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羅門聽了歡喜滿牛的話,再去和長者相約打賭兩千金。
“依照上回的方法,把百輛貨車前後聯係起來,並將裝飾好的歡喜滿牛駕係在第一輛車子的前麵。婆羅門坐在車上,用手輕輕地拍著牛背說道:‘賢者啊!前進呀!賢者啊!往前拉吧!’果然,歡喜滿牛把聯係著的百輛貨車拉著前行,很快就到達了目的地。
“專門養牛的那位長者終於拿出兩千金來,其他的人看到這種情形也都拿出很多錢來賞賜歡喜滿牛。婆羅門因為歡喜滿牛的幫助,終於得到了許多財物。
“比丘們啊!惡語是誰也不喜歡的,就是畜生也不喜歡。”
佛陀叱責六群比丘以後,就製定學處,指示弟子們應該說柔軟語、真實語、慈悲語、愛語,不可說惡語,因為惡語不僅傷害別人,更傷害自己。
人的話語就如同一把利刃,可以伐木,也可以傷人,就看操持者怎麼用了。有時一句或許在自己看來無關緊要的話,可能會在聽者心田劃開一道無法愈合的傷口。因而古人說:“贈人以言,重於珠玉;傷人以言,甚於劍戟。”出口傷人似乎不需要太多的訓練,但話語暖人卻是一種長期修煉的本事,更是一種人生境界。
正如佛陀的教誨一樣,我們一輩子的大事便是“好好說話”,證嚴法師也曾說過:“一輩子的大事是‘好好說話’。”
與人善言,暖於布帛
有一次,盤珪禪師的一個學生因為行竊被人抓住,眾人紛紛要求將這個學生逐出師門,但是盤珪並沒有那樣做,他用自己的寬厚仁慈之心原諒了那個學生。
可是沒過多久,那個學生竟然又因為偷竊而被抓住,眾人認為他舊習難改,要求將他重罰,但盤珪禪師還是沒有處罰他。其他學生不服,聯合上書,表示如果再不處罰這個人,他們就集體離開。
盤珪看了他們的聯合上書,然後把他的學生都叫到跟前說:“你們都能夠明辨是非,這是我感到欣慰的。你們是我的學生,如果你們認為我教得不對,完全可以去別的地方。但是我不能不管那個行竊的學生,因為他還不能明辨是非,如果我不來教他,誰來教他呢?所以,不管怎樣,即使你們都離開我了,我也不能讓他離開,因為他需要我的教誨。”
那位偷竊者聽了盤珪禪師的話,感動得熱淚盈眶,心靈因此而得到了淨化,從此以後再也不偷別人的東西了。
這便是善良的力量,哪怕隻是一言之善!
古語雲:“與人善言,暖於布帛。”一句充滿善意的話語往往會充滿無形而巨大的力量,它不僅可以暖人心脾,還能給人以希望和信心。
善言必然是發自內心的善意,一個話語間充滿了善意的人必定是一個內心也充滿了仁慈、善良的人。而這種發自內心的善意再通過善意的語言表達出來則最能打動人心。佛法是極其講究善良的,勸人向善便是其中的一大教義,而且這種善不僅僅表現在言語上,還表現在對於惡的包容與改正上。
坦蕩胸懷對日月
有一個久戰沙場的將軍,已厭倦戰爭,專程到大慧宗臬禪師處要求出家,他向宗臬道:“禪師!我現在已看破紅塵,請禪師慈悲收留我出家,讓我做你的弟子吧!”
宗臬:“你有家庭,有太重的社會習氣,你還不能出家,慢慢再說吧!”
將軍:“禪師!我現在什麼都放得下,妻子、兒女、家庭都不是問題,請您即刻為我剃度吧!”
宗臬:“慢慢再說吧!”
將軍無奈,有一天,起了一個大早,就到寺裏禮佛。大慧宗臬禪師一見到他便說:
“將軍為什麼這麼早就來拜佛呢?”
將軍學習用禪語詩偈說道:
“為除心頭火,起早禮師尊。”
禪師開玩笑地也用偈語回道:
“起得那麼早,不怕妻偷人?”
將軍一聽,非常生氣,罵道:
“你這老怪物,講話太傷人!”
大慧宗臬禪師哈哈一笑道:
“輕輕一撥扇,性火又燃燒。如此暴躁氣,如何能出家?”
