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陽光被烏雲掩埋(1 / 3)

無論那悲劇的細節是怎樣的,他們還是走了,帶著真相消失在了童話的世界裏。他們來過這個世界,留下飛揚的文采,留下辛酸又動人的故事,也留下了謎題……死亡也許是他們彼此最好的解脫,隻是人們一時難以接受這樣一種形式,隻是人們太渴望知道想走在黃泉路上的謎麵。

他們的故事永遠地結束了,卻成了永遠的無解之謎。他們走向生命的寂地,卻帶動了身後的一片繁華。

顧城生前尚未有媒體如此關注,但是這樣的死亡卻讓他無法安息。記者們不僅窮追不舍地探究顧城之所以這麼做的原因,采訪他的父母姐姐和謝燁的父母,同時,對和顧城同時代的那些好友詩人也是窮追不舍。

當記者采訪到另一位非常出名的朦朧詩人、曾和顧城出版過詩歌合集的舒婷時,舒婷麵對媒體進行了非常冷靜的表態:“不能從正常的道德範疇、個人人品和社會公德來解釋、看待這件事,應該更多地從心理上、生理上來看顧城。誰能知道顧城當時的想法是怎麼樣的呢?承受著什麼樣的心理壓力?顧城對生活很尊重、很熱愛,對一朵花或者一隻鳥都曾經給予極大的熱情和關注。到現在我還認為他是一個善良的人,我一直很喜歡他和謝燁,從前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

這樣的話從一個女詩人口中說出是很需要勇氣的。因為她要冒著被很多人說成是偏袒顧城的危險,而且詩人們的交往,通常都是君子之交淡如水,靠的是心有靈犀的相通。所以舒婷是顧城的紅顏知己,她是懂他的。

舒婷在得知這件事情之後,還曾專門寫了一篇文章來懷念顧城。那段彼此相交的記憶成了他留給她最獨特的紀念品。

生活當中,舒婷是顧城的大姐。有一次,顧城和謝燁來看望舒婷,舒婷還把自己的衣服都拿了出來,要謝燁挑選幾件自己喜歡的。因為顧城實在沒有餘錢給謝燁買衣服穿,而且就算有,他也不會同意的。舒婷說這是顧城比較奇怪的地方。謝燁的愛美天性是難以控製的,特別是她本身又生得那麼俊美。可自從和顧城結了婚,謝燁的裝扮就受到了嚴重的控製。顧城不允許謝燁戴耳環、項鏈,甚至連出門之後要穿什麼衣服都要征得他的同意。

有一次,他們很多詩人在一個美國人家裏的私人遊泳池裏遊泳,顧城和謝燁也在。謝燁就和舒婷她們一起穿著泳衣準備下水。可這個時候,和北島他們同坐在一起的顧城臉色忽然變得很難看。舒婷就問謝燁:“他這是怎麼了啊?”謝燁也沒有好氣地說道:“他就那個死樣子,看到我當眾穿泳衣就不開心!”後來,還是舒婷走過去跟顧城說了幾句,顧城才點頭稱:“沒什麼,沒什麼。”由此可見,顧城的確是一個沒有安全感的男人。

他一直都在和世俗抗爭。他研究中國的禪宗,後來就覺得身體是件麻煩事,又要喝水、又要吃飯。如果身體沒有了這些反反複複、無聊的行為,他完全可以全心投入到自己幻想的文學世界裏。在對待感情上,顧城如此壓製謝燁的自由,實際上恰恰暴露了他的軟肋、他的不舍和他的自卑。他害怕自己留不住謝燁,他害怕自己深愛的謝燁會受到世俗的誘惑而離開他。

舒婷對顧城是寬容的,也是理解的。她還表示,“我希望每一個人不要過多地驚擾他,願他安息。還有,在當今文壇上,我最想念顧城,我再也見不到他了。”

但是,這個美好的願景恐怕隻能停留在願望的層麵了,人們的好奇心卻很難罷休。

當記者們采訪到和顧城相交頗深的詩人芒克時,卻得到了一個相當嚴厲的回應。芒克認為,如果顧城殺妻的報道是真實的話,那麼他的這種行為就是“情感上難以寬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