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北宋範仲淹曾揮毫撰寫了千古傳誦的《嶽陽樓記》,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情感不輕易地隨景而遷。升官發財之日,不會得意忘形;遭厄受窮之時,也不致愁眉緊鎖。身居高職,能為民解憂;一旦流離江湖,依舊心係萬民。在位也憂,離職也憂。如要問:似這般無日不憂,幾時才是一樂?隻道“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這兩句話闡明了範仲淹一生所追求的為人準則,是他憂國憂民思想的高度概括。
從青年時代開始,範仲淹就立誌做一個有益於天下的人。為官數十載,他在朝廷犯顏直諫,不怕因此獲罪。他發動了慶曆新政,這一政治改革,觸及北宋的政治、經濟、軍事製度的各個方麵,雖然由於守舊勢力的反對,改革失敗了,但範仲淹主持的這次新政卻開創了北宋士大夫議政的風氣,傳播了改革思想,成為王安石熙寧變法的前奏。
他在地方上每到一處,便興修水利、培養人才、保土安民,政績斐然,真正做到了為官一任,造福一方。在生活上,他治家嚴謹,衣食不華,隻為溫飽,直到晚年,也沒建造一座像樣的宅第。然而,他卻樂善好施,待人親熱敦厚,樂於義助他人,當時的賢士,很多是在他的教導和薦拔下成長起來的。即使是鄉野和街巷的平民百姓,也都能叫出他的名字。當他離任時,百姓攔住傳旨使臣的路,要求朝廷讓範仲淹繼續留任。
範仲淹死後,朝野上下一致哀痛,甚至西夏、甘、涼等地的少數民族也都聚眾舉哀,連日齋戒。凡是他從政過的地方,老百姓紛紛為他建祠畫像,數百族人來到祠堂,像死去父親一樣痛哭哀悼。看來好像範仲淹的一生錯過了許多,比如榮華富貴,比如功名利祿,其實他表麵錯過的都是實際收獲的,正是“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
《莊子·秋水》中有言道:“得而不喜,失而不憂;知分之無常也。”意思是說:得到了榮譽、寵祿不必狂喜狂歡,失去了也不必耿耿於懷、憂愁哀傷,得失界限不會永遠不變。一切功名利祿都不過是過眼煙雲,得而失之、失而複得這種情況都是經常發生的,要意識到一切都可能因時空轉換而發生變化,就能夠把功名利祿看破,榮辱毀譽不掛心。
心不裝事,寸絲不掛
玄機和尚心想:“我整日打坐,是逃避嗎?打坐,就是為了心無雜念,如果靠打坐才能達到這樣的效果,打坐和吸食鴉片有什麼兩樣呢?”
他眼神中充滿了迷惘,目光漸漸黯淡了。然後他起身去拜見雪峰禪師,希望能從他那裏得到答案。
雪峰禪師看著眼前的這個人,覺得他雖然有向佛之心,但是本性中有許多缺點不自然地表露了出來,於是點點頭,問道:“你從哪裏來?”
“大日山。”雪峰微笑,話裏暗藏機鋒:“太陽出來了沒有?”意思是問他是否悟到了什麼禪理。
玄機以為雪峰是在試探他,心想:“連這個我都答不上來的話,這幾年學禪,豈不是白白浪費時間了嗎?”便揚著眉毛說:“如果太陽出來了,雪峰豈不是要融化?”雪峰歎息著又問:“您的法號?”
“玄機。”雪峰心想:“這個和尚太傲了,心裏裝的東西也太多了,且提醒他一下吧!”於是問道:“一天能織多少?”
“寸絲不掛!”玄機心想:“就這個也能考住我玄機和尚,真是太小瞧我了!”
雪峰看他這樣固執,不由得感歎道:“我用機鋒來提醒他,他卻和我爭辯口舌,自以為是,卻不知心中已經藏了多少名利的蛛絲!”
玄機看雪峰無話可說,便起身準備離去,臉上還是那樣得意的神態。
他剛轉過身去,雪峰禪師就在身後叫道:“你的袈裟拖地了。”玄機不由自主地回過頭來,見袈裟好好地披在身上,隻見雪峰哈哈大笑:“好一個寸絲不掛!”
所謂寸絲不掛,就是指心裏不要裝事,不要總想著別人會怎麼看你,人不如少思寡欲,活得簡單一些好。
一個人若時常追求複雜而奢侈的生活,苦難則沒有盡頭,不僅貪欲無度,煩惱纏身,而且日夜不寧,心無快樂。因為複雜,往往浪費了寶貴的時間;因為奢侈,極有可能斷送美好的人生。
而簡潔,每每能找到生活的快樂;不執,時時能感覺沒有虛度每一天。如此,生活的真諦才易得到。
做平常事,悟大禪機
過去有一位年輕和尚,一心求道,希望有日成佛。但是,他多年苦修參禪,似乎並沒有進步。
有一天,他打聽到深山中有一破舊古寺,住持老和尚修煉圓通,是得道高僧。於是,年輕和尚打點行裝,跋山涉水,千辛萬苦來到老和尚麵前。兩人打起了機鋒。
年輕和尚:“請問老和尚,你得道之前,做什麼?”
老和尚:“砍柴擔水做飯。”
年輕和尚:“那得道之後又做什麼?”
老和尚:“還是砍柴擔水做飯。”
年輕和尚於是嘲笑道:“那何謂得道?”
