變中年了嗎?
有一次,我一個人去探監。
“武瑞,在這兒好嗎?”我問。
武瑞苦笑一下,“好,怎會不好?我好得不得了。霏霏,我一直以為哈爾濱環境不好,這就是我有所不知了!監獄條件好極了!正好現在是大冬天,鵝毛飛雪的,你們得去挨凍,我就不一樣了,我在這兒悠悠閑閑地過冬。”
“武瑞……”我勉強開口,“那個女人!我不會放過她的!你放心吧,武瑞!她這個冬天算過不好了!我們一定要她好看。”
武瑞忙說:“霏霏,別,別去找鄭靈麻煩,她已經很亂了,公司一大堆事兒,個人問題也處理不完,你別去煩她,哦,好不好?”
我一下子站起來,“什麼?武瑞……她……”
“我知道,”武瑞低下頭,“其實是我主動認罪了,我不把罪過一下子扛下來,等到警察去找鄭靈一切就全完了!完了!”
我無語可說,隻得愣在那兒。
“霏霏,我知道你為我好,你熱情奔放!用豪邁形容你也不為過,”武瑞說:“我對女人已經徹底失去信心了。十年太短了,一眨眼就過去了。”
十年要是真的一眨眼就過去了,那這眨眼頻率得慢成什麼樣兒呀!
我努力去笑,但還是做不到。“武瑞……。”
武瑞進去了的這件事讓我們幾個有一種莫名的失落感。人生真的大起大落得太快了。沒有什麼事在我們預知的情況下發生。不知道鄭靈有沒有一絲的內疚,或許她覺得理所應當吧!後來何穎在一個什麼宴會上見到過鄭靈。何穎說她一點兒也沒變,隻是身邊的男人換了。
我有一次上網看到了犬吠,便把最近的煩心告訴他。犬吠對我近日的惶惶終日極不滿意。我無聊嘛,犬吠就教我殺CS。就這樣,一天有大半的時間上網,小部分時間睡覺。我覺得這種生活也不錯,無拘無束的。
突然有一天,李翰殺到我家來找我。那時我正殺CS,過了好半天才從電腦旁把腦袋取回來。可能是殺CS太刺激,現在我瞅什麼都像CS。
“霏霏,你勸勸何穎吧。”
我一怔,“怎麼了?”
李翰說:“她現在變了,和以前不同了。以前何穎多清純,多可愛,現在的何穎每天和不同的男人上床,而且她一天比一天淫蕩。”
“啪”我打了李翰一巴掌,“我不許你這麼說何穎!”
李翰倒也不生氣。“事實如此呀!我每天看見她和不同的男人在一起,晚上就……那個……包括我父親……我知道這件事之後……霏霏,你就當沒介紹過我們認識。我不想再讓人知道我認識這種女人!這種隻認錢的女人!”
“李翰!你說你愛何穎!什麼都可以包容!現在呢?這麼……庸俗!”我厲聲說:“你等呀!我早告訴過你隻要你等下去,何穎會回到你身邊的!你現在就放棄她了嗎?”
李翰也大聲喊到,“我等?我怎麼等?我眼看著她和各種各樣的男人,眼看著他們上床,我還得欣然地說‘我包容你!’我做不到!我是男人!我有感情,我受不了有一個人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傷我!”
我說:“放不放棄是你自己的事,與我任霏霏無關,該講的我都講了,你不明白就算了。我不覺得何穎怎樣過分。”
“女人……女人……男人總是栽在女人手裏!”李翰大吼一聲之後瘋狂地跑掉了。
男人總是栽在女人手裏?多好聽……女人何嚐不是跌進男人的圈套。其實我對何穎也愈加不理解了。她以前說過女人隻能把第一次給最愛的人,但她現在到底在……幹什麼?