如果這位將軍不自省,永遠都放不下,也很難步入佛門的境界。
自省是道德完善的重要方法,是治愈錯誤的良藥。然而,自省又是一次自我解剖的痛苦過程。它就像一個人拿起刀親手割掉身上的毒瘤,需要巨大的勇氣。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或許不難,但要用一顆坦誠的心靈去麵對它,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懂得自省,是大智;敢於自省,則是大勇。割毒瘤可能會有難忍的疼痛,也會留下疤痕,但它卻是根除病毒的唯一方法。隻要“坦蕩胸懷對日月”,心地光明磊落,自省的勇氣就會倍增。古人雲:“君子之過也,如日月之食焉。過也,人皆見之;更也,人皆仰之。”
這句話的意思是,日食過後,太陽更加燦爛輝煌;月食複明,月亮更加皎潔明媚。君子的過錯就像日食和月食,人人都看得見,但是改過之後,會得到人們更崇高的尊敬。
居高聲自遠,非是藉秋風
《新唐書》中有一個武則天與狄仁傑的故事。
武則天稱帝後,任命狄仁傑為宰相。有一天,武則天向狄仁傑說:“你以前任職於汝南,有極佳的表現,也深受百姓歡迎。但卻有一些人總是誹謗誣陷你,你想知道詳情嗎?”狄仁傑立即告罪道:“陛下如認為那些誹謗誣陷是我的過失,我當恭聽改之;若陛下認為並非我的過失,那是臣之大幸。至於到底是誰在誹謗誣陷,如何誹謗,我都不想知道。”武則天聞之大喜,說狄仁傑是仁師長者。
《莊子·內篇·齊物論》中有:“夫大道不稱,大辯不言,大仁不仁,大廉不嗛,大勇不忮。道昭而不道,言辯而不及,仁常而不周,廉清而不信,勇忮而不成。”
這句話的意思是說,至高無上的真理是不必稱頌的,最了不起的辯說是不必言說的,最具仁愛的人是不必向人表示仁愛的,最廉潔方正的人是不必表示謙讓的,最勇敢的人是從不傷害他人的。真理完全表露於外那就不算是真理,逞言肆辯總有表達不到的地方,仁愛之心經常流露反而成就不了仁愛,廉潔到清白的極點反而不太真實,勇敢到隨處傷人也就不能成為真正勇敢的人。
這其中的道理便是,真正有德行的人,不必四處宣揚,以身作則,就能夠將自己的美德傳達給別人。所以說,有時候高聲標榜自己,未必能顯出自己的好處;反而是沉默寡言,即便遭受了誹謗也不反駁,更能顯現自己的信心。這正是“濁者自濁、清者自清”的道理。
仰不愧於天,俯不怍於人
無愧於心的人就是佛。很多事,不需要太多的解釋,甚至都不需要解釋!隻要你做得問心無愧就行了。
月船禪師是一位善於繪畫的高手,可是他每次作畫前,必堅持購買者先行付款,否則絕不動筆。這種作風,使社會人士頗有微詞。
有一天,一位女士請月船禪師幫她作一幅畫,月船禪師問:“你能付多少酬勞?”
“你要多少就付多少!”那女士回答道,“但我要你到我家去當眾揮毫。”
月船禪師允諾跟著前去,原來那女士家中正在宴客,月船禪師以上好的毛筆為她作畫,畫成之後,拿了酬勞正想離開。那女士就對宴會上的客人說道:“這位畫家隻知要錢,他的畫雖畫得很好,但心地肮髒;金錢汙染了他的善美。出於這種汙穢心靈的作品是不宜掛在客廳的,它隻能裝飾我的一條裙子。”
說著,那女士便將自己的一條裙子拿出來,要月船禪師在上麵作畫。月船禪師問道:“你出多少錢?”
女士答道:“哦,隨便你要多少。”
月船開了一個特別昂貴的價格,然後依照那位女士的要求畫了一幅畫,畫畢立即離開。
很多人懷疑,為什麼隻要有錢就好?受到任何侮辱都無所謂的月船禪師,心裏是何想法?
原來,在月船禪師居住的地方常發生災荒,富人不肯出錢救助窮人,因此他建了一座倉庫,貯存稻穀以供賑濟之需。又因他的師父生前發願建寺一座,但不幸其誌未成而身亡,月船禪師還要完成師父的心願。當月船禪師完成其願望後,立即拋棄畫筆,退隱山林,從此不複再畫。
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禪師,走街串巷,賣畫賺錢,確實有點兒不可思議。
在我的印象裏,出家人出入塵世間通常都是行腳化緣,沒有見過專門做買賣的,所以月船禪師被人當眾羞辱也就不足為奇了。因為他是禪師,是得道高僧,是受人尊敬的人。如果他是一個花和尚,那就不一樣了。
麵對誤解,月船禪師沒有任何辯駁,甚至沒有說任何話。他的心裏隻有慈悲,隻有蒼生,沒有榮辱,沒有喜憂。因為他是禪師,所以世俗的塵埃又怎麼能汙染得了他?不顧世俗見地,不忌人間毀譽,這就是月船禪師的可貴之處。
人心都是善的,每個人心裏都有很多慈悲的願念,隻是顧忌太多,因而猶猶豫豫、畏畏縮縮,很多時候不敢想,更多的時候不敢做。其實隻要你用的是善心,行的是善事,又何必害怕厄運會降到你頭上!人活在世上,隻要無愧於心,就沒有什麼事情是不可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