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 男左女右(1 / 3)

文君和韋曉晴成為情人時,並不知道馬萍早已和別的男人好上了。

其實馬萍和別的男人好上這半年多的時間裏,馬萍從生理到心理是有一係列變化的,隻因文君沒有感覺到,如果在平時,文君是能感覺到的,因為文君不是一個粗心的人。他感情細膩,並善於理解人,當初馬萍和文君談戀愛時,馬萍就已經感受到了文君這一優點,並下決心嫁給文君,這一優點不能不說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文君之所以忽略了馬萍的變化,重要的原因是這段時間,他正在和韋曉晴眉來眼去。韋曉晴是新分來的大學生,人很年輕,也漂亮,重要的是她很現代,許多新名詞,處裏的人都是先從她嘴裏聽說的,而後才慢慢普及起來。

文君已是三十出頭的男人了,他大學畢業便來到了現在工作的這家機關。工資不是很高,但福利不錯,他和馬萍結婚不久,便分到了兩居室的房子。在一般人眼裏,這足夠讓人羨慕的了,最近又趕上房改,文君隻交了幾萬元,那套兩居室的房子便成為了他的私有財產。有許多在機關工作的人,都抱怨工資低,可真讓他們離開機關,又沒有一個人能下定決心離去。就這樣過了一年又一年,日子平靜得讓文君生出了許多懶意。任何一個單位幹久了,都會生出這種感覺的。有點像婚姻,久了免不了乏味,就會生出點事端。

文君就是在這種狀態下和韋曉晴有了事端的。文君和韋曉晴發展成為情人,完全是日久生情的產物。

文君見到韋曉晴第一眼時,眼睛亮了一下,精神也為之一振,這也沒有什麼,男人見到漂亮女人的反應差不多都這樣。韋曉晴來機關上班那天,是處長老杜領著她來到辦公室的。在這之前,處裏的人都知道要來一個大學生。機關裏每年都有人退休,又都會有新人補充進來,所以沒人大驚小怪。韋曉晴的出現,讓許多處裏的男人眼睛都為之一亮,老杜就依次介紹,韋曉晴就逐一地衝人點頭、微笑,並與之禮節性地握手,說一些請多關照的客氣話。輪到處長老杜介紹文君時,文君隻是禮節性地在椅子上欠了欠身體,她也沒向他伸手,隻是笑笑,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文君之所以沒有向別人那樣伸出手去,是因為他知道韋曉晴將會被老杜安排在自己對麵的那張辦公桌上。前不久,和文君坐對麵的女老李退休了,韋曉晴就是來接替女老李的工作的。昨天,處長老杜還特意讓文君把女老李用過的辦公桌收拾一下。因此,韋曉晴成了文君最近的鄰居,文君在心理上有了比別人更多的優越感,因此,文君隻是禮節性地欠了欠身體,而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又是握手,又是點頭的。

韋曉晴被安排在文君對麵辦公,文君心裏漸漸就發生了許多變化。以前女老李坐在他對麵,他隻要一抬頭就能看見女老李花雜的頭發,還有那張滄桑的臉。文君心如止水,現在文君麵對的是青春漂亮的韋曉晴,每當他抬起頭來,先是看見了韋曉晴那一頭烏發,以及細嫩白淨的臉,還有臉孔下的脖頸,心裏的什麼地方就動了動。有時,他抬起頭時,韋曉晴也在抬頭,於是四目相對,他們幾乎同時都衝對方笑一笑。然後該幹什麼就幹什麼了。

