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鳴軒受不了的將他拉回來坐下,強按住不讓他太過激動,“你先別美,告訴我你是從那得到的這個東西。既然已經證實這東西確實是真的,那這趟鏢我就接了,可我從不保來曆不明的東西,你是知道的,所以你必須告訴我它是怎麼來的。”
“安啦,我你還不知道嗎?雖然不是什麼好人,可絕對不偷不搶的。”
“盜墓也得算是偷的一種吧!”葉鳴軒鬆開了手。
“知道你還問。”
葉鳴軒也不理他,轉回頭,看看依舊維持著雙手托腮的花尚婉,“花老弟,事情已經完成了,我們走吧。”
花尚婉抬起眼皮,眼球向下看了看布,又轉回去看了看葉鳴軒,似乎歎了一口氣,但為了省力氣她歎的太輕微,旁人無法察覺,“毀了。”
“什麼?”這位盜墓高手一躍老高,一把將攤在桌上的鳳凰錦攬入懷中,怒視著花尚婉,連鼻子都在冒火。“你是不是人啊,這麼寶貴的東西你也敢毀了,你毀了它我就毀了你。”
葉鳴軒也一愣,站了起來,“你是說這鳳凰錦已經被毀了?”
花尚婉眨了一下眼睛,算是承認,“千年封存,一朝見陽,色彩全無。”
“你胡說,你看這色彩依舊豔麗如新,怎麼會像你說的色彩全無。”
花尚婉撇撇嘴,“你見過它變化?而且它色彩可如昨日鮮豔?”
盜墓賊小心的捧著鳳凰錦仔細觀瞧,每看一眼,臉色就苦上一分,“確實沒有,那這樣還能維持多久”
“最多三天。”
盜墓賊抓著不料的手有些顫抖,“那這個現在還能值多少錢?”
花尚婉好心將一根手指由彎曲變成直立,眼珠鎖定布的方向。
盜墓賊顫抖著將布放在桌子上,“一萬。”花尚婉未動分毫。“一千。”她依舊固我。“一百。”盜墓賊雙眼泛出些許霧氣,花尚婉還是沒反應。他頹廢的跌坐在椅子上,似乎失去了全身的力氣。
花尚婉將手指恢複原狀,眼珠卻依舊鎖定在布的方向。
葉鳴軒隨便的拍了盜墓賊兩下,算是安慰,“算了,下次再去另一家拿個更好的來。”
盜墓賊感懷朋友的溫暖,正想靠過去大哭一場,卻不料葉鳴軒並不理他,直接轉頭去拉花尚婉起來起身,害的他險險跌倒,眼中的水汽聚集的更多了。
花尚婉被葉鳴軒拉了起來,也不反抗,但眼睛卻依舊鎖定在布的方向。葉鳴軒停住腳步,單手扶著花尚婉,對盜墓賊說:“你要是覺得冤枉,我可以花兩百兩跟你買。”
盜墓賊一蹦老高,“兩百兩,我辛苦了大半個月,好不容易才把這東西弄出來,就值兩百兩。你是不是朋友啊你。”
葉鳴軒轉回身作勢要往外走,邊走邊說:“三天後,你賣不出去再拿來給我,五兩。”
瞬間,盜墓賊已到了葉鳴軒和花尚婉的麵前,他滿臉堆笑,雙手捧著鳳凰錦,“兩百五十兩我就賣給你。”
葉鳴軒拿出一張銀票直砸他的臉,“你才是二百五。”
盜墓賊趕忙去撿銀票,手中的布自然的要去親吻大地,可一眨眼卻到了花尚婉的手裏,她小心翼翼的將布匹折起,抱在懷裏。
盜墓賊瞪大了眼睛看著花尚婉,“你不會是誆我的吧?”
葉鳴軒一把將他推開,拉著花尚婉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花公子這是愛布,不是愛錢。”
到了廟門口,葉鳴軒要幫花尚婉拿布,讓她先行上馬,花尚婉卻戒備的不肯給。
葉鳴軒眉頭皺起老高,“雖說這是聞名一時的鳳凰錦,可畢竟光彩不再,你又何必如此。”
花尚婉將布小心的放到懷裏,衝他甜甜一笑,“恢複。”
“你能?”
