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忠謙讓地問道:“久聞您能夠了人心跡,不知是否屬實?”
三藏法師答道:“隻是些小伎倆而已!”
慧忠於是心中想了一件事,問道:“請看老僧現在心在何處?”
三藏運用神通,察看了一番,答道:“高山仰止,小河流水。”
慧忠微笑著點頭,將心念一轉,又問:“請看老僧現在身在何處?”
三藏又做了一番考察,笑著說:“禪師怎麼去和山中猴子玩耍了?”
“果然了得!”慧忠麵露嘉許之色。稱讚過後,隨即將風行雨散的心念悉數收起,反觀內照,進入禪定的境界,無我相、無人相、無眾生相、無壽者相,這才笑吟吟地問:“請看老僧如今在什麼地方?”
三藏神通過處,隻見青空無雲、水潭無月、人間無蹤、明鏡無影。
三藏使盡了渾身解數,天上地下徹照,全不見禪師心跡,一時茫然不知所措。
慧忠緩緩出定,含笑對三藏說:“閣下有通心之神力,能知他人一切去處,極好!極好!可是不能探察我的心跡,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三藏迷惑。慧忠禪師笑著說:“因為我沒有心跡,既然沒有,如何探察?”
無論你的心跡藏得有多深,隻要存在,別人就可以探察到。隻有心無外物,才能讓人無所察覺。
南懷瑾曾說:“人,悟到了真正的無我,修行到了真正的無我,就是佛了。”這個佛,無我,自然無眾生,無壽者,這就是佛的境界。所以做到了無我就是佛境界,一切凡夫都有我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一切觀念的執著,都是因為有我而來,那麼真正無我就是佛的境界。
功成自然退,扁舟泛五湖
李泌一生中多次因各種原因離開朝廷這個權力中心。玄宗天寶年間,當時隱居南嶽嵩山的李泌上書玄宗,議論時政,頗受重視,卻遭到楊國忠的忌恨。楊國忠毀謗李泌以《感遇詩》諷喻朝政,李泌被送往蘄春郡安置,他索性“潛遁名山,以習隱自適”。後來自從肅宗靈武即位時起,李泌就一直在肅宗身邊,為平叛出謀劃策,雖未身擔要職,卻“權逾宰相”,因而招來了權臣崔圓、李輔國的猜忌。收複京師後,為了躲避隨時都可能發生的災禍,也由於叛亂消弭、大局已定,李泌便功成身退,進衡山修道。代宗剛一即位,又將李泌召至京師,任命他為翰林學士,使其破戒入俗,李泌順其自然。當時的權相元載將其視作朝中潛在的威脅,尋找名目再次將李泌逐出。後來,元載被誅,李泌又被召回,卻再一次受到重臣常袞的排斥,再次離京。建中年間,涇原兵變,身處危難的德宗又把李泌招至身邊。
李泌屢蹶屢起、屹立不倒的原因,在於其恰當的處世方法和豁達的心態。其行入世,其心出世,所以社稷有難時,義不容辭,視為理所當然;國難平定後,全身而退,沒有絲毫留戀。李泌已達到了順應外物、無我無己的境界,正如儒家所說“用之則行,舍之則藏”,“行”則建功立業,“藏”則修身養性,出世入世都充實而平靜。李泌所處的時代,戰亂頻仍,朝廷內外傾軋混亂,若要明哲保身,必須避免卷入爭權奪利的鬥爭之中。心係社稷,遠離權力,無視名利,謙退處世,順其自然,乃李泌的處世要訣。
身做入世事,心在塵緣外。唐朝李泌便為世人演繹了一段出世心境入世行的處世佳話。他睿智的處世態度充分顯現了一位政治家、宗教家的高超智慧。該仕則仕,該隱則隱,無為之為,無可無不可。
李泌有一闕《長歌行》:
天覆吾,地載吾,天地生吾有意無。不然絕粒升天衢,不然鳴珂遊帝都。焉能不貴複不去,空作昂藏一丈夫。一丈夫兮一丈夫,千生氣誌是良圖。請君看取百年事,業就扁舟泛五湖。
這既是他本人一生的寫照,也是他對後人的忠告。
心地如淤泥中盛開的白蓮花
司馬禪師想要選一個人到大溈山去當住持。
他下令敲鍾集合全寺僧人,然後宣布說:“你們中間誰能當著大家的麵出色地回答我一句話,我就讓他去大溈山當住持。這裏的每一個人都有機會,但是要看你們的本事了。”
司馬禪師拿起一個淨瓶,說道:“這個不是淨瓶,是什麼?有誰能回答?”