倆人的關係發生變化是韋曉晴到機關幾個月之後,她對機關的人和事有了一定的了解,於是就有了自己的看法,在工作時間裏倆人並沒有交流過什麼看法。每天中午,機關的人都喜歡打撲克,於是,每到中午辦公室時就隻剩下兩個人了。倆人說話就少了許多警戒,韋曉睛就談了自己對機關生活、工作的種種不適應,年輕人嘛,剛到機關工作,年輕人又少,氣氛免不了沉悶,不同於學校,更不同於年輕人多的群體。韋曉晴的感覺正是文君曾經經曆過,或正在經曆的,兩個人就有了許多共同話題。韋曉晴沒來時,文君是處裏年齡最小的,其他同事都是四五十歲的人了,文君和他們很少有共同語言。現在來了一個韋曉晴一下子打開了他的話題,倆人就聊得很熱乎,從大學聊到機關,又從機關說到社會。倆人的話題很投機,也都很興奮,有時倆人正說到熱乎處,就到了上班時間,倆人都意猶未盡的樣子。

隨著聊天的深入,倆人便慢慢地走近了。文君每天若是先到辦公室,擦自己桌子的同時,把韋曉晴的桌子也擦了,並且把散落在辦公桌上的文件、報紙歸類整齊。韋曉晴不喝茶,文君就為她倒上一杯白開水。她來了,知道這一切是文君做的,也不用說什麼謝話,隻是衝文君笑一笑。如果文君來晚了,韋曉晴也把自己該做的都做了,文君喝茶,她便幫他沏了茶,又把桌上的煙灰缸倒幹淨。

文君在韋曉晴沒來之前,煙吸得很多,有時一包都吸不到一天。以前女老李坐在文君對麵,文君從沒什麼顧忌,想什麼時候吸就什麼時候吸,就在辦公室裏,當著女老李的麵。韋曉晴剛來時,他也當著韋曉晴的麵這麼吸過,她沒說什麼,但他明顯地感受到了她的不適應,還多少有些討厭的意思。於是,他打消了在她麵前吸煙的念頭,煙癮上來時,他便把煙點燃,然後走出去,順便去一趟廁所,廁所在走廊的盡頭,走過去,走回來,一支煙也吸得差不多了。韋曉晴是個有心人,每次文君回來她都感激地衝文君笑一笑。

兩個人近了一層之後,韋曉晴就勸文君:吸煙有什麼好的,還不如把煙戒掉算了。

文君就笑一笑說:對,你說得對,當初我愛人也這麼說。

雖然文君沒戒掉煙,但他吸煙次數明顯減少了。

文君和韋曉晴就這樣慢慢地確立了比較友好比較信賴的關係。這為他們下一步成為情人關係奠定了基礎,他們最終走到一起,還是那次會議。

那是全國本係統的一次會議,來參加會議的人很多,在郊縣包了一家賓館,文君和韋曉晴都是會務組的成員,在分配完房間之後,他們才發現這家賓館的房間不夠了,會務組多出了兩個人沒法安排,於是文君和韋曉晴主動提出住另一家賓館。另一家賓館和開會的這家賓館相距有十幾分鍾的路程,晚上沒有會議,安排與會人員娛樂,無非是打保齡球、遊泳什麼的。文君和韋曉晴忙完這些,都有些累了,他們本來也想玩一玩,但看玩的人很多,他們就沒了玩的興致。倆人一商量便回了賓館,這家賓館和開會的那家賓館比顯得安靜,一切都靜悄悄的,倆人走回賓館的時候,互道了晚安,便各自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文君衝了個澡,打開電視,倚在床上吸了支煙。本來有些乏累的身體這時又恢複了正常,他想找點事幹,正在這時,電話響了,電話是韋曉晴打來的。她在電話裏說:幹嗎呢?他說:沒什麼事,看電視呢。她又說:那咱們聊會兒吧,反正沒事幹。

他說:就是。

不一會兒,韋曉晴推門就進來了。她就住在他的隔壁,她顯然也剛洗過澡,頭發還是濕的,穿著睡衣,浴後的韋曉晴更顯得多了幾分楚楚動人,他聞到從她身上散發出的浴液香氣。房裏隻是亮著床頭燈,加上電視的亮度,也足夠了。

