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納妾,公主也是知道的,我一個男人不可能一個妾室都沒有。”趙啟偉提著茶盞蓋撥弄茶水,把自己要納妾的事說得振振有詞。

沈妙音以為駙馬過來,是因為開竅了,嗬,確實是開竅,隻不過開竅的方麵出乎她的意料。

每回她以為趙啟偉有所改變時,趙啟偉都會用實際行動來告訴她,她想多了。

“你們都下去。”沈妙音扶額苦笑,駙馬行事,還真是讓人捉摸不透。

待海棠她們退下,沈妙音才態度冷硬地拒絕趙啟偉的要求:“納妾一事絕無可能。”

她以為自己做了那麼多,阻止沈月顏和親,給她尋一個好歸宿,趙啟偉就能安分地過日子,不料他這麼快就把主意打到納妾身上。

“為何不能?”趙啟偉難得沒有衝沈妙音急眼,不緊不慢地問她緣由。

他是氣定神閑,沈妙音卻沒了以往的好脾氣,冷聲出言警告:“還請駙馬拎清自己的身份,身為駙馬,不能隨意納妾,這點你應當知道!”

趙啟偉煞有介事地頷首看她。

“我知道,所以我這不是來征得殿下您的同意不是?隻要您點頭,沒什麼不行。殿下若抱著假以時日我會喜歡上你的心思,還請殿下死了這條心。”

趙啟偉麵無表情地和沈妙音對視,唯恐沈妙音看不出他的決心,他與沈妙音之間說什麼都沒有可能。

男人理了理衣襟,一字一頓道:“我永遠,永遠都不會喜歡上您,當初如果不是因為殿下,我早與二殿下在一起,是您一手拆散了我和我的心上人。”

他觀察著沈妙音的神情,見她有些怔愣,趙啟偉把手裏的茶碗放下,起身畢恭畢敬、也是頭一回主動地向沈妙音行禮。

他彎下腰躬身行禮時,沈妙音覺得自己的心好似被人用匕首生生挖出一個口子。

“殿下已經拆散我與二殿下,如今我有了心悅之人,還請殿下高抬貴手,讓我納柳小姐為妾,望您不要阻止我,成全我下個心願。”

他說得一字一頓,說是每個字眼都是從嘴裏蹦出來的都不為過。

沈妙音被他的話砸得暈頭轉向,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彎著腰對她行禮的夫婿。

她原先捋好的思緒,所謂能壓製趙啟偉的想法,全盤土崩瓦解,沈妙音撫上自己有些發熱的額頭,覺得心亂如麻。

“納妾一事非同小可,你先回去給些時間讓本宮好好想想。”沈妙音靠在官帽椅的扶手上,頭一回生出滅頂的無力感,怎的好像她無論怎麼努力,都沒有用?

趙啟偉將她的神色變化看在眼裏,雙眸微眯,沒有再糾纏,老實地退下了。

盡管沈妙音沒有立即鬆口,但他清楚,事情就算是成了,她答應不過是時間問題。

是夜。

沈妙音院子的浴房裏煙霧繚繞,水汽在浴房裏彌漫,這些水汽,不似攏在沈妙音身邊,更像是攏在她心頭,讓她失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