老和尚:“我得道之前,砍柴時惦念著挑水,挑水時惦念著做飯,做飯時又想著砍柴;得道之後,砍柴即砍柴,擔水即擔水,做飯即做飯。這就是得道。”
老和尚的一句“得道即砍柴即砍柴、擔水即擔水、做飯即做飯”道破了禪機。
現實人生,不要把佛的境界假想得那麼高遠,其實是非常平凡的。用《中庸》中的話來說,就是:“極高明而道中庸。”“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修道之謂教。道也者,不可須臾離也。可離非道也。”
道是怎麼樣的呢?極高明而道中庸,最平常,不來也不去,就在這兒。一個真正成佛的人,就在人間最平常的去處,這才是成佛的真諦。
心淨來自於簡約
文道是個雲水僧,因久仰慧薰禪師的道風,故跋山涉水不遠千裏來到禪師居住的洞窟前,說道:“末學文道,素仰禪師的高風,專程來親近、隨侍,請和尚慈悲開示!”
因時已晚,慧薰禪師就說:“日暮了,就此一宿吧!”
第二天,文道醒來時,慧薰禪師早已起身,並已將粥煮好了。用餐時,洞中並沒有多餘的碗可給文道用餐,慧薰禪師就隨手在洞外拿了一個骷髏頭,盛粥給文道。文道躊躇著不知是否要接時,慧薰禪師說:“你無道心,非真正為法而來,你以淨穢和憎愛的情感處世,如何能得道呢?”
一位居士說:心與佛土,非為二事,因山河大地,盡是心中一點微塵。更應知此心非指身中之心髒,乃指無形之心性。此心性自多劫以來,為一切煩惱密密染汙,所以不淨,故有種種之汙穢現相。如水腐孑孓生,木腐菌黴生,水木不腐,方是好水好木,自無出孑孓菌黴,心斷煩惱,便是淨心,自無汙穢現相。
確實如此,人心就是一副有色眼鏡,心是什麼顏色,眼中看到的東西就是什麼顏色。物體本身都隻是大千世界中的自然存在,因為人的心不淨,所以才會對外在事物做出所謂淨與穢的評斷。
有人說,對俗世中的人來說,清淨是難懂的,難以達到的,然而,淨心並不玄妙,它實際上就是生命的一種積極、快樂、簡單的狀態。隻要注重加強自身的心靈建設,持續不斷地淨化心靈,人們就一定能夠得到單純而簡約的幸福。
怡然自得,泰然自樂
趙州從諗禪師悟道以後,就在眾僧人的請求下做了觀音院的住持。除禪的一貫主張,他更加主張人要拋卻妄念,心中明淨澄澈,以使自己生活在一個沒有煩惱的世界裏。這一天,在觀音院的佛堂上,趙州禪師就是這樣說的:“人生就好比明珠握在手裏,黑的就顯示成黑的,白的就顯示成白的。一切心無所礙。我老僧把一根草當作佛祖的丈六金身來使,把佛的丈六金身當作一根草來用,也是心有佛性。不要執著於求找菩提,菩提就是煩惱,煩惱就是菩提。”
在佛堂裏,趙州禪師的聲音在響著,還有一絲餘音從天際嫋嫋傳來,似乎一切在這樣的聲音中都空明了起來。這時,一個僧人問道:“師父說菩提就是煩惱,不知這菩提是哪一家的煩惱?”
“菩提和一切人的煩惱分不開,求了就是煩惱。”
這僧人不解,就又問道:“怎樣才能避免呢?”
趙州禪師知道這弟子的心中已經有了執著和妄念,迷誤在語言的障礙中,就大聲問道:“為什麼要避免?”是啊,沒有煩惱就無須避免了。
沒過多久,這個弟子又來到趙州禪師的麵前。這次他想求證自己的修行如何,就問趙州禪師:“如果能做到心中一絲都不掛,是否我就契悟了禪理呢?”
趙州禪師就問他:“不掛什麼?”
“不掛一絲。”這弟子覺得,心中一絲不掛是一個很高的境界了,說時臉上還露出了笑意。
這時隻聽趙州禪師大笑著說道:“這不,又掛上了嗎?”在你想著“一絲不掛”的時候,煩惱絲已經悄悄地爬上了你的心頭。
人存活於世間,去掉心靈的遮蔽,以本色天性麵世,不費盡心機,不被那些無謂的人情、規矩所約束,能哭能笑,能苦能樂,泰然自在,怡然自得,真實自然,保持自己的個性特點,豈不是樂事?
平淡是生活最鹹的味
徐緩是一位成功人士,當他的同學還在為飯碗苦苦奮鬥時,他擁有了屬於自己的一片天地。這一切似乎並沒有像有些人那樣犧牲健康和情趣孜孜以求,而是在從容淡定中將一切盡收囊中。有人欲探得其中奧秘,徐緩說,其實挺簡單,換來這份從容的,也就是半小時。他剛參加工作時,和許多人一樣,總覺得手頭的事情做不完,業餘愛好也丟了,人疲乏得要命,到頭來還沒落得個好結果。後來有一天,父親對他說:“你能不能試一試,每天早出門半個小時?”他看了父親一眼,對父親的話並不十分理解,但他還是決定試一試。從第二天起,他開始比正常時間早半個小時出門。當他走到公共汽車站時,發現等車的人不多,上了車,又發現有許多空位,比平時愜意多了。而且,由於還沒到上班高峰期,路上的交通也不堵塞,很快就到達目的地。坐在車上時,他就把一天的工作理了個頭緒。進入辦公室後,同事們還沒來,他在空曠的辦公室裏伸展了一下手腳,而後開始聽一段音樂。當同事們匆匆忙忙地打卡、手忙腳亂地開抽屜時,他的麵前已放好了需整理的材料,並泡好了一杯熱茶,接下來的工作是有條不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