韋曉晴坐在另一張床上,倆人閑聊起來,從這次會議,聊到機關工作現狀,不一會兒,他們就聊到了各自的大學生活。其實他們都有一個共同感受,那就是,上大學時,覺得並沒有什麼,甚至想早點跨出學校大門,走向社會,他們一走向社會便發現,還是學校的生活最讓人懷念。於是,他們就一同說到了學校,說到了學校的幸福時光。他們念念不忘有一次同學之間的爭吵。還有一次歌詠比賽。他們說起各自的經曆而發出會心的微笑。韋曉晴在那晚顯得很激動,臉龐微紅,眼波神采飛揚,在韋曉晴為了文君的一個笑話而大笑時,文君不經意間看到了韋曉晴睡衣下麵的紅色短褲。這時,文君的心就跳了跳。韋曉晴跟沒事人似的,倆人越說越熱乎。

後來韋曉晴說:要不咱們就聊到天亮吧。

文君這才注意到時間,已經是下半夜兩點多了,電視裏的節目已說再見了,因為他們聊得開心,而忽略了電視和時間。文君隨手把電視關掉了,房間內的光線又暗了一些。韋曉晴已半躺在另外一張床上了,她的頭枕著床頭。文君是個很守時間的人,平時在家裏,他早就睡下了,今天不知為什麼,他竟一點睡意也沒有。他也選了一個比較舒服的姿勢躺在了床上,不知為什麼,倆人突然間沒話了,他們不知該順著怎樣一條思路說下去。

倆人的目光碰在了一起,都顯得有些不自然,韋曉晴紅著臉說:我一個人睡不著。文君說:在家時你不是一個人睡?

她說:在家有父母呀,雖說各睡各的房間,但那樣踏實。

接下來,倆人就不說什麼了,沉悶了一會兒,韋曉晴說:要不你睡你的,我躺一會兒就行。文君說:沒事。韋曉晴坐起來伸手來關文君的床頭燈,文君側過頭在韋曉晴的衣服裏看到了韋曉晴小巧結實的乳房。不知是怎樣一閃念,他抓住了韋曉晴伸過來的手,韋曉晴便順勢撲在了文君的懷裏。在這一過程中,倆人一句話也沒說,韋曉晴有些主動地把睡衣褪了下去。

文君是過來人,他和馬萍已結婚四年了,孩子都上了幼兒園,因此,他在男女的事情上顯得輕車熟路。讓他驚訝的是,韋曉晴一點也不做作,也是駕輕就熟的樣子,第一次倆人配合得很好。在這一過程中,她從始至終也沒把眼睛閉上,就那麼幽幽地望著文君。當倆人平息下來之後,倆人的身體才分開了一些。直到這時,文君下意識地去看身下的床單,韋曉晴突然笑了。

文君怔怔地望著韋曉晴。

韋曉晴說:你失望了?

文君:什麼?

韋曉晴:我不是處女呀。

文君忙掩飾著說:不是,不是。

韋曉晴就用手指點著文君的頭說:你們男人呀,就對女人的那個膜感興趣。

文君的臉紅了,掩飾著幾分尷尬道:才不是呢,我是怕把人家的床單弄髒了。

韋曉晴的身體動了動,那裏果然濕了一片,韋曉晴把身子偎過來,望著文君說:我打過胎你信不信?

現在韋曉晴說什麼,文君都信。文君說:在學校裏?韋曉晴說:當然在學校,我們那一屆四十幾個女生,我敢說沒有一個是處女了。

文君就笑一笑,他比她早幾年畢業,那時他在學校時,不少同學都談戀愛,但誰是處女誰不是處女,他一點也不清楚。文君在學校時也談過戀愛,那是比他低一屆的女生,倆人大概談了一個多學期,後來就不了了之,倆人沒怎麼樣,最多就是拉拉手,親個嘴,隔著衣服摸摸身體某個部位什麼的。後來就沒什麼了,直到他畢業後和馬萍談戀愛。他們那一屆學生,談戀愛的不少,可都隻開花兒不結果。

文君沒想到隻幾年時間,現在的學生都發展得這麼現代了。

文君想到這就問:後來呢?

