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道勳站在庭院裏想了好一會兒，搖了搖頭，道，“下之大無奇不有，為父也窺不破其中的奧妙。對了，我的驅饑民奏折已經寫好遞到文英殿去了……”
“……”韓謙心裏痛苦得都快要呻吟出來，心想就不能拖延幾讓大家緩一口氣？
韓謙心裏叫苦，臉上也隻能一副胸有成竹的道：“風議未起，便將《疫水疏》送給信昌侯府，未必能得足夠重視……”
“也是。”韓道勳點點頭，但隨後又憂慮的道，“已入仲冬，再拖延時日，就是大寒，今年道側不知道會多出多少凍死骨啊！”
未降雪，但寒風呼號。
韓謙抬頭看了看深鉛色的蒼穹，不寒而栗。
韓謙回到自己房裏，看到趙庭兒坐下燈前讀書正入神，都沒有注意他回宅子。
以婢女的標準看，真是一丁點都不合格啊。
“啊！”趙庭兒過了好一會兒才注意身邊有人，抬頭看到韓謙，跳也似的驚慌站起來，張嘴問道，“少主什麼回來的？”
“我站這裏都有一個時辰了。”韓謙道。
“真的啊？”趙庭兒真無邪的問道，雖然還是有些偏瘦弱，但眼眸又美又大。
“你有這麼好騙，還是我有那麼好騙？”韓謙笑了起來。
趙庭兒知道慫恿其弟趙無忌過來投奔他，有著鄉野少女難見的大膽跟主見，這時候竟然也知道男人最吃她此時所表現出來的真無邪的這一套，這或許就是賦吧？
要不是趙老倌一家在桃塢集還是有根腳可查的，要不是趙庭兒才十五歲，韓謙都要懷疑她跟趙闊一樣，懷著別的什麼目的才到他韓家來了。
“……”叫韓謙點破，趙庭兒尷尬得俏臉漲得通紅。
韓謙看到書案有趙庭兒習字的帖，字跡還生澀得很，但看得出趙庭兒極努力想寫好，看攤放的幾本書，問道：“你都看過哪些書？”
“白不敢讓晴雲、周嬸找不到人，夜裏等少主回來伺候，才閑下來，沒想到少主這麼晚才回來，”趙庭兒道，“……”
見趙庭兒美眸裏滿是期待，韓謙想到另外一件事，心想要是讓趙庭兒從根子上就學夢境世界的學識，會怎麼樣？
夢境中人翟辛平生前從事股票投資，精通博弈，喜歡讀史，雖然對其他學科的掌握遠遠談不上精通，即便最基礎的東西，短時間也不可能整理出一個體係來，但真正要教導趙庭兒，還是足夠的。
“你又不用去考什麼女秀才，讀這些書有什麼用？”韓謙將除了蒙學識字的兩冊書留下來外，將其他趙庭兒搬到書案上的儒學經義，都扔回書架子，“以後我親自教你算經以及一些雜學吧……”
“……”趙庭兒撅起粉潤的嘴。
“怎麼，你也覺得我不學無術？”韓謙眉頭大皺。
“山莊裏人都這麼。”趙庭兒不隱瞞的道。
韓謙這時候才是真正皺起眉頭來，難怪這妮子敢跟在自己跟前玩心眼啊，就是不知道趙無忌心裏是否也有這樣的刻板印象，要是那樣的話，那趙無忌的忠心也將是經不起考驗的。
很顯然，誰會忠誠於自己都瞧不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