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主致力於學習方略,致力於奉行正理,則會日益進步,最終成就大業,而愚蠢的人卻不懂得這一點。昏君貪圖安逸淫亂作惡,每日大行無道之事,最終導致滅亡,而自己卻不懂這一點。故說:“不知是怎樣行動的,大業就已經成功;不知是怎樣離去的,它卻隱藏在無形之中。”
古代三王五帝,都是興利天下的君主,因而自身顯貴而子孫享受恩澤;夏桀、商紂、周幽王、周厲王,都是禍害天下的君主,因而自身受害而子孫勞受禍難。故說:“對今天有疑問的人可以尋察古代,對未來不知曉的人可以了解曆史。”
神農教授耕作種植五穀,以為人民謀利;大禹親自疏通河道,斬削高地平整低窪,以為人民謀利;商湯、周武王征伐無道行徑,誅殺暴亂之人,以為人民謀利。因此明君的行動雖然各不相同,但同樣都是為人民謀取利益。故說:“萬事萬物皆有其本性,雖然性狀不同,但其發展規律都是一樣的,古今都是如此。”
用剛砍的彎木做棟梁,其不堪重負而使房屋倒塌,人們不會抱怨,因為道理本來就是如此。幼子是慈母的最愛,無緣無故地上房揭瓦,慈母就會用棍棒打他。如果按理行事,即使房倒屋塌,也無人埋怨;如果不按理行事,而揭下屋瓦,就必然挨揍。故說:“用剛砍伐的生木做棟梁會使房屋倒塌,人們卻不會抱怨木材;而小孩子上房揭瓦,慈母卻要拿棍子揍他。”
奉行天道,倡導公理,就連疏遠的人也會親順;廢棄天道,專行偏私,就連母子之間也會相互憎惡。故說:“達到天道的崇高境界,疏遠的人自然會親附;因人事挑起爭端,親近的人也會怨怒。”
古時周武王的統轄之地不過方圓百裏,兵卒不過萬人,然而卻能戰勝敵人攻取他國,被擁立為天子,世人稱之為聖王,是因為他明白治國之道。夏桀、商紂雖貴為天子,富有全國,土地寬廣,兵卒眾多,卻落得身死國亡,被天下誅殺,是因為他們不明白治國之道。因此,若善行治國之道,國家弱小可以變得強大,卑賤可以變得富貴;若是不行治國之道,即使已貴為天子,人們也會奪取其位。故說:“靈巧的人做事遊刃有餘,而笨拙的人做事力不從心。”
明君上不背逆天時,下不荒廢地利,因此上天賜予時機,土地生產財利;昏君上逆天道,下廢地利,因此上天不予時機,土地不生財利。故說:“順應了天道,上天必然會輔助他;違逆了天道,上天必然會懲罰他。”
古時的周武王,受上天輔助,即使地小人少,也被立為天子;而夏桀、商紂,遭上天懲罰,即使地廣人多,還是被困受辱而死。故說:“如果上天相助,雖然弱小也必會變得強大;如果上天懲罰,即使強大也必會遭到削弱。”
與人交往,多行欺詐虛偽而無真情實意,苟且索取一切,叫做烏鴉般的交情。這種交情,盡管開始相互歡悅,後來必然反目成仇。故說:“烏鴉般的交情,即使表麵和善骨子裏卻不親近。”
聖人與人盟約結好,總是上觀其對君主的事奉之情,下觀其對雙親的侍候之態,必須有可以信賴的依據,然後再盟約結好;盟約結好不依據其事理操行,以後必定互相背棄。故說:“沒有重複打結的繩子,即使牢固卻能解開。道的運用,貴在慎重。”
明君總是與聖人謀劃,因此謀劃得當;總是與聖人舉事,因此事業成功。昏君總是與不肖之人謀劃,因此謀劃失誤;總是與不肖之人舉事,因此事業失敗。謀劃失誤事業失敗,這是同不依賴的人謀劃舉事的過錯。故說:“不要結交不可信賴的人。”
明君總是度量人力所能,而後再加以使用。因此號令人們做力所能及的事,就能有令即行;差使人們做做不到的事,就能舉事必成。昏君則不度量人力所能,號令人們做力所不能及的事,因此政令廢棄;差使人們做無法辦到的事,因此舉事必敗。發令卻廢棄,舉事必失敗,這都是強人所難的過錯。故說:“不要強做不可做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