韋曉晴說:沒有後來,現在就是昨天的後來。

文君在這時想到了馬萍,想到了日後和韋曉晴的關係,他有些擔心,甚至還有些後悔。隨著文君漸漸了解了韋曉晴,他才發現韋曉晴果然很現代,並沒有把男女關係看得那麼傳統,一顆懸著的心放進了肚子裏。

此時,韋曉晴正躺在他的胳膊上,睜著眼睛幽幽地望著他,他似乎受到了鼓勵,俯下身去,去吻韋曉晴,手上也有了動作,他顯得從容老到。這次,韋曉晴閉上了眼睛,仿佛在用全身心感受著文君的愛撫。這一次,倆人都覺得比第一次更徹底,更暢快。韋曉晴控製不住叫了起來,文君怕聲音傳出去,把嘴去堵她的嘴,最後她咬住了他的嘴唇,差點咬破了,他第一次體會到了韋曉晴在這事上的瘋狂。後來,倆人擁在一起睡著了。第二天一早,當倆人醒來時,韋曉晴一點也沒有顯得不好意思,她很響地在文君臉上親了一口便回到自己的房間換衣服去了。

會議依舊,搞會務的人依舊忙碌,又到了晚上,該玩的都去玩了,倆人又回到了賓館,在路上,韋曉晴大方地挎著文君的胳膊。文君左右看看,小聲說:不怕被人看見。

韋曉晴嗔道:在這裏誰認識咱們呀。

倆人說說笑笑地回到了各自的房間。

文君迫不及待地抓起了電話,他要給馬萍打一個電話,似乎隻有這樣,他那顆不安的心才能踏實一些。可家裏的電話沒人接,平時馬萍在晚上這時候是很少出門的。他們的女兒在幼兒園裏上全托,文君出來就隻有馬萍一個人在家了。馬萍沒有接電話,反倒讓文君鬆了一口氣,他和馬萍不知道該說什麼,心想,馬萍也許和同事逛街去了吧。以前他也經常在外麵開會,馬萍就約同事去逛街,想到這,他的心放鬆了下來。

脫下衣服,走進衛生間,用最快的速度洗完了澡,當他穿著睡衣等待韋曉晴時,卻發現韋曉晴並沒有過來的意思,他等了一會兒又等一會兒,他終於沉不住氣,推開門走了出去。他先敲韋曉晴的門,沒人應聲,他懷疑她睡下了,想走回去,但又有些不甘心,去推門,門卻開了。他試探著走了進去。發現床上扔著韋曉晴脫下的衣服,就是不見韋曉晴,正疑惑間,韋曉晴突然在身後把他抱住了,他嚇了一跳,韋曉晴嬉笑著把他推倒在床上,他回身抱住她時,才發現她身上隻穿了一條短褲。她有些迫不及待地去脫他的睡衣,他隻解開了扣子,還沒有脫去睡衣,她早就三兩把脫去了短褲,騎在了他的身上。她是瘋狂的,一邊瘋狂地吻他,一邊獨自動作著。他被她喚醒了,也跟著瘋狂了起來。

他在她身上體會到了男人該是什麼樣子,同時覺得女人在這時就應該是韋曉晴這個樣子。他又想到了他和馬萍的初次,沒什麼感覺,慌張、忙亂,後來好了一些,也有一夜幾次的經曆,仿佛隻有他一個人在努力,而沒有馬萍什麼事,她隻是承受著。漸漸地,馬萍也有了些感覺,但總不能盡興。後來他們就有了孩子,懷孕、生孩子,自然對性有影響。漸漸地,相互對做愛都失去了興致,直到女兒長大,送進了幼兒園,他們才又恢複了一些興致,不過這半年來,馬萍似乎又變得冷漠起來。他並沒有往心裏去,隻是想,男女關係也就該是這個樣子。

