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3 / 3)

雖然我可能不愛他。

無恥到不愛,但扔想要好男人的愛情,女人總是這樣癡心妄想。

得了一尺,還要一丈。

情無深淺,愛不可丈量。

那白原在身後喊,孫小姐,不和我一起去見編劇了嗎?

我回頭含笑看他,白導,寫好了再給我看,好嗎?我見,見我,作用不大吧?

他跌坐在沉香亭的石幾上,再沒說什麼。

我打量了一下那亭,它正沐浴在金沙金粉富麗堂皇的光下,如金身謊言,珠寶指向,被世人立在岸上。永遠。恒久。譏諷,荒誕,簡直是杜十娘這款故事裏特用的修辭手法。

念念不忘。

世人念念不忘的是怒沉的百寶箱,而非杜十娘。

柳遇春帶著我離開了這個地方。

左彎右拐,城市路徑。素素住的離孫寶兒的住處頗遠。柳遇春到似乎熟門熟路,一路找來,毫不蹉跎。在千般相似,萬般相同的高樓裏,找到一個房門,命定的一按門鈴,隻聽一陣碎碎的腳步聲,顯是裏麵的人在跑,遇春,等等……

要誰等?

是他?還是她?

她已等過了,現在,卻不舍的他等。

門"吱呀"一聲,如哀婉歎息,如女子跌入情人懷裏的嚶嚀一語。素素那小小的狐狸臉兒,精細的裝扮過,探出了門縫,一軸畫兒鑲嵌在那裏。

她不遮的歡喜,不掩的情義,遇春,我就知道,你會來看我,果然是你……

可預知的相思結局,那個女人不歡喜?可她話兒說了一半,卻不肯說了下去,歡喜褪去,如水果剝了果衣,**麵對。她看見了我,那在她掌心挖了五個血月亮的女子--她的情敵。

她不知我是一隻鬼。

可憐的素素,六百年後,還愛的是不愛她的人,宿命如此,柳遇春的眼裏隻有孫寶兒,她再妝再扮,於他卻是風裏的雲,飄過,不留痕跡。

不愛,再美,也隻是欣賞的題材,看看,談談,不會親熱的攬到懷裏。

她免強做出笑臉請我們進去。一隻手上裹了厚厚的沙布,身上著了一件薄如蟬翼的雪青睡衣。

她故意穿成這樣,杜十娘明白她的用意。

愛一個人,如果無望,便希望他還有輕薄的技藝,他如若輕薄一點,尚有投懷送抱的機會,尚可依了天然本事,賭他一局,說不住扳回局麵,贏了個大滿貫,也未可知。

輸了,為愛盡了力,大不了血本無歸。

可惜柳遇春,不但不輕不薄,反而渾厚有餘,不肯給她這樣的機會。

她看見了我,手掌又開始痛,蹙著彎彎眉,坐在沙發裏,一隻病懨懨的瘦小狐狸。

我不由俯身問她,素素,很痛麼?對不起。

真心真意。

她點了點頭,挪了一下身子,似乎我在身邊有壓力。眉尖更蹙,彎彎眉成了弓,一不小心便要從臉上射了出去。

她不喜我,我不該來的。

她看見孫寶兒痛的不是手掌,而是心底。

不忍令她如此痛苦。她要陪的人是柳遇春。忙急急站起,說,素素,我要去洗手間。

說完便自己胡亂找去。

給她和柳遇春說話的機會。

房子不大,但擺設齊全。一進洗手間,便見廢紙簍裏千萬片花花綠綠的碎片,一片摞在一片,如凋謝的花雨,似零零碎碎的被**的遺體。

是照片,事關往昔。

我是一隻鬼,也有好奇。又不忍出去打斷素素獨自麵對柳遇春的機會。於是指尖一點,吹了口氣,碎片紛紛聚攏,合成一張照片。

咦,照片上這個人我好生熟悉。

那人高額方頤,眼神宛然會說話。隻是因被撕碎,憑空的麵目獰猙,添了殺氣。

他是孫富,素素為什麼對他如此恨之入骨,一如杜十娘的恨意?

她為什麼有他的照片,還要撕碎滅跡?

她和他什麼關係?

正在好奇,卻聽素素在把柳遇春責備。遇春,我們還是不是朋友?

是啊。那柳遇春顯然話裏帶笑,沒有你這個朋友,我還認識不了寶兒呢,謝謝你!

哦,他們認識在先?怪不得素素對孫寶兒心存芥蒂。孫寶兒不出現,他說不住就是她的,慢慢的在時光裏,平凡的,無奇的愛了下去。

唉,素素歎了一口氣。

很輕很輕,似羽毛落地,卻讓我這隻鬼聽到聲息。

她在後悔。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看得爽了賞個錢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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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