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方寧的心情不禁好了許多,她眉眼彎彎的誇道:“小木頭你真好,以後我家有了好吃的也給你帶來。”
小木頭搖搖頭,一臉認真地說道:“你自己都吃不飽,哪能給我呢。”
杜方寧語塞。
兩人一前一後往下遊走去。大柳樹下,方氏和三姐杜秋寧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方氏蹲在地上哭天搶地的,杜秋寧在一旁低聲勸著。有眼尖的一眼看到了杜方寧,有人叫嚷:“杜老三家的,你閨女不是回來了嗎?”
杜方寧擠擠眼淚,低著頭走過來說是小木頭拿了竹竿拉自己上來的,眾人紛紛讚揚小木頭,小木頭大概因為心虛,一直低頭絞著衣角不吭聲。那些母愛泛濫的大嬸大嫂們不同得愈發憐惜這個他。方氏白著臉扶著杜秋寧站起身,勉強打起精神跟村民應付幾句,便拉著兩個女兒往家趕。
母女三人回到家時,何氏正在院裏晾衣裳,看到她們三個,隻是狠狠剜了杜方寧一眼,她的嘴唇動了動,本來想再罵幾句,最後不知怎麼想通了,竟什麼話也沒說,冷哼一聲,掀簾席進屋去了。
杜方寧扶著方氏回房躺著。
方氏仰麵躺在床上,麵色蒼白,嘴唇緊閉,看上去十分難受。杜方寧湊上前關切地問道:“娘您別擔心了,我會鳧水的。您覺著好些沒?”
方氏微微睜眼,嗔怪道:“都多大了還像小時候那麼淘氣,前年夏天你跟你堂姐鬥嘴,一個氣不忿就往河裏跳去。”
杜方寧訕訕的笑著,原來她還有前科啊。
方氏心中十分愧疚,她覺得要不是自己身子不爭氣連生五個丫頭,自己的女兒也不會整日價受氣。她有氣無力的歎息一聲,責怪的話也說不出口了。
杜方寧本想問要不要請郎中,轉念一想,依何氏那種性格,除非是病得快死了,否則她才不舍得花錢請郎中。而且,他們一家子又沒分家,她爹拿回來的工錢全部被何氏搜刮走。方氏是窮人家出身,一點嫁妝早就補貼光了。看來她得想辦法出家出去。不然,再這樣折騰下去,她非崩潰不可。
“娘您好好躺著,我去燒水。”方氏還沒來得製止,杜方寧已經跑了出去,她還走到廚房,何氏便像防賊似的盯著她:“這不晌不午的,你往灶房裏摸索啥?”
杜方寧氣結,她耐著性子解釋:“我娘中暑氣了,要多喝水,我來燒水。”
何氏臉往下一拉,冷眼睃著杜方寧,嘴像毒蛇吐信子一般直往外倒難聽話:“大夏天的還費柴火燒水,她當自己是誰?隻管生一窩賠錢貨,動不動就躺著裝死……我呸!”
杜方寧一肚子窩火,發不出,下不去。穿到古代這麼些天,她所聽到的難聽話能抵上她上一世的總和。偏偏她又不能正麵反抗。
何氏罵痛快了,幹脆把事情做絕到底,拿了隻生鏽的鎖咣當一聲將灶房的門鎖上了。杜方寧忍著氣,轉身去提井水給方氏擦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