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61(2 / 3)

我將綠茶推給他,說:“喝茶吧,在我們喝茶的時候我不想談另一個人。”

何羽哈一聲笑了說:“你可別拿老眼光看人啊,如今人家王可絕對是家喻戶曉的人物了,辦了個文學網站,連法國文學界都有人問津他的網站了,要是人家賺了歐元,你可要大大遜色了。”

“我不會跟他相比,我已經不再注意他了,他早就飄出了我的視野,雲一樣越飄越遠了。”我漫不經心地說,盡量淡化王可。

何羽看看我,還想就有關王可的話題再說點什麼,見我一臉嚴肅,就轉了話題說:“畫展怎麼樣?”

“好極了,有一幅畫讓我激動了半天。一個年老的女人倚在一棵樹上,無奈地望著遠山,層巒疊幛的遠山就像女人年輕的軀體一樣,油畫的題目叫《我年輕時的山脈》,很有意境。”

何羽感興趣地說:“這個題目不錯。真是這麼好,我也要去看看。”

我接著說:“我站在油畫前,想起了我的外婆,還有我的母親,以及我自己。女人年輕的時候,就像蓊蓊鬱鬱的山脈,有很多男人去攀登,等她們老了,男人們再也不去了,她們隻好無望地空守家園,回憶年輕時的歲月,而生活永遠也不可能再重複一回了,留在女人心裏的那些遺憾就變成了生活的印跡供藝術家們想像了。”

何羽全神貫注地聽著,見我停了話,他說:“繼續說,你說的很好,思維有了高度,這對創作有好處。”

被他這麼一鼓勵,我說話的欲望突然增長了。我說:“我想把外婆和媽媽一生的愛情故事寫成一部長篇小說,總覺得過去的女人對愛情特別投入和專一,如今的女孩子想轟轟烈烈愛一場的機會都沒有了,她們更注重物質的東西,實際的東西,享受的東西。”

“這其中也包括你嗎?”何羽打斷我的話。

我白了何羽一眼,他這個人就是這方麵不好,總喜歡把人置於一種尷尬的境地。

他見我真動了氣,就說:“開個玩笑嘛,女人都這副德性,小氣吧拉的。快喝茶吧,我可沒有時間跟你慪氣。”

我就著他的態度下了台階,微笑著說:“你就會出我洋相,我心裏不喜歡這樣。”然後我又轉回到方才的話題,繼續說:“構思長篇對我來說不是一個容易的事情,特別是要寫好那個年代的女人,大多的生活都要靠想象。我媽媽很少跟我提及從前的舊事,我也不敢多問,本來外婆去世的時候,留給媽媽一本相冊,可是我翻看相冊那天,被媽媽發現了,她索性燒了那本相冊。”

“這就是故事,多麼好的故事啊!你沒把相冊看完整,真是個好事情,這樣你可以全力發揮自己的想象,說到底文學是想象的產物,不是生活的複狀,如果現實生活把你的腦袋填得太滿了,人思索想象的空間也就小了。”何羽對我進行著高屋建瓴的指導。

“我的小說就用那幅油畫的題目《我年輕時的山脈》,這個題目有詩意,給人想象的空間。”我繼續說著我對這部長篇小說的設想。

何羽一邊聽一邊給我出點子,他這個人在這方麵不保守,比王可大氣多了,我就是喜歡他這一點。

茶吧的音樂輕輕的,像流水一樣,給人一種心怡的感覺。我靜靜地聽著何羽的指點,他的語音和音樂彙在了一起,琴弦一樣撥動著我的心靈。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我們一直聊到下午,吃了一點簡單的套餐,繼續著有關文學的話題。在這永恒的話題中,我的心靈一點一點明淨,一點一點愉快,一點一點理清生活的頭緒。我想我就永遠坐在酒吧裏吧,永遠聽著一個男人的講述,也許這樣的生活才屬於我。

跟何羽分手的時候,我有點依依不舍,何羽說:“等你把長篇構思好了,再請我喝茶吧。”

我望著何羽的身影,感覺他才真正是個熱愛文學的人。

晚上,我把今天的所見所聞所思所想在電腦上記錄下來,看看文字,行雲流水,無懈可擊。

我關了電腦,準備睡覺。我累了,特別想安眠。我媽媽已經睡著了,她的房間沒有了動靜。致使夜晚變得分外神秘,分外散漫,分外自我,隨便你把它怎麼樣,都無人管轄。

我躺在床上,準備看一會兒書,我有看書的習慣,睡覺之前看一會兒書也有助於安眠。我的床前堆滿了書,我隨便抽出了一本,沒注意書名。這時,電話響了,是麗鶯。

“你也當夜貓子啦?”她在電話那邊問。

“跟你學嘛。”我隨口說。

“你最近過得好嘛?”她問。

“我還是老樣子,你呢?”我反問道。

“我不好,可能要吃官司呢。”麗鶯在電話那邊突然低調地說。

“你別嚇我啊!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急著問。

“這事我一直沒跟你說,前段時間認識了一位老總,他是某銀行老總,說給公家幹了一輩子,快退下來了想轉移一筆錢,讓我幫他想辦法。開始我不肯答應,後來他說給我提成25%,我想想似很劃算,於是就把這事答應下了。誰知這事剛剛辦完,就被查出來了,老總被公安機關提審的時候,把我供了出來,這下好了,我已在劫難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