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正要開口,忽然發現什麼,便將白水心一扯,拉進了一片野草堆裏。
皇甫青見狀,有些吃味,不過很快跟了上去。
“稍等片刻,送飯的人很快便會來。”漠北壓低聲音看著黑夜中越走越近的燈火,“司馬烈派來送飯的是個啞巴,暗道口並沒有守衛。”
“他對暗道裏的迷宮很有自信。”白水心低聲道。
“嗯。”
不過時遠處的燈火走進,白水心自懷中掏出一顆細小的藥丸丟進了啞巴的燈籠裏,燈芯搖晃了幾下,啞巴並不以為意,以為是今晚風大吹動了燈芯而已。
啞巴來到一處假山後麵,伸手扒開一簇野草,在裏麵按了一下,一道狹小的石門被打開。
石頭縫很小,隻能容納一個人進入。
漠北擋住了前麵的白水心,自己第一個跟了上去。
白水心並沒有說什麼,但嘴唇卻是緊緊的抿著的,不知道為什麼她有著不好的預感。
三人消失在假山裏。
進入假山後呈現在眼前的是一條潮濕的甬道,甬道裏漆黑一片,隻能隱約感覺到前麵啞巴手裏提著的燈光。
為了避免被啞巴發現,三人分別閉住了呼吸,減弱自己的存在感。
漸漸的甬道由窄變寬,出現了兩條分叉路口。漠北與皇甫青同時看向白水心,白水心伸手指了指左手邊的那條,漠北又繼續跟了上去。
剛才投進燈籠裏的藥丸是顆含香丸,遇熱散發香氣。但香氣極其的淡,不是熟悉此味道的人,根本無法辨別出它的味道,所以二人才同時看向她。
甬道雖然變寬了,但卻越來越濕潤,白水心一個不穩,腳底一滑,差點摔在地麵上,還好皇甫青伸手一把抱住了她,才避免驚動前麵的啞巴。
鼻尖暗香襲來,皇甫青有些不想鬆手,黑暗中他可以感覺到她回身看他,於是他鬼使神差的向前傾了傾身子。
他蒙著麵巾的薄唇落在了她冰涼嫩滑的額頭上。
二人同時錯愕了!
漠北走了兩步見身後兩人沒有繼續跟上來,便回頭招了招手,黑漆漆的根本就沒有看清抱在一起的二人,然後他又繼續往前走。
白水心推開了皇甫青,有些鬱悶。她和這人犯衝是不是?
這已經是今天的第二次意外了。
隨後,白水心一步一步的走得極其穩妥,生怕又發生點什麼意外,被人莫名其妙的吃了豆腐。
沒約走了一株香的時間,前麵又出現三條岔路口,隻是每一條岔路口都有著到膝蓋那麼深的水。
此時跟上去,必定被啞巴發現。這該如何是好?
三人眼神交流後,決定等啞巴離去後,再進去不遲。那可含香丸的香味雖然極其清淡,但卻持久不散,可以持續一個時辰的香味。
所以三人在外等了一盞茶的時間,果然有水聲從中間暗道傳來,三人立即分散開來,躲在兩旁的暗道裏。
啞巴果然從中間的暗道裏走了出來,四處張望了一下,才繼續往外麵走去。
待啞巴的腳步聲聽不見了,三人才紛紛進入中間的暗道。漠北依舊走在最前麵,白水心居中,皇甫青殿後。
走了一會兒,前麵隱約可見光線,漠北停了下來,回頭看白水心,壓低聲音道,“裏麵可能有人看守。”
“嗯。”白水心自懷中掏出一根小藥瓶,裏麵裝的是她研製的迷香,沒有她的解藥,是不會醒來的那種。
她沉聲道,“用真氣驅散進去。”
“嗯。”漠北暗自運功,將真氣聚集在掌心,握住小藥瓶,小藥瓶立即冒出一陣白煙來。
白水心立即閃過幾陣掌風,白煙順著暗道飄進了光亮處。
不一會兒便聽見一陣咚咚咚的悶響聲傳來。
白水心與漠北對視一眼,往光亮的地方走了過去。
隻見白子淵及白孟浩還有白家的下人都被關在鐵籠子裏,地上謝謝歪歪的躺在七八個看守之人。
白水心立即從懷中掏出一顆一個小藥瓶,這是她研製的迷香的解藥,隻要聞一聞便能醒來。
她將瓶塞打開,在白文宣的鼻尖晃了一眼,又在白孟浩的鼻尖晃了一下。
牢中的二人慢慢的清醒過來,看見蒙麵的幾人,有些怔愣住,隨即試探的喊道,“是心兒嗎?”
“是,爹,是我。我這就救你們出去。”白水心拉下自己的黑布麵巾,手伸到腰間,掏出腰間的軟劍便砍向鐵籠的鐵鏈,隻聽哐當一聲,鐵鏈被砍成兩段。
白水心攙扶著瘦了一圈的白孟浩出了鐵籠,白文宣也跟著走了出來。
問道,“心兒,娘和你大嫂如今如何?可是安全?”