花尚婉輕輕的搖頭,上馬,“花尚妍能。”然後轉頭居高臨下的看著葉鳴軒,“謝我。”
葉鳴軒皺眉,“把布買了送你,應該算兩清了,你知道它現在不是我的鏢,對我已經是損失了。”
花尚婉對他搖頭,“不算。”
葉鳴軒歎口氣,似乎對她沒有辦法,“真是斤斤計較。那好,你說你想要什麼?”
花尚婉伸手捋捋雪裏紅的鬃毛,“它。”
雪裏紅似乎知道了她的意思,異常興奮起來,在原地踏著步子。
葉鳴軒一見這個情景,氣的跟什麼似的,“給你,反正它的心也不在我這了。”說著,怨懟的看了雪裏紅一眼,誰知雪裏紅得意的向他揚了揚頭,葉鳴軒更生氣了。
而花尚婉卻開心的很,策馬揚鞭,竟飛馳起來。害得葉鳴軒追了好久才再次碰上。
葉鳴軒似乎有很多事情要忙,所以遲遲未提上路。花尚婉主仆也樂得清閑,徑自在振威鏢局住了下來,每天除了吃就睡,照著養豬的方式過了好些日子,也沒引起什麼人的不滿和好奇。
但現在花尚婉所在的客房卻成了整個振威鏢局最大的話題。
據說她一整天都沒出過房門,什麼人的來訪都不接待。而且三餐全部都在屋裏吃的。
葉蘭軒在她的門口一個勁的跺腳,氣憤到不行。正巧葉以軒也過來找人,就這樣碰個正著。
“你杵這幹什麼呢?”
“花公子把自己鎖在屋裏一整天都沒出來。”
“沒出來就沒出來,又死不了人。”
“鈴兒從早到晚一趟一趟的往房間裏搬東西,可誰也不知道搬的是什麼。”
“鈴兒搬了多少東西?”
“我也不知道,可來來回回少說也有幾十趟了。”
“幾十趟?”葉以軒的無名火一下子就衝到了腦門,在他看來這簡直就是虐待。他一個箭步的衝上去,死命的拍打這花尚婉的房門。
可惜這個舉動今天發生了太多回,屋子裏的人已經免疫,完全不受影響。
鈴兒一邊為花尚婉扇扇子,一麵催促。“快畫吧,都欠了兩張了。老夫人說一個月一張。結果你今天才想起來。真要命,小心奶奶扒了你的皮。”
花尚婉用筆細細的描畫著圖中每一個細節,此時她可沒有一丁點的懶人樣。要知道繡稿與普通的畫卷可是有很大的不同,每一個細處都馬虎不得,如此才能讓繡工師傅明了如何下針如何排布圖形。
花尚婉回頭瞪了鈴兒一眼,嚇得鈴兒脖子一縮成了烏龜。
“你還好意思說,奶奶明明叮囑過你要提醒我的,可你呢,還不是忘得很幹淨。你還敢在這邊跟我煽風點火,我太久沒讓你勞動了是不是?”
聽到這話鈴兒的臉色可就不是白能形容的了,這個勞動是小姐整她的絕招,不是可以輕易的嚐試的。
鈴兒麵露恐懼之色,撲通一聲就跪倒在地。用雙手捂住臉,抽泣加拭淚,好不可憐。
“是,是鈴兒的錯,鈴兒知錯了。鈴兒再也不敢了。小姐你就饒了我吧。”
花尚婉隻得將筆放下,一臉哭笑不得的看著她。“死丫頭,你又來這一招。就吃定我拿你沒辦法是不是?快起來吧你,我還沒畫完呢。”
鈴兒放下雙手,臉上一丁點淚痕皆無。向花尚婉扮了個鬼臉,一副赴死的模樣,“就不,你不原諒我,我就不起來。我就這麼一直跪著,等你畫完。”
“那我的換筆水怎麼辦?”
“這個我就幫不上忙了,難道小姐還狠心的讓鈴兒爬著去不成?”
花尚婉又好氣又好笑,她隨手拿起手邊的空杯子丟了出去。隨著一聲怒吼,杯子不偏不倚的打在了鈴兒的頭上。
別誤會,這聲吼叫可不是來自於花尚婉的,那是葉以軒發出的,他敲門敲的火大,一腳踢開了房門。
一個玩笑的茶杯,一個鈴兒可以輕易躲避的傷害,就在葉以軒的怒吼聲中變成了真正傷人的武器,這裏就變成了真正的凶案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