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拋開工作,終日圍著她打轉,變著花樣哄她開心,帶她去遍嚐京城時鮮,讓季可給她去郊外選一處最美的景色拍寫真,又帶著她去錄音棚唱一首專門屬於她的歌,她沉醉,但是偶爾流露出來的怔忡迷惑的表情,卻騙不了自己。
直到Wendy約她出來,語氣冷厲甚至有些憤怒的責問道:“你有否絲毫為他考慮?你受了情傷,卻自私的借另外一個男人的真心來治療,這樣對陸霖未免太過不公。”
蘇靜溪開始矛盾,甚至覺得安然享受這一切是對陸霖的侮辱。
老爺子病逝,國內有個代表律師找到蘇靜溪,表情和緩的站在她麵前,將條款宣示清晰,她繼承的遺產已不算少,現金股票都有許多,多是國內的資產。
蘇靜溪有微微的驚訝,她並非蘇家親生骨肉,也不受老爺子寵愛。
律師笑道:“當然,這一切的基礎都有附加條款。應委托人的要求,我有必要告訴你,蘇靜言先生的遺產繼承的前提與此相同,”他停頓了下繼續說道:“如果蘇靜言先生與蘇靜溪小姐有事實的注冊婚姻關係,此份遺囑將立刻作廢,屆時,我再過來宣讀新的遺囑條款。”
蘇靜溪沒有去參加老爺子的喪禮,經以往種種,她心中幾乎要肯定了蘇靜言的選擇會是什麼。
選擇一詞,對於她來說,從來都不是動詞。
在陸霖的事情上,她沒有選擇的權利,因為有蘇靜言自以為是的保護。
在邊少卿的事情上,她沒有選擇的權利,因為能為蘇靜言做一星半點的事情似乎她就應該誠惶誠恐的感激涕零,否則就是忘恩負義,矯情做作。
在這件事情上,她更沒有選擇的權利,主動權從來隻在蘇靜言手裏……
六月,聯合文化傳媒股東大會。
她在鏡頭前看到萬裏之外的蘇靜言,他穿正裝,背影頎長,唇角洋溢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振翅欲飛,誌得意滿,似乎得到了全世界……
蘇靜言手邊的馬克杯中的溫水還冒著一絲熱氣,她始終都記得他的習慣,或許已經深入骨髓,再難抹去。
他沉默許久,久到蘇靜溪以為他什麼都不會說的時候,他才開口道:“小溪,我累了……金錢也好,權利也罷,一個男人,就賺到了全世界,卻不能爭取自己的所愛,又有什麼意義呢?”
蘇靜溪抬眼看他,語帶嘲諷道:“是這樣嗎?還是說隻是因為我逃離了你的掌控,你受不了這種感覺,才覺得那是愛?”
蘇靜言忍不住皺眉低聲叱責她:“小溪,不要鑽牛角尖……”
“你早已經習慣了萬事盡在掌控的感覺,可能,我是你唯一的失敗吧?我不想再繼續守候在身後,默默等你轉身,而你卻是一直向前,留給我的始終是一個背影,我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回來……”
蘇靜言無言以對,這個世界上再沒有人比他更了解蘇靜溪,她篤定的事情就會義無反顧,從來都比他決絕。而他,最悲哀的莫過於在事業上的殺伐果決永遠也不可能付諸於感情的實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