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小蹄子太過狠絕，先斬後奏玩的是夠溜的，不愧是王寰的女兒！
沈芝月飲了飲杯中茶，貼心道：“章武辦事牢靠，該有的罪書，證詞是一樣不會……”
“那若是屈打成招呢？”
一聲溫溫柔柔的女聲傳來。
沈芝月望向款款而來的程氏，略一遲疑後，輕笑道：“三嬸嬸竟也來了呢。”
她記得三房程氏，是最為溫潤和順的，總是跟在梁氏身後，與他們大房關係也還算融洽，平日也有些來往的。
至少在沈芝月的記憶裏上一世的程氏對大房幾乎沒有什麼惡意，而她被鄭璟退婚之時，程氏還來安慰了幾句，因此她心中對三房還存了幾分善意。
梁氏微眯了眯眼，“弟妹來的可真是時候呢，剛剛那話是什麼意思啊？”
“是呀，三嬸嬸是什麼意思啊？”沈芝月顧盼間微笑道。
程氏眉心微低，略帶猶豫道：“可夠巧的很，剛剛來的路上碰著個丫鬟，一直在念叨著什麼，我心中存疑便多問了幾句......”
沈芝月道：“三嬸嬸不妨直說，我與二嬸嬸都好奇的很。”
程氏那張菩薩麵帶著點愁緒，看了看梁氏又看了看沈芝月，吩咐道：“將人帶上來吧。”
便見一個小丫鬟垂著頭被兩個媽媽領了進來，肩膀一抖一抖的，不知是被嚇到了還是委屈的不行。
百靈定睛一看，自是知曉這是小姐房子的丫鬟，卻隻是個管灑掃院子，侍弄花草的，好像是叫竹子的。
她趕緊急切的給小姐遞了個眼神。
梁氏道：“你速速說來，若敢胡編亂造，我就把你的舌頭拔了！”
那竹子抬頭先是快速看了眼程氏，看向沈芝月發現她那張美如畫的臉正盯著她，趕緊心虛的撇開了。
她流流利利的說了自己聽見的。
竹子為了增加可信度，還起誓道：“都是奴婢親耳聽見的，那小葉紫檀手串是小姐她親送給趙媽媽的，奴婢若是說了一句瞎話，便叫奴婢的子子孫孫都為奴為婢！”
語氣鑿鑿的都要把沈芝月氣笑了。
梁氏聽了這佐證自是一派自在，既然這沈芝月把這把柄送到了她手上，那沈芝音的事兒解決豈不是易如反掌了。
她遞了個眼神給程氏，示意她可以提正事了。
程氏自然是懂她的意思，原本趙媽媽的事就是個小事，長房丟了個敗壞門風的小賤人到沈府二房這頭來，一旦事情宣揚出去，二房、三房自然是連坐，那她的溪兒還怎麼嫁人！所以即使冒著得罪長房，她也要把事按住了。
程氏思量了一番，斟酌著開口：“二嫂勿見怪，芝月年輕氣盛，怕不是因為昨日的事傷了心，才做出這等著事吧！芝月，別怪三嬸嬸多嘴，如今你還未出閣還是沈家人，自家人還是得團結才行，千萬不要因小失大，憑你的相貌、才情，便是王孫貴族也是配得上的！”
這便是要定自己的罪了，不僅想要此事拿捏她，順便還想讓她把婚約送給沈芝音，真是好主意呢！
果然這二房和三房都沒一個好東西，原本以為這程氏還能歸為友派，沒想到她隻是將沈芝音扔過去，她便迫不及待的要出手對付自己，而且還是這麼難纏的角色，日後她可得小心著點了。
這沈家表麵是高門士族，卻也藏汙納垢，這麼多魍魎宵小。
梁氏滿意的看著垂頭不言語的沈芝月，折了個趙媽媽，把沈芝音那小賤人的事解決了也算是物超所值。
她嘴角上揚，似長輩般出主意著：“芝月，你一時想不清也是正常的，如今芝音也是嫡女了，做個妾是不可能的了，隻要你點了頭，做個平妻豈不是兩全其美的事兒？”
沈芝月仿佛聽見了天大的笑話一般，笑容漸漸隱去，如玉的麵上一片冰冷，手邊上那隻春碧茶盞直接被她甩在了地上，瞬間四分五裂。
她不發火，她們二人當真覺得自己好欺辱？
梁氏見此，趕緊起身，指著她大罵：“你個不知好歹的小蹄子！”
“二弟妹真是好大的譜啊！是自家院子的活兒不夠忙活，跑到我的府裏來裝主母了嗎？”
梁氏抬眼看去，睜大了眼睛，她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