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章 序言(1)(1 / 2)

天開文運西海固

在寧夏,我去的最多的地方,當數西海固了。十多年來,基本每年都要去一至兩次,有時甚至是三次。

吸引我的注意的,牽著我的腳步的,不單是那裏獨特的山川地貌,也不單是那裏積澱深厚的人文曆史,更是那在窮鄉僻壤間閃爍著耀眼光芒的文學之星——西海固作家群。在這片幹旱貧瘠的土地上,在這樣一個號稱“苦甲天下”的深山之中,西海固作家群的出現,不能不說是一個奇跡。貧困的物質生活與豐富的精神生活形成強烈的對比,成為西海固一道獨特的風景。

西海固作家群,作為一種文學現象,早已得到大家的認可,受到區內甚至全國文壇的關注。在一個地區如此密集地湧現出一群作家,在全國也是並不多見的。

西海固作家群,首先是人數眾多。據不完全統計,這些年活躍的作家有二百多位。其次是作品多,也是據不完全統計,近五年來,發表在國內各類報刊上的作品有兩千件之多,而且其中不乏優秀作品。在自治區曆屆文學評獎中,西海固作家的作品占了相當大的比例。而寧夏兩位魯迅文學獎得主石舒清和郭文斌,都是從西海固走出的作家。來自西吉的了一容,也捧回了少數民族文學駿馬獎和春天文學獎。在西海固的作家中,寫小說的有古原、李方、火會亮、李義、楊友桐、馬存賢、陳彭生……還有後起之秀的馬金蓮;寫詩歌的有王懷淩、單永珍、夢也、虎西山、馮雄、楊建虎、郭靜……還有英年早逝的左側統;更有鍾正平、武淑蓮、倪萬軍、馬曉雁等一批時刻關注著西海固作家群,為西海固文學鼓與呼的評論家……

西海固的作家們,為寧夏文學奉獻出一大批優秀的作品,他們是寧夏文學的中間力量。可以毫不誇張地說,西海固文學撐起了寧夏文學的半壁江山。

西海固的作家們,堅守著文學的精神,他們守望著故鄉,守望著這片精神的家園。他們對文學的熱愛和堅守,令人肅然起敬。他們的刻苦與努力,使這裏佳作迭出。

而來自領導的支持,也是西海固作家群得以形成的另一重要原因。“西海固文學研討會”“西海固詩會”“西海固作家作品研討會”……吸引著來自北京、上海、南京等全國各地的知名作家、詩人、學者、編輯家們,李敬澤、雷抒雁、葉延濱、韓作榮、葉廣芩、畢飛宇、王占君、賀紹俊、馮敏、彭學明、葉梅、白燁、李建軍……一時間,小小固原城裏,群賢畢至,名家雲集,盛況空前。講座、交流、交談,通向外界的大門打開了,走出去,遂成西海固作家群的必然。因而,西海固的作家,當永記既是領導又是朋友的市委和文聯的曆屆領導們。

自身的努力,領導的支持,來自八方的引導,內外合力,上下同心,事怎能不成?

若幹年前,與幾位文友走湘西,見一個縣城外的石山上,赫然鐫刻著四個大字“天開文運”。

我把這幾個字送給西海固,作為對西海固文學,對西海固作家群的祝福:

天開文運西海固。

西北大地上的文學綠蔭

——《魯迅文學獎寧夏作家自選集》序

20世紀80年代初,改革開放的春風吹遍中國大地,大江南北,春風浩蕩,春意盎然,中國進入了一個前所未有的新時代,中國的文學同樣也出現前所未有的輝煌。一時間佳作迭出,群星璀璨,照亮了文學的天空。1980年,改刊不久的《朔方》文學月刊發表了張賢亮的短篇小說《靈與肉》,旋即獲全國優秀短篇小說獎(魯迅文學獎的前身),緊接著由著名劇作家李準改編、著名導演謝晉拍攝成電影《牧馬人》在全國放映。小說的情節並不複雜,主人公許靈均通過對自己一生艱難曲折道路的回顧,麵對出國問題做出毅然抉擇,他決定留在祖國的西北,他要在勞動人民中間繼續汲取豐富的生活養分,從而完成了一次世界觀的升華。老作家丁玲在讀了《靈與肉》之後,非常誠摯地說:“看得出作者大約是一個胸襟開闊而又很能體味人情和人生苦樂的人吧。”作品也因此被稱為“一首愛國主義的讚歌”。

小說《靈與肉》的發表,以及電影《牧馬人》的上演,使人們知道了偏遠的寧夏有一個張賢亮,更有很多人通過張賢亮知道了偏遠的寧夏。20世紀50年代,張賢亮因一首《大風歌》獲咎,曆盡人生的坎坷和磨難,之後更有長達二十餘年的監役和牢獄之苦,真正是在清水裏、血水裏、堿水裏泡過、浴過、煮過。但當曆史一旦結束了它災難的局麵、翻開新的篇章之後,張賢亮便帶著心靈的創傷和思想的成熟,令人驚異地出現在廣大讀者的視線裏。自《靈與肉》之後,從此一發而不可收,緊接著是中篇小說《綠化樹》《男人的一半是女人》,短篇小說《肖爾布拉克》,中篇小說《龍種》……這些作品一經發表,便立即得到好評,全國優秀中篇小說獎(也是魯迅文學獎的前身)、《十月》文學獎、《小說月報》百花獎……張賢亮頻頻地捧回一本又一本獲獎證書,被人們戲稱為“獲獎專業戶”。著名評論家閻綱以《寧夏出了個張賢亮》為題,對他的作品給予了高度評價。他的創作從20世紀80年代開始,呈現出一種“井噴”狀態,成為中國文壇上一位重量級的作家,其作品因在思想和藝術上的獨特探索,一次又一次引起反響,影響波及世界文壇。無論是他的中短篇小說,還是他的長篇小說,所涉及的題材都是重大的,具有“與時俱進”的時代意義,而且,作家對此也有著深刻的反思:作為一個擁有資本家出身背景的知識分子,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後,他不僅得到平反,同時又成為了改革開放的受惠者,於是,他用自己思索的充滿智慧的大腦,自覺超越苦難的曆程,在真理的天堂裏尋找並試求解答國家和民族的命運,以此感恩祖國和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