韋曉晴讓他認清了自己,也認清了女人,倆人齊心協力,一路高歌猛進,忘了時間,忘了地點。

三天會議,令倆人樂不思蜀。

文君下午的時候便回到了家裏,他想躺在床上休息一下,可睜眼閉眼的都是韋曉晴的身影以及她的聲音。會議結束後,部裏的車依次把他們送回各自家裏,韋曉晴坐在文君的前排位上,一上車她就靠在座位上睡覺,不知睡著了沒有。車一進城裏,便有人陸續下車了,當韋曉晴到家時,車上已經沒有幾個人了。車停下的時候,文君下意識地扶了一把前麵的座位,韋曉晴這時站起身,很隱蔽地在文君手背上捏了一下,叉衝他擠了擠眼睛,才向車下走去。韋曉晴這一舉動,嚇了文君一跳,他忙轉過身去察看身後的動靜,還好,處長老杜等人坐得離他們這裏都稍遠一些,他們正靠在座位上睡覺,文君這才鬆了一口氣。他透過車窗看見韋曉晴邁著長腿向一片樓群走去,文君想某棟樓裏,便是她的家了。

雖說剛剛和韋曉晴分手,卻生出了許多想念,文君不知自己這是怎麼了。他坐了起來,有一種給韋曉晴打電話的欲望,他還沒有想好這個電話打還是不打,這時電話鈴已經響起來了,文君第一個反應就是韋曉晴,果然電話是她打過來的。她先在電話裏嬉笑一聲,然後說:你夫人不在吧?他說:“還沒下班呢”。她又說:想我了麼?他沒說什麼,隻是笑了一聲。她再說:累了吧,那就歇著吧,晚上還要麵對夫人呢。他仍沒說什麼,又是輕笑一聲。她在電話裏很響地吻了一下便放下了電話。這三天時間裏,他的確很累,但一直興奮著,一點也沒有睡意。他想起了韋曉晴最後那句話,又勾起了他的幾分衝動,他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他躺在床上,無意中看見了馬萍的照片,確切地說是他和馬萍的結婚照,馬萍的一雙目光正含著笑意望著他,讓他心裏滋生出許多愧疚。他不敢正視馬萍的目光,忙避開了。

馬萍回來之前,他把屋裏收拾了一遍,又做好了晚飯,昨天他和馬萍通了電話,告訴她自己今天回來。

馬萍說:這麼快就結束了。

他說:就三天會。

馬萍沒再說什麼,就放下了電話。他當時沒琢磨馬萍的話,現在他想起馬萍的話,似乎馬萍覺得他們的會快了一點。文君並沒有多想,便一心一意等著馬萍回來。

馬萍終於回來了,他有些心虛地去望馬萍的目光,馬萍隻瞟了他一眼便避開了他的目光,他覺得馬萍的精神狀態比以前好了一些,臉上也多了些喜慶的色彩,他這才放下心來。

晚上,倆人衝過澡躺在床上,文君就想無論如何要有所表示,否則太對不住馬萍了。他把手放在馬萍的身上,這是他們示愛的一種信號,接下來,他把頭湊過去,含住了她突出的部位,她對此像很陌生似的抖了一下,他並沒有察覺,因為他的腦海裏翻騰的都是和韋曉晴這幾天在一起的畫麵。不知不覺,他的身體熱了起來,在整個過程中,他的眼前仍是韋曉晴的身影,以及韋曉晴發出的各種聲音,於是他就很衝動,過程也很富有激情,在這期間,他還變換了幾種體位,馬萍也沒有反對。這次和以往相比都漫長了許多,馬萍似乎也有了一些回應。整個過程結束之後,他才睜開了眼睛,馬萍的眼睛仍然閉著,咻咻的樣子,她似乎仍在體味著那種感覺。他躺在馬萍的身邊,馬萍靜靜地似乎睡去了。他就想,不管和韋曉晴怎麼樣,一定不會和馬萍離婚,否則太對不起馬萍了。還有女兒,明天就是周末了,該接女兒回家了。想到這,很快他就沉沉地睡去了。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一路上他都在猜想和韋曉晴見麵之後該說點什麼,還沒有想好,他便來到辦公室。韋曉晴已經來了,見了他隻是抿嘴笑一笑,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他的心似乎平靜了一些。不知為什麼,一上午他的注意力也不能集中,總想抬起頭來看一眼韋曉晴,他每次抬頭的時候,都看見韋曉晴正望著他,眼神很豐富。然後他就慌慌地看周圍的同事,同事和以前一樣,該幹什麼還幹什麼,他的一顆心才放鬆下來。

