統治人民如同父母,人民則會親附愛戴;用純樸敦厚治理他們,將利益實惠給予他們,即使不說親撫愛民,人民也會親順君上。統治人民如同仇敵,人民就會疏遠君上;不用純樸敦厚治理他們,不將利益實惠給予他們,奸詐虛偽一起興作,即使說親撫愛民,人民也不會親順君上。故說:“親近本國的人,僅憑誇誇其談於事無補。”
聖明的君主之所以能招徠遠客而親近國人,關鍵在於內心。所謂夜行,指的是心行。能做到心中行德,天下就沒人能跟他一決高下了。故說:“隻有內心修德的人,才能獨得治國之功。”
作為君主而危害人民,作為父母而暴虐子女,作為臣下而不忠君上,作為子女而不孝雙親,這四點是人的巨大過失。有巨大的過失在身,即使有小的善行,也不被稱為上賢良。所謂平隰,指的就是低窪之地,即使有小的土坡,也不能稱為高峻。故說:“窪地上的山坡,哪裏算得上高峻呢?”
作為君主而施惠人民,作為雙親而慈愛子女,作為臣下而忠誠君上,作為子女而孝順雙親,這四點是人的高尚操行。有高尚的操行在身,即使有小的過失,也稱不上不肖。所謂大山,指的是山中的高地,即使有小的溝穀,也稱不上深幽。故說:“大山中的溝穀,哪裏算得上深幽呢?”
詆毀賢人叫做“訾”,吹捧不肖叫做“誓”。若這兩種人被任用,那君主的聖明就會被蒙騙,詆毀和吹捧的言論就會興作。使用這兩種人圖謀大事,不但做不成事情,反而會招致禍患。故說:“詆毀好人而吹捧惡人的人,不能委以重任。”
聖明的君主謀慮事情,必定為天下打算,這叫做深謀遠慮。深謀遠慮則國內享受恩澤,恩澤施及天下,後世子孫可以長期地享受功效而且受益頗多。故說:“深謀遠慮的人,可以與其共商天下大事。”
聖人總是選擇能說的話然後再說,總是選擇能做的事然後再做。苟且得到了利益,之後必定會有危害;苟且得到了快樂,之後必定會有憂患,這樣的事聖人不會做。聖人說話時必定考慮它不到的一麵,做事時必定考慮它憂患的一麵。故說:“見識高遠的人,可以與其共議治國之道。”
小人,常常用歪門邪道來討好別人,取悅君主而苟且享樂。貪求利益而苟且偷安。像這樣的人,得利雖快,而禍患來得也急速,因而聖人總是將這種行為摒棄不用。故說:“若他是個急功近利目光短淺的人,離去了就不必再召回。”
辦一件事而使天下得到長遠的利益,叫做目光遠大。目光遠大則受益者眾多,行為德義則影響深遠。故說:“目光遠大的人。具有遠見卓識。”
上天的材器偉大,因而能覆蓋萬物;大地的材器偉大,因而能承載萬物:君主的材器偉大,因而能兼容萬物而使百姓信賴。故說:“才華橫溢的人,眾人都會信賴他。”
尊貴、富裕、顯榮,使人民樂於歸順,君主沒有不想得到它的。因而想要人民感懷自己,必定要修行道德而不厭倦,這樣百姓才能感懷他。故說:“想要別人受到感化,定要施予恩德而不要厭倦。”
聖人做事,必定先看它是否符合義理,必定考慮它是否可行。符合義理則去做,不合義理則終止;可以為之則去做,不可為之則終止;因而他做成的事情,常自視為珍貴。而小人做事,不看它是否符合義理,不考慮它是否可行;不合義理也去做,不可為之也去做,因而他做成的事情,都不能依靠。故說:“輕而易舉求得的事情,不值得依賴。”
聖人對事情是否允諾,必定先看它是否符合義理,必定考慮它是否可行:符合義理則允諾,不合義理則拒絕;可以為之則允諾,不可為之則拒絕:因而他的承諾無不信實可靠。而小人對不合義理的事也允諾,對不可為之的事也允諾,隻要開口就必定允諾,因而他的允諾未必信實可靠。故說:“山盟海誓承諾的話語,不值得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