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擴容作貢獻了。
翻譯得準確與否,看起來是如何遣詞造句的語言問題,從根本
上說是一個邏輯問題。是否恰當地表達原意,意味著是否遵守了
同一律。
有人留學美國,一天和一位美國友人談到語言上的溝通問題,
坦言自己雖然能應付日常會話,但有些內心深處的話仍難於表達。
美國友人安慰道:“不必多慮,我認為你已經進步很快。我和
妻子都是美國人,結婚10年了,到今天還有許多內心深處的話不
知怎樣表達呢?”
這位友人的安慰,真可以說是擀麵杖吹火——一竅不通。因
為留學生說的是兩種語言的溝通問題,即翻譯問題,他還不能用英
語來自如表達某種思想感情,要是用母語來遣詞造句則完全不成
問題。友人的意思是,盡管他們熟知作為本國語言的英語,但是內
心深處的思想還是簡直無法用語言表達出來。可見留學生與友人
說的壓根就是兩碼事。友人混淆了概念。
從形式邏輯的角度來看,混淆概念和偷換概念有哪些表現形
式呢?
任意改變某個概念的內涵與外延,使它變成另外一個概念,此
其一也。
魯迅《且介亭雜文末編·半夏小集》裏寫了段對話:
A:B,我們當你是一個可靠的好人,所以幾種關於革命的
事情,都沒有瞞了你,你怎麼竟向敵人告密去了?
B:豈有此理!怎麼是告密!我說出來,是因為他們問了
我呀。
A:你不能推說不知道嗎?
B:什麼話!我一生沒有說過謊,我不是這種靠不住
的人!
魯迅沒有發表一句評論,他隻是將A與B的對話寫下來,但
讀者一看就明白,這是對告密者的拙劣辯護的揭露和批判。對己
“可靠”,對敵來說就一定“不可靠”;反過來對敵“可靠”,那對己一
定“不可靠”。這本來是一個極簡單明白的道理。B任意改變“可
靠”的內涵與外延,生拉硬扯地把“向敵人告密”也說成“可靠”,其
手段不可謂不拙劣。
在實際生活中,馬克·吐溫稱得上是位幽默大師。社會上流
傳著很多關於他本人的趣事逸聞。其中有不少故事,主人公馬
克·吐溫妙語連珠,閃耀著智慧的光芒。
摩門教是基督教的一個教派,主張一夫多妻製。一次,馬克·
吐溫與一位摩門教徒就一夫多妻問題展開爭論。摩門教徒說:“你
能夠在《聖經》中找到一句禁止一夫多妻的話嗎?”“當然可以”,馬
克·吐溫回答說,“馬太福音第六章第二十四節說:‘誰也不許侍
奉二主’。”馬克·吐溫故意把一夫多妻嘲笑成一夫侍奉多妻(多
主),這樣就把一夫多妻納入《聖經》中關於“誰也不許侍奉二主”的
論域,從而成為《聖經》所禁止的對象。
著名電影導演希區柯克在拍攝一部巨片時,請了一位大明星、
大美人擔任女主角。這位大美人對自己的形象要求精益求精,不
停地抱怨攝影機角度不合適。她一再對希區柯克說,務必從她“最
好一麵”來拍攝,“你一定得考慮我的懇求”。
可是希區柯克大聲回答說:“抱歉,我做不到!因為我沒法拍
你最好的一麵,你正把它壓在椅子上。”希區柯克故意改變“最好一
麵”的外延,以幽默回敬嘮叨,令人發笑。
用非集合概念取代集合概念,或者相反。這是第二種手法。
達爾文進化論認為“人類是由猿猴進化來的”。主教們就責問
道:“有哪一個人不是父母所生,而是猴子變成的?又有哪一隻猴
子變成人?”這樣的發問是荒唐可笑的。這表明主教們不是出於宗
教的偏見就是詭辯。因為達爾文說的由猿猴進化來的“人類”或者
說“人”,是指的一個集合體,不是指組成“人類”這個集合體的張三
或李四。
還有一種手法是利用多義詞製造混亂,以售其奸。
讓我們說一則故意用這種手法來開玩笑的千古佳話吧。李白
有一首膾炙人口的詩,題目是《贈汪倫》:
李白乘舟將欲行,忽聞岸上踏歌聲。
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倫送我情。
在清代詩人袁枚的《隨園詩話補遺》裏記載了這詩的由來,現
照錄如下供賞析:
唐時汪倫者,涇川豪士也,聞李白將至,修書迎之,詭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