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那醫生到底還是沒太道德淪喪,瞅了兩眼後,才讓他們付錢。
就在宴九打算起身要走的時候,卻聽到那男人道:“替她把額頭的傷也重新消下毒吧。”
那大叔斜睨了他一眼,道:“那要另外收費。”
“可以。”
麵對他的爽快,那大叔這才拿出了醫藥箱,洗了下手,但嘴裏還是叼著煙,開始替她消毒處理了一下。
雖然看上去不靠譜,但是做起來還是挺熟練的。
在重新替她貼上了繃帶後,又開了一點殺菌消毒的藥後,這才放他們走。
宴九手裏拿著配好的藥袋子跟在他後麵走出了那個診所。
門外陽光明亮的讓人覺得刺眼。
“謝了。”宴九看著眼前的那個男人道了個謝。
那人轉身看著她,溫和地笑,“不用謝,我隻是不想你死在半路而已,到時候我沒辦法交差。”
宴九沒話。
沉默了幾秒,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經過這段日子的接觸,她發現那群人都叫他少爺,但從來沒有人叫他的名字。
感覺很是神秘。
那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笑得有些耐人尋味,“等你能在那裏活下來,你就會知道我的名字。”
宴九皺了皺眉。
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聽到這群人提及那個地方。
為什麼每個人提及到那個地方言辭和神情都會變得很不一樣。
“那是個什麼地方?”她忍不住地問。
男人還是那一派悠然自得的樣子,隻是眼底卻多了抹薄暗之色,“弱肉強食的地方。”
弱肉強食?
宴九一時間有些不太明白,隻問:“最慘會怎麼樣?”
“會死。”
他毫不猶豫的回答讓宴九愣了下。
看著她怔愣的神情,男人再次揚起了笑,“怎麼,怕了?”
宴九點頭,“怕。”
如果死亡才會停止,那麼也就意味著她需要每努力的去活。
在未知的地點、未知的領域、甚至就連她自己本身都是一個未知的情況下,此時她的人生是迷茫和混沌的。
她不怕暫時的失憶。
因為她知道這個夢遲早會醒。
她怕的是夢醒後自己怎麼辦?
她的人生還能回到最初的軌道嗎?
或者……
她的人生本身就是一片混亂和流離顛沛。
這才是最可怕的。
而站在對麵的男人在聽到她的坦然後,似乎有些意外,但隨後卻不禁低低笑出了聲,“我以為你不怕呢,畢竟你是要挖掉我手下眼珠子的人。”
宴九回神,她沒想到這人居然那輛車裏發生的事,看來他在自己手下的車裏安裝了竊聽器。
但奇怪的是,為什麼要在自己的手下身邊安裝竊聽呢?
他是對那些手下有什麼不放心嗎?
就在她心裏暗暗不解的時候,就又聽到這個男人又一句:“在去那邊之前我友情提示一下,到了那邊就別想逃了,哪怕你就算恢複記憶,也不可以。”
宴九瞳孔輕縮了下,抬頭,“因為那裏很多人看守嗎?”
男人人畜無害地笑了。
沒有回答,而是突然沒頭沒尾地了一句:“其實你這樣沒有記憶的人最適合去那裏。”
因為沒有記憶,所以沒有牽掛,沒有目標嗎?
宴九不置可否地一笑,“那為什麼還願意給我治?”
“因為我很好奇,到底什麼樣的女人穿著囚服,還想挖我手下的眼珠子。”男人笑容燦爛,言語裏是無傷大雅的調侃。
宴九勾出淺淺地笑,提了提自己手中的藥袋子,“放心,就憑這個,我也不會挖你眼珠子。”
對方挑眉一笑,“那看來真是好心有好報。”
“似乎是這樣的。”
兩個人看似平和的結束掉了這段對話,然後就此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