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條,身負追求國泰民安的責任,卻向各國派遣密使,主動製造動亂,如此狂行,與輔佐大政的身份不符。
“真是徒勞,看來隻發文書和派遣使者對他進行質問,到底還是沒有反應啊。”荒木村重在攝津迎接信長時如此說道。
同時,離開義昭隱居起來的細川藤孝,前來陣中探望時也感歎道:“恐怕看不到自己的末日,將軍是不會覺醒的。”
對此信長表示讚同,看來他也很清楚。然而,這裏不需要使用攻打比睿山時的果斷之舉,而且他也並非需要重複使用相同計策的無謀之人。
“返回京都!”四月四日,信長下令了。不過這僅僅是在向平民展示大軍的勢力。“看吧,打不了陣地戰。信長又像上次一樣,擔心岐阜城的安全,慌忙撤兵了。”義昭向左右人等得意地說道。然而,情報接踵而來,義昭的臉色開始變了。
義昭本以為信長的大軍這次也隻是經過京都外圍而已,沒想到他從大阪過來,沿途進行示威運動,向著京都緩緩而來。並且,他們沒有呐喊,動靜比演習還要輕,不知不覺之間,就將義昭的二條城包圍起來。
“離皇宮很近,不可驚動朝廷。大家一律保持肅靜,收斂馬蹄聲和喊聲,隻要譴責無禮將軍的罪行便可以了。”信長的命令傳達到所有士兵的耳中,所以才有這一幕發生。
沒有火槍聲響,也沒有弓弦聲。這種感覺比喧囂震天更恐怖。
“大和,信長想拿我怎樣?”三淵大和守聽到義昭的嘟囔,回答道:“您就認命吧,事到如今,您還不明白信長的想法嗎?信長他明顯是來攻打您的。”
“不過,我可是將軍啊。”“現在是亂世,您這種自尊能派上什麼用場呢?您要麼下定決心一決勝負,或者講和,隻有這兩條路了。”侍臣三淵大和守說著,眼中噙滿淚水。他和細川藤孝一道,從義昭落魄時起,就不離不棄地跟隨其後,是位勞苦功高的臣下。藤孝因為諫言不被采納隱居不出後,大和守仍然跟隨義昭左右。
“我之所以忍耐著,不是為了榮譽,也不是為了明哲保身,我知道明天會如何。正因為如此,我不能拋棄這位昏庸的將軍。”據說大和守某次向鹿苑寺的一位僧人傾吐了自己的想法。
確實,他雖然明知義昭的性格已不可救藥,也知道大勢所趨,但他仍然決定留在二條城。他是一名已經年過半百的武將。
“求和?我身為將軍,憑什麼向信長匹夫求和?”“您無論何事都被將軍名分所累的話,隻能是自尋死路了。”“戰鬥的話,贏不了嗎?”
“不可能勝的。您要是以為守在這座城裏能獲勝的話,那真是笑煞人了。”
“那麼,你,你們這群武將,為什麼要煞有介事地穿著鎧甲?”“我是想就算死,也要死得有個模樣……我們在二條城裏布下火槍,圍起盾牌,隻是為了證明足利家滅亡的墳墓裏,還是有幾名武士的。”“……等下!不要讓他們開槍!”義昭藏在城裏,將日野、高岡等和信長有交情的公卿召來,進行了激烈的交談。
過了晌午,日野參議悄悄向城外派遣了使者。接著,信長方麵派來了京都奉行村井民部,到了傍晚時分,織田大隅守信廣作為信長的正式使者,來到城內。
針對十七條諫書,義昭苦著臉向信長的使者說出了違心的承諾:“今後會認真遵從。”這天,他不得不向信長求和了。
信長的大軍靜悄悄地退出京都,返回了岐阜城。然後,還未過百日,信長大軍又再度包圍了二條城。當然師出有名。因為四月和談後,義昭所為,依然毫無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