眾僧抓耳撓腮,麵麵相覷,分明是淨瓶,卻不能稱作淨瓶,那稱作什麼呢?華林和尚也在那裏不知所措。
這時候,來了一個蓬頭垢麵的和尚,他說:“讓我來試試!”
眾人一看,原來是寺內專幹勞役的雜務僧,都哈哈大笑起來,說道:“燒火做飯的,居然也想試試!”
司馬禪師問道:“你叫什麼?”和尚沉靜地答道:“靈佑。”
於是靈佑和尚就走上前去,從禪師手中接過淨瓶,放在地上,然後一腳把它踢出了院牆,轉身就退了回去。
司馬和尚驚喜地叫起來:“這正是大溈山的住持啊!”
既然不是淨瓶,那就一腳踢翻好了,何必多說?眾僧目睹了靈佑深得禪機,個個心服口服。後來靈佑和尚便去大溈山當了住持,創立了中國禪宗五大宗派之一的溈仰宗。靈慧的靈佑和尚獨具禪眼,他直來直去,在充滿佛氣的寺院裏,像一朵淤泥中的白蓮花。
心地清淨,不著一物,故能以夥夫身份開創中國禪的溈仰宗。他本無意去爭奪這個住持位置,他有的是一顆璞玉一般的心。
一個人做到無欲的時候,就放棄了心中的雜念,就是清空了心靈裏麵的世俗生活積存下來的枯枝敗葉。清空了心靈,才能最大限度地獲得生命的自由和獨立。
滋養自然之心,保持純真本性
陶淵明原是晉朝大司馬陶侃的曾孫。他一生仕途不達,曾做過五次官,最後一次在家鄉附近當了一個小縣令。他在任大概一百多天時,有名督郵前來視察,旁人提醒他“應束帶事之”,還要送些厚禮給他。陶淵明一聽心裏不高興,督郵算個什麼人物?乃鄉裏小兒。我怎能為五鬥米折腰呢?這樣他就找了個理由辭去了縣令,回鄉歸隱,回歸自然。
返鄉後,陶淵明過著耕讀的生活,生活雖然並不富裕,但精神上自由,“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舟搖之以輕蕩,風飄之而吹衣”,他過著悠然自得的生活。以後他寫下了《桃花源記》等著名詩篇,表達了他的理想。
自然可以開啟人的心靈、陶冶人的情操。人久居鬧市,心久係官場人但實際上活得很累,一些榮華富貴,一些名聲讚譽都是表麵的東西。月明風清時,人立於月下,就會突然覺得自己生活得很可笑、很荒唐。整日費盡心思與人爭鬥,為官職而不恥說那些不願說的話,何必要這樣難為自己?此時,放下來,走出去,到自然的懷抱中沐浴春風,攀登高山,放歌曠野,你會舒服許多。自然是功名的清新劑。
莊子認為,養心首先要養自然之心,要保持人原有的那種質樸、純真的自然屬性。整日工於心計、追逐名利,如何養生,如何養心?
回到自然去!在心態上回到自然去!這就是莊子給我們的啟示。
心靈就像一輪秋月掛於高天,清輝彌漫,皎潔晶瑩,如果你總是受製於世俗的聲色名利,你的心就會充滿濃厚的烏雲,那輪心靈的明月就會越來越暗淡,直至無光。因此,一個現代人,如果能多接近自然,就能清除心靈的烏雲,那輪心月就會煥發出本屬於它的明麗,生命也會在心月的清輝中常駐常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