白水心聞言,怔愣片刻,看了眼白文宣,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悶悶的點了點頭,“嗯,很安全。”
白文宣聞言,消瘦的俊臉上露出一抹釋然的笑容。
漠北拿著小藥瓶已經救醒了白家的人,正一個個的放他們出鐵籠,“主子,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先出去再說。”
“也好。”白孟浩道。
一行人剛剛走出有水的甬道,外麵便傳來人的腳步聲。
“不好!”漠北驚呼一聲,首先衝了出去。皇甫青跟隨其後。
暗道裏狹窄且黑暗,漠北看著去而複返的啞巴,立即衝懷中掏出一把飛刀射了過去,啞巴被射中胸口,伸手不知道在強上按了什麼地方,腳下的水開始慢慢上升。
“大家跟上我,快些離開這裏。”漠北大聲道。
快速的在前麵帶路。
白文宣殿後,清點著人數,總共二十餘人左右,這些人都是無辜的,不能因為白家而死在這裏。
白水心護著紫麗及紫玉,一路緊緊的跟在皇甫青身後。
水越逼越近,很快就及腰了。
走在前麵的漠北怒吼一聲,“該死!出口被封死了!”
皇甫青推開漠北,用力推著石門,確定真的無法打開,他看著漠北道,“合我二人之力,將石門強行推開。”
“不可!這石門一旦破壞,裏麵的暗道必定坍塌。走在後麵的白家下人要怎麼辦?大哥要怎麼辦?”白水心說著,抽出腰間的鳳嵐,對著身旁的人道,“推開三尺之外。”
“你要做什麼?”皇甫青擔憂的問道。
“閉嘴!”暗道裏的空氣也變得越來越稀薄,白水心看著身後的二三十條人命,心裏很是焦急。
她的天若有情已經修煉到第七層,不知道能不能驅動出鳳嵐的嵐色火焰。
眾人緊緊的盯著白水心手中的劍,隻見她暗自運功,一道藍色的真氣自她的掌心竄出,順著劍柄一直延伸到箭尖處。
那劍在藍色火焰的包圍下逐漸變成了嵐色。
白水心欣喜不已,立即灌注更多的真氣至劍身上。
鳳鳴的嵐色火焰,可以融化任何東西,隻要她將這堵石牆融化出一個大窟窿,暗道就不至於坍塌,他們也可以出去了。
嵐鳳的火焰越來越亮,越來越大,白水心立即用劍在石牆上慢慢的畫圈。
隻見岩石猶如鋼鐵般在那嵐色火焰下逐漸融化,慢慢的有風從透進暗道裏。
白水心很開心,但下一秒,她隻覺心口悶悶的,一口鮮血從她的口中吐了出來。看來是真氣不夠用了。
但是,她不能放棄,還差一點點就可以完成了,一點點就可以了……
“心兒……”背後有人喚她,她聽得不是很真切。
她的目光始終停留在快要融化完整的石壁上,她狠狠的一用力,將嵐鳳的光芒驅動得更大些,石壁在一瞬間化為烏有。
白水心立即收功,將僅剩的一點內力保留丹田,讓自己還有力氣保護家人走出這裏。
“心兒,你沒事吧?”紫玉與紫麗著急的看著她有些搖晃的背影。
“沒事。”白水心強裝鎮靜的道。
皇甫青見狀伸出一隻手抵住她的手背,“真的沒事?”
“嗯,我很好。”她淡淡的笑了笑,抬步走了出去。
皇甫青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中半響才收回來,跟著也走出了假山。
不一會兒,所有人都從暗道裏走了出來,正待大家鬆口氣的時候,他們卻被人團團包圍住了。
“哈哈哈……本王還真是低估了西涼川那個老不死的,竟然派人潛伏進皇宮,想要就走自己的兒子。哼哼,休想!”司馬烈從一條走廊上走了過來。
侍衛們舉著火把,把天空都照成了火紅色,司馬烈的笑容被那火把照得更顯猙獰。
漠北上前一步,不著痕跡的將白水心護在身後,“主子,將你的麵巾蒙上。”
他的話音剛落,皇甫青的手伸了過來,快過白水心的動作,將她的麵巾拉上。
白水心愣愣的看了他一眼,沒有說什麼。
所有人都警惕的看著司馬烈。
司馬烈的年齡不過四十左右,但麵頰稍微有些浮腫,腳步輕浮不實,一看就是縱欲過度之人。
“是嗎?我等竟出了暗道,又怎麼可能輕易被你再捉回去?”白孟浩雙手負在身後,人雖然消瘦得很,卻有著一股不可忽視的傲骨及尊貴之氣。
“憑你們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帶著這麼多不會武功的下人逃出皇宮。”司馬烈也不示弱,搖杆一挺,頗有幾分氣勢的想要將白孟浩壓製住。
奈何他那副縱欲過度的皮相壞了他的氣勢,使他看起來像一隻癩皮狗一樣,不過叫聲大而已。
“哦?是嗎?我們要出去,何必要與你的一幹侍衛硬拚?你有沒有聽說過--擒賊先擒王四個字?”白水心來到白孟浩身邊,眸子晶亮的看著黑夜中劃過的兩道身影。
司馬烈聞言,驚嚇得倒退一步,立即躲到了自己貼身護衛的身後,隻是那兩道人影閃得極快,不過眨眼間的功夫就將他的貼身侍衛一招斃命。
“你們……”司馬烈不可思議的看著兩個逼近的黑影,話還未說完,一把短小鋒利的匕首就已經落在了他的喉結處。
司馬烈隻覺脖子處一涼,有液體緩緩的從皮膚裏滲透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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