我又回到電腦旁殺CS,好多事情我已經力不從心了。
過幾天是誠然的生日,那天請了幾個朋友在家吃便飯。何穎和一什麼齊老板一
起來的。李翰也來了,我特讓他倆隔遠點兒坐,不過事後誠然大罵我是傻B。
“誠然!生日快樂!”樸證馬上敬酒,“要什麼證件別忘了找我。”
宸爔遞上一大紅包,“喂,這是生日禮物,誠然,我沒那麼大能耐,就這點兒錢,你千萬別嫌少哦。”
嵐逍微微一笑,“我說也給的太少,宸爔也不聽我的。”
我欣然接過紅包,“客氣了不是,不帶禮物也是一樣的。”我嘴上這麼說,拿錢可是忘不了的。哈哈……
老範“嘿嘿”一笑,“真是臉大,又不是你生日,拿什麼禮物。”
我進裏屋數錢,才不理會老範。哇拷!這還少?足足有三萬塊吧,真是令我大開眼界!這也太爽了……我強烈要求一年過n次生日。
我出來的時候何穎正坐在齊老板身上吃飯,弄得我很不爽。當然,最不爽的鐵定不是我。後來我把家裏的音響鼓動開,大家就開始唱歌、喝酒,沒了人形。
我和誠然主動要求唱任賢齊和楊千樺的新歌《花好月圓》。
“春風吹呀吹……比翼雙雙飛”
宸爔嵐逍也決定唱情歌,居然合唱阿杜趙薇的《哈羅》。
何穎和齊老板堅持不唱。我們不服硬把何穎推上前,她也沒辦法,隻好隨便唱了一首什麼《愛你不是兩三天》。
“李翰,你也去唱一首吧,”我推推李翰,“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李翰走上前一把搶過麥克風,“我要唱給我的前任女友,希望她能盡快忘卻煩惱,重新回到我身邊來。”
“想用一杯latte把你灌醉/好讓你能多愛我一點/暗戀的滋味/你不懂那種感受/早有人陪的你永遠不會/看見你和他在我麵前/證明我的愛隻是愚昧/你不懂我的那些憔悴/是你永遠不曾有過的體會/為你付出那種傷心你永遠不了解/我又何苦勉強自己愛上你的一切/你又狠狠逼退/我的防備/靜靜關上門來默數我的淚/曾經我以為自己會後悔/不想愛得太多癡心絕對/為你落第一滴淚/你為做任何改變/也換不回你對我的堅決。”
“我願意包容你,忍讓你。回來吧,回到我身邊吧。”李翰說完之後就走了。
所有人都怔住了,除了齊老板,大家都知道他這番話是對誰說的。何穎臉色慘白,呆呆地坐在那兒,我握住她的手。
“穎,不是所有男人都這麼癡心絕對的,”我在何穎耳邊小聲說。
齊老板很關切地給何穎夾菜,“怎麼臉色這麼難看?是不是不舒服?”
“沒,沒有,”何穎話一出口就開始哭。
齊老板連忙問“怎麼了?怎麼了?”最後他以何穎身體不舒服為名把何穎帶走了。
一下子,就剩下了樸證、老範、宸爔倆小夫妻和我們小夫妻了。
“何穎這個……到底……怎麼回事?”我第一個沉不住氣了。
“就是那樣啦,”宸爔馬上張羅吃,“別理他們。”
樸證點點頭,“對呀!今兒是誠然的生日,別破壞了氣氛。”
老範連忙給我夾菜添酒,“就是,他們的事情讓他們自己解決好啦。”
咚咚……
我一激靈,“準是他們回來了。”我樂顛顛跑去開門,但是……竟是……
“不歡迎是吧?”蘇亢站在門口鄙視地笑。
我愣在那裏,她怎麼會來這兒?王董卻不在……怎麼回事?關鍵是我現在應該以何種心態麵對她!半天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蘇亢?”老範也驚愕不小。
“不要誤會,我不是來看你的,”蘇亢推開我,徑直走進來。
誠然一下子站起來。“蘇亢,你怎麼來了?”
“你不敢像以前那麼叫我嗎?”蘇亢柔聲說,“那幾天晚上,你不是叫我‘蘇亢’的!”
宸爔也站起來,“蘇亢!你欺人太甚!”
嵐逍不理解其中原委,隻好低頭坐在那兒一言不發。
“你少充大頭了!”蘇亢白愣宸爔一眼,“你還不感謝我?要不是我,你哪有機會一親霏霏芳澤,啊?是不是呀?”
“你無恥!”我走過去想打她,沒想到她還是比我快,先打了我一巴掌。
“賤貨!”蘇亢又踢了我一腳,“你打王董的我要打回來!”
我捂著痛處,站也站不穩。誠然跑上來抱著我。這才讓我覺得小勝一籌。就算我被蘇亢打死了,誠然會為我哭。至於蘇亢死了……誠然要是敢哭我就掐死他!
“宸爔,剛才她說……”嵐逍站起來,癡癡地看著宸爔,等待著不令她傷心的答案。
宸爔正要開口解釋,蘇亢搶先說:“有什麼不敢說的,你看我都忘了,宸爔是有家室的人,我還這麼口無遮攔地說,真不好意思。反正你和任霏霏的那些溫存回憶,就算讓你身邊的嬌妻聽到了也拿你們沒轍。那個《過秦論》裏有一句什麼來著,啊!‘敢怒不敢言。’真是可憐得打緊呀!誠然就是那樣,這位小姐也是吧。”
嵐逍越聽越不是味兒。“宸爔,我先走了,有話咱倆回家講清楚!”嵐逍徑直走出去。
“嵐逍!”宸爔馬上追出去,走到蘇亢跟前的時候輕鬆甩了她一巴掌,又踢了她一腳。我心裏簡直是叫好!