中午的時候,辦公室的人又雷打不動地去打撲克了,隻剩下了兩個人,韋曉晴就衝他擠擠眼睛,一上午,隻有到這時,他才敢大膽地望她。韋曉晴就說:晚上下班別急著走,我有話對你說。

他點點頭。

不知為什麼,倆人不像以前那麼天南地北地聊了,文君半躺在沙發上看報紙,韋曉晴坐在座位上忙著上午沒有幹完的工作。文君仍不能平靜下來,不時地去望韋曉晴,他此時隻看到她的側臉,頭發散落下來,被風扇吹得一飄飄地在動,她此時的樣子嫵媚可愛,他幾次欲走過去,把她抱在懷裏,去吻她,摸她。現在畢竟是辦公室,同事隨時有可能回來,想到這他還是忍住了。

整個下午他一直盼著下班,這種心情以前從來沒有過,忙忙碌碌的就到了下班時間,因為盼著下班,所以時間過得就很慢。終於熬到了五點整,人們就紛紛下樓去坐班車,班車是五點一刻出發,所以每天下班人們走得都很準時。文君很少坐班車,文君住的是部裏分的房子,也有一趟班車,那趟班車要跑好幾個班車點,繞來繞去的,並不方便,因此,文君很少坐那個班車,他每天上下班都騎自行車,這樣不受約束,早點晚點都可以。

韋曉晴住在父母家裏,自然沒法坐班車。當人們準時去趕班車時,倆人都沒有動身。人們一走,倆人都停下了手裏的活,其實他們並沒有忙什麼,在那裏隻是做出一副忙碌的樣子。

倆人抬起頭先是對望著,不知是誰先站了起來,接下來兩個人就抱在了一起,仿佛倆人已分別得太久了,終於又重逢了。

門是關上的,兩個人還是心有餘悸地走到門前又檢查了一番,於是兩個人又回過身來擁抱在一起。

後來,他們就在沙發上躺下了……倆人一直溫存了許久,天都快黑了,他們才一起走出辦公室。

他推著自行車先把她送到了公共汽車站,在等車的過程中,她說:這兩天我會想你的。他心裏說:我也是。可他並沒有說出口,隻衝她笑了笑。現在倆人雖在機關附近,但都這時候了,不會碰到什麼熟人了,於是倆人就很近地站著。

她又說:方便的話就給我打電話吧。

他點了點頭。

她知道周末了,他夫人一定在家,這時她是不方便給他打電話的。

車終於來了,她很快地在他臉上吻了一下,便跳上車。他一直望著車駛離了自己的視線,才騎車往家走,一路上他的心裏洋溢著空前的幸福感。

回到家的時候,馬萍已經把女兒接回來了,顯然飯已經吃過了,倆人正在看電視。他一進門,女兒便飛跑過來,抱住他一條腿仰著臉說:爸爸,你咋不來接我?

文君麵對女兒隻好說:爸爸今天有事,下次一定去接你。

他牽著女兒的手走進屋裏,馬萍沒有問他為什麼回來這麼晚,隻是淡淡地說:飯菜在鍋裏。

他“嗯”了一聲。

一晚上很平靜,他一直想把家庭氣氛搞得活躍一些,便拚命地找話題去說,隻有女兒應和他,馬萍一直在看著電視,似乎被電視裏情節吸引了,他看一眼電視,發現電視正在轉播一場網球賽,兩個外國人在場地上跑前忙後的。他就說:你啥時候對這感興趣了。她說:瞎看唄。夜裏一家人睡下了,女兒躺在倆人中間,這是他們一周的保留節目,每天睡前,他們把女兒夾在中間,三個人總要嘻嘻哈哈一陣子,直到女兒睡著,這是一家人最快樂的時候。女兒睡著之後,他突發奇想衝馬萍說:咱們明天去逛商場吧。馬萍說:幹什麼?

