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章 那些隨意的小幸福(2)(1 / 2)

聲明,我肯定不是早戀,因為那個時候太小,根本不懂情和愛,更不懂初戀是什麼意思。那時就是願意跟這個男生說話、一起寫作業、一起跑步而已。那個男生的爸爸當時是學校的體育老師,所以他每天必定會被他爸爸一早帶到學校跑步,這讓我也就沒理由可逃啦。

一邊慢慢跑,一邊聊著那個時候小孩子玩的話題,現在看來那也是一種浪漫。可那時真沒這麼想,估計“浪漫”兩個字怎麼寫都剛學會吧!我就這樣每天有意無意地和那個男生在一起跑,但不知道是我多心還是他確實人緣好,我老覺得其他女同學也喜歡挨著他一起跑步,因此我感到失落。

我開始想辦法,讓自己變得更出眾些,雖然我跟他已認識很久很久,但還是打心底不喜歡那麼多女同學靠近他。我終於想出了一個法子,這個法子引發的事件到現在我還念念不忘,想到它還會臉紅,而且這個主意絕對不是一般人能想出來的。看過動物世界的朋友都知道,動物吸引異性其實很多都是靠味道的,用鼻子一聞對上號了,那就可以在一起了。而年少的我,竟然也想到了用味道這個方法。

那個時候家裏不可能有香水,甚至連香的東西都不多。唯一一個能稱得上香味的就是花露水了,花露水在夏天可以用來除蚊蟲,冬天就封存起來完全沒用了。在夏天我特別愛用花露水,涼涼的,還散發著粉粉的香,灑在身上整個人都神清氣爽。我回到家翻箱倒櫃找出夏天用剩的半瓶花露水。拎著那個綠色長頸的花露水瓶,從家裏出來前就想象著:我像往常一樣輕盈地從他身邊跑過,人遠了,留下身後一陣芳香,他會閉上眼睛深深地呼吸,一定能捕捉到我獨有的味道,並把這種味道深深地記在心裏,也因此會更願意繼續和我一起晨跑。一邊想著,一邊把花露水往衣服上灑。因為冬天穿的衣服多,我總怕灑得太少會聞不到或者保留的時間太短,所以我幾乎把這半瓶全灑在了身上。

於是,我一路蹦跳著出門,去了學校,在路上還洋洋得意。有了花露水的香味包裹著,我突然覺得自己特別美。一臉笑容地飛進教室,經過同學們身邊,他們都用怪怪的眼神看著我,可我還沉醉其中毫不在意,一會兒看到那男生向操場走去,我趕緊跟上。

我腦海中策劃的畫麵很快就要上演了。

我先在他後麵跟著,看差不多跑了一圈了,就慢慢地從他身邊跑過,靠近他時,我腳步放慢了,為了讓身上的味道能夠讓他聞到,我還故意甩了甩胳膊,然後就這樣從他身邊跑過。我聽著男生在後麵的腳步聲離我越來越近,我的心跳也跟著越來越急,不知道他會說什麼。他追到我了,我的心怦怦跳著,好緊張!

他拍了下我的肩膀。

我:“怎麼啦?”

男生:“你沒事吧,大冬天灑那麼多花露水,味道很衝!”

然後那男生又超過我絕塵而去,留下我自己愣在原地呆若木雞。

現在想起當時的情景真的還會臉紅。少年時期真是個充滿想象力和實踐力的階段,沒有後顧之憂,隻會率性而為,為剛開始懂得的美麗,為剛開始品嚐的味道,為青澀付出的代價。從那以後,很長一段時間我都不敢用花露水,給媽媽的理由都是味道太嗆鼻子。也就在那個時候,我在心底裏埋下了一個念頭:尋找真正屬於我的味道。

不曾想過,這一尋找就在無意識當中溜過了十五年時光,直到讀大學才擁有了人生中第一瓶香水。那是一瓶不知名的香水,所以現在對它幾乎想不起。不過在那個時候,它是我的珍寶。我把那瓶別人送的香水放在宿舍櫃子最靠裏的角落,生怕室友知道都會拿來用。每次我也是等到重要場合,比如出遊、錄小課樣帶需要化妝的時候才會用一點,小心地擦在手腕處,或腋窩處,擦完後用力地抖動衣服、揮動胳膊,生怕味道太濃,但也一次次用力地湊近聞,怕顯不出那是香水味。

再之後,我畢業了,工作了,賺錢了,也終於可以自己買香水了。因為喜歡,所以買得也越來越多。身邊噴香水的人也越來越多,逢個節日也能收到朋友送的香水。一開始收到香水都特別開心,看著瓶子越來越多,滿足感陡增。可隨著時間久了,年齡大了,才發覺香水是一個自己審定的結果,不該與別人有關了。

每一個人適合什麼味道,這很難去言說,就像你是怎樣的,你無法用一個詞語直接形容一樣。偶爾女人嫵媚,偶爾調皮俏麗,偶爾帥氣爽朗,偶爾憂鬱冷漠,這是不同的自己,這是豐富的自己。香水,隻是在幫你堅定你想表達的那個自己,那個會柔和,會禮貌,會不經意,會深刻入記憶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