宸爔打完了,說:“這一巴掌是你剛才打霏霏的!誠然覺得對不住你,不敢動手還回來,我可不一樣!‘賤貨’罵你更合適。我告訴你!你欠我和霏霏的一輩子也還不清。”宸爔說完又猛地推開她走了。
“我呸!”蘇亢對著宸爔遠去的背影撒潑。
樸證原本和大家都挺熟,和蘇亢一直關係很好,現在這個局麵他也隻能不吱聲。
老範走近一點,“蘇亢,今天是誠然的生日,你是來祝壽的就請……”
“結婚的時候你都管不了我,離婚了你倒能耐啦!”蘇亢對老範態度極差。
我甩開誠然,“蘇亢!我不管你來的目的是什麼,我對那也不感興趣。不過讓我坦蕩蕩地告訴你!誠然當初不過是一時衝動,你要是想借題發揮的話,丟臉的不是誠然,不是我,而是你!畢竟是有人勾引誠然才誤入歧途的。”
誠然說:“蘇亢,我是有幾分對不起你,但……你還是走吧。”
蘇亢麵對著誠然又呈現出一片柔情。“你為什麼還叫我‘蘇亢’?你以前不是這麼叫我的!不是的!你像以前那樣叫我呀!”
我問她,“他以前是叫你‘亢’嗎?”
蘇亢一正身子,“誠然都這麼告訴你了?你還拿什麼跟我爭!”
我轉身打誠然一巴掌,“王八蛋!你太過分了!”我抬腿就走,連頭也不回。
以前我和誠然第一次時,他就習慣在床上叫我‘霏’。我聽著不順口,就讓他改口叫“霏霏”。當時誠然告訴我,“我隻叫最心愛的人名字的尾字。”我當時很不開心,“你還叫過何穎‘穎’呢。”誠然馬上把我緊摟在懷裏,輕柔地說:“在床上,我隻叫一個女人的名字尾字。”我那時好開心好開心的。如今所有諾言都變了,他的床上出現了別的女人,他也叫了這個女人名字的尾字。也許他在蘇亢麵前也說過那句話。
跑出來之後我覺得自己是個傻B。家是不能回了,太丟麵子。如果正巧像上次那樣看見不該看的怎麼辦?以前一有什麼離家出走,我就去何穎家。現在不行了,萬一何穎家裏有李翰或是什麼齊老板之類的怎麼辦?這夜黑風高的,挺適合我這個無家可歸的人。
走了很久,看見胡同裏有一家通宵的網吧。用身體各個部位想都知道這是一黑網吧,但我還走進去了。裏麵人很多,有的在抽煙,有的在喝酒,有的摟抱在一起,扭成一團。我隨便找了一個地方坐下了,打開電腦狂殺CS。
“喂,你殺CS呀?有人教你嗎?”旁邊的一個男的對我說。他的頭發是綠色的,遠遠望去,活像一個綠色仙人球。
我說:“有,我一網友。”
“哦,”那個人說:“這家網吧早就該關門大吉了,你看那些還都是學生,二樓就是網吧、酒吧、妓院結合體,太汙穢了。”
我四下瞅瞅,可不是嘛,好多都是學生,隻不過幹的都不是學生該幹的事。“你呢?做什麼工作的?”我問那人。
他裂開嘴笑了,“我看你文文弱弱的,說出來怕嚇著你。”
“有什麼嚇著的,”我心想多麼離奇的工作不都讓我瞧見了嗎?我是一記者,何穎是一主播,誠然本本分分的小處長,李翰一踏實肯幹的青年寫手。搗動假證的樸證,搞攝影的範特西,做了鴨的武瑞,還有壓根沒有過工作的宸爔、嵐逍,除了做正經職業的,還有啥職業能嚇著我!
那人說:“我是一賣A片的。”
我狂暈!這嚇著個什麼功兒呀,我上大學的時候武瑞就是幹這一行的。“這有什麼的,我有一個朋友以前就是幹這個的。”
“你有這樣的朋友?”那人把我上下打量一番,“嗯,身體不錯。你不會是拍這個的吧?”
我開始胡謅,“我倒是想拍,人家導演不讓我上。”
那人說:“對,現在連上個A片都難。”
忙乎和他說話,這兒就死了一個人,氣得我想砸電腦。不玩CS我又去聊QQ,犬吠在線。我馬上告訴他,我是怎麼樣被我老公的前任情人欺負的。
犬吠說:“你覺得錯都是別人的,其實你是大錯特錯的。”
我說:“可我不是聖人,我會犯錯呀!而且我不可能把老公讓給那個女人(指蘇亢),然後大無畏地說‘我是偉大的,我懂得成全別人’。這種傻瓜隻有《小李飛刀》中的李尋歡。可是李尋歡有多麼女人,讓出去一個還剩下一堆隨便挑。我呢!我一無所有了!”
犬吠有些無奈,“你……需要忍讓,冷靜。”
我一味地和犬吠聊東扯西,很快就天亮了。我旁邊那個賣A片的人已經呼呼地睡過去了。我幽幽地走出這個網吧。我什麼都沒帶,連手機都在家裏,沒辦法了,看來隻能去找何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