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4章 盡心章句下(4)(1 / 3)

儒家的理想人格在聖,聖之所以為聖,在完成其平治天下教化人間的外王事業,故聖人之道,與外王事業不可分,統稱聖王,也就是《莊子·天下篇》所謂的內聖外王之道。這一聖王合一的傳統,到了孔子遂告分離,孔子所以夢見周公,正表達了這一有周公之德、無周公之位的遺憾。當時,王綱失墜,大一統崩解,“聖”人之道的傳統已不能由周“王”朝一家開,孔子作《春秋》,而《春秋》以褒貶為征伐,正是天子的事,此隱然接下了聖王合一的道統,孟子力辟楊墨,破斥許行,無異於孔子作《春秋》的用心。孔子批判亂臣賊子,孟子批判異端邪說,且孟子推尊堯、舜,肯定湯、武,判桀、紂一夫,並羞稱五霸,此褒貶曆代政治得失,正是孔子作《春秋》更上一層的推擴,孔子作《春秋》是天子之事,孟子貫串聖王道統,又何嚐不是天子之事?司馬遷列孔子於世家,而以素王稱之的真用心,就有見於此,而孟子是最能由此肯定孔子偉大的人。

由是而言,孟子的偉大人格,不僅表現在對抗時代狂潮的道德生命,而且突顯在貫串聖王道統的文化理想,有關政治層麵的反省與建構,都離不開道德生命的開展與文化理想的擔負,這承自孔子的儒學命脈,道德是人生的道路在德行,文化是以“文”化“質”,而政治教化正是通貫二者之間的橋梁。故政治又是道德,又是文化,此之謂道之以德,為政以德,此之謂以德行仁,而王不待大。

由堯、舜到商湯,其間五百多年,由商湯到文王,其間又五百多年,由文王到孔子,其間又有五百多年。堯、舜至於湯,是經由禹、皋陶的見而知之,才往下流傳而有商湯的聞而知之;湯至於文王,是經由伊尹、萊朱的見而知之,才往下流傳而有文王的聞而知之;文王至於孔子,是經由太公望、散宜生的見而知之,才往下流傳而有孔子的聞而知之。五百年而有王者興,其間若無轉接衛道的賢者,就可能斷隔而不能傳承統貫。孔子下來,到了孟子,已有一百多年,雖五百年而有王者興,不會落在孟子身上,然而作為一個弘揚儒學的衛道人士,孟子自覺是責無旁貸的。他看看自己去聖人之世未遠,又緊鄰聖人而居,見而知之的大任,又舍我其誰呢?他自我惕厲,設若他不能見而知之,則三百多年後聞而知之,可能就斷絕難繼了。這是文化傳統的接棒,文化傳統的代代相傳。孟子真是中國曆史上最有使命感的文化鬥士,最有生命力的衛道聖雄(《孟子義理疏解·政治文化》第363~365頁)。

活學活用

浩然正氣:領導者挺立天地間的不二法門

自古做人難,做一個有一身浩然正氣的人更難,因為這是一個需要自我修行的過程。《菜根譚》中有語:“欲做精金美玉的人品,定從烈火中煆來;思立掀天揭地的事功,須向薄冰上履過。”

對於養氣修心的功夫,能夠修到純粹精湛的,非孟子莫屬。

儒家思想中關於人的修養有“內聖外王”之說,孟子就此修養之道,指出“可欲之謂善,有諸己之謂信,充實之謂美,充實而有光輝之謂大,大而化之之謂聖,聖而不可知之謂神”。

孟子首先說明養氣修心之道,雖愛好其事,但一曝十寒,不能專一修養,隻能算是但知有此一善而已。必須要在自己的身心上有了效驗,方能生起正信,也可以說才算有了證驗的信息。由此再進而“充實之謂美”,直到“聖而不可知之謂神”,才算是“我善養吾浩然之氣”的成功。

修身養性,就是這樣一個不斷克服自身缺點、不斷進步的過程。俗話說不經曆風雨,怎能見彩虹,不下一番苦功,如何練就金玉人格。要想達到大境界,必須在修身養性上下苦功。時時拂拭心靈,處處反思行為,莫讓自己蒙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