他說:看有沒有合適的衣服給你買兩件。他知道,她最愛逛商場,哪怕什麼都不買,她也會感到很滿足。這次不知為什麼,她卻說:算了吧,那麼多人,還不夠鬧人的嗎。

他就不再說什麼了,想了想說:那就去公園。

這次她沒再說什麼,對馬萍微妙的變化他並沒有察覺。在睡覺之前,他就想,明天抽空給韋曉晴打個電話。

馬萍一下子疏遠了文君,這種疏遠讓她自己都感到吃驚。究其原因,還是半年前她與常冶的相識。

馬萍在文聯機關門診部當醫生,文聯嘛,大都是一些文人。在這之前,常冶的名字她是知道的,常冶是作家,寫小說也寫電視劇。常冶是這座城市的名人,和文學、藝術沾點親帶點故的人都知道常冶的名字。馬萍因為在文聯機關門診部工作,常冶這名字聽得自然比別人多了一些。

那一陣子電視台正在播放一部二十集電視劇,編劇就是常冶。門診部裏的醫生護士一上班就議論那部電視劇和常冶。議論來議論去,常冶這個人在馬萍的心裏就親切起來。因為她也很喜歡常冶寫的那部電視劇,在這之前,她還讀過不少常冶寫的小說,在她的印象裏,常冶是個很細心的人,描寫的男女情感也是那麼感人。

常冶不經常來機關上班,他是作家,工作就是在家裏寫作。常冶隻是偶爾來機關開一次會,或者別的什麼事才匆匆地來一趟,然後就走了。常冶似乎從來也沒到門診部來過,仿佛常冶從來不生病。

那一天,她聽同事說常冶來了,就在二樓的會議室裏開會,不少沒見過常冶的人都去上樓看常冶,他們的門診部在一樓。她沒有去,不是不想見常冶,而是覺得那樣看人家有些不好,扒著門縫看人家像什麼話。其實她很想看常冶,她想像不出一個能把一部愛情故事寫得讓人肝腸寸斷的人,究竟長得什麼樣子。

直到中午時分,會議結束了,常冶從樓上走下來,她隔著窗子在人們的指點下,認識了常冶。常冶四十多歲的樣子,臉孔很白,不像一般文人似的都戴著眼鏡。但在馬萍的眼裏常冶是最像作家的人了。如果,隻是這麼認識常冶也不會發生以後的事了。有一天,常冶突然來到了門診部,另外兩位醫生去領勞保去了,隻有她一個人坐在桌後,他別無選擇地來到她的麵前,不知為什麼,她竟有幾分緊張,睜著眼睛望著他。

他坐在那裏,也很認真地望著她看了幾眼,然後聲音柔和地說:我叫常冶,就是文聯的,我來開點藥。

為了讓她相信,還要去兜裏掏工作證。這時她說話了:我知道,你是作家。

常冶就笑了笑,笑得很靦腆。常冶就說了自己的病情,她又問了問有關情況,便給常冶開了幾種藥,常冶拿完藥,說了聲謝謝就走了。

常冶走後,她坐在那發了半天呆,她突然想起來,有一味藥開錯了,應該是另一味藥才更適合常冶的病。如果換了別人,馬萍不會擔心也不會著急,反正不對症的藥也吃不死人,不管用,下次再來開就是了。而對常冶她就擔憂了起來。她認為常冶的工作很重要,病一時半會治不好,就會耽誤他寫作,在她的心裏,寫作是很重要,很神聖的事情。於是,她就急三火四地去了樓上的辦公室,查找常冶家的電話號碼,於是打通了電話,過了半天,常冶才接電話,她把情況在電話裏說了,希望常冶能來一趟,她給換一味藥。常冶就說:算了,又不是什麼大病,不吃藥過幾天也許就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