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佛羅倫薩(1 / 2)

我們的同行者,有一位姓徐的小姐作翻譯。到德國法蘭克福後,德中文化學院的趙先生做了幾天翻譯兼向導。到杜塞爾多夫後,接換趙先生的是米夏,說他更熟悉法國意大利情況,語言也通。今天一到佛羅倫薩,又多了一位當地的女郎,叫瑪利亞比亞。米夏說她更了解佛羅倫薩。這樣,我們有瑪利亞比亞、米夏、徐小姐,幾個語種環節的傳遞,牽引我們遊覽佛羅倫薩。城中是步行街,遊客所乘的車子一律停在規定的地方。近三個小時,這街到那街,過這條巷走那條道,迷宮似地,怪不得大概是頭一回來佛羅倫薩的米夏,不得不請教瑪利亞比亞。她是主人,當然會收到如數家珍的效應。

在城中的阿爾諾河畔,我們看到了山腳下的城牆。它較比薩的石頭牆更高大宏偉,還有類似中國長城的女牆,成凸凹狀。色調古舊,使人由現代化城市一瞥眼就走入了遠古時代。

這是一座文明古城,有按意大利語譯作“翡冷翠”的,佛羅倫薩的名稱譯自英語。它的含義為“花城”,標誌是一朵百合花。處在河穀中的平川上,四周丘陵環抱。

公元前59年,羅馬人在此建起了方形古堡式城市。曆經東哥特人、拜占庭人的爭奪,佛羅倫薩終於成為十二世紀的自由城市。隨之,宗教、貿易、文化、藝術得以發展。如今的千年城牆,顯然因為防礙了現代都市的格同,大多被拆除了。殘垣斷壁,成為—個曆史的背影。

我們登上了山坡,首先看到的是聖米尼亞托教堂。瑪利亞比亞通過米夏翻譯說,傳說聖米尼亞托是此城的偶像,他被敵人砍了頭,將頭顱挾在臂彎裏,走到了自己的墓地。這傳說似曾相識。對了,巴黎的蒙馬待始祖之死,也有驚人相似之處。教堂上的鑲嵌畫是《基督在聖母與聖米尼亞托之間》。台階旁是近代墓地,墓碑前有一簇簇剛剛獻上的鮮花。

進入十二世紀玉石砌成的如新的教堂,地麵也鋪設著墓碑的文圖。向導說是貴族的墓地,到十九世紀後,就廢除在教堂埋葬的條文了。貴族的頭頂上,每天有成千上萬人踩踏,幾乎磨平了描繪的人像的臉龐,這在中國傳統的文化中是不可思議的。

在城中的聖十字教堂,我看到了米開朗基羅紀念碑。來到半山腰的米開朗基羅廣場上,《大衛》青銅像,雄麗之至,從這裏可以俯視全城。我倚著廣場的石牆,想到這座城市是怎樣造就了意大利文藝複興昌盛時期的藝術大師。米氏從小自學繪畫和雕刻,很早就把人作為他創作的唯一對象。古羅馬廢墟中出土的古希臘藝術雕刻人像,使當時的世人大為震驚。複興古希臘的文藝,在現實生活中恢複人的尊嚴,把人體的健美形象刻畫出來,是對中世紀否定肉體的神權思想的反抗。於是、有了他的成名之作《大衛》。聖經中的兒童大衛在米氏反宗教傳統的思想中成了健美有力的青年,勇氣十足,自信堅毅,這正是新興資產階級的象征。

之後,米開朗基羅用四年的功夫,在羅馬西斯廷教堂8〇〇平方米的天花板上,獨立完成了氣勢雄偉的《創世紀》天頂畫。在佛羅倫薩戰敗於西班牙和羅馬教皇之後,他受到種種屈辱,經曆了流亡國外的漂泊生涯。後來,他被迫製作了大型壁畫《最後的審判》,依照基督教的一種教義,說耶穌將於世界末日審判古今全人類,信者升入天堂,不信者下地獄。他筆下的耶穌非常狂暴。瑪麗亞表情麻木,畫中人物全身裸露。由此,教皇說他犯了瀆神大罪,讓另一位畫家為人物穿上衣服。這使人想到,佛羅倫薩曾經如何成為歐洲文化的發祥地。到十八世紀,又成為人文主義和文藝複興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