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按圖索驥(2 / 3)

二人離開不遠,莫道風回首朗聲道:“路超,此次大難不死,以後行走江湖,需常懷正義仁慈之心,不可多行不義。”

“是!晚輩緊記,請前輩放心!”路超大聲應諾。

不一會兒,鍾正陽飛奔而來,“小兄弟,讓你久等了,剛才你勇救小師妹,大家都很感激你。”他不僅拿來了路超的包袱,還帶了幾個熱騰騰的饅頭。路超心頭一陣感激,問道:“師兄,剛才的比武大賽結局如何?”

鍾正陽道:“是峨嵋派的靜恩師妹奪得頭名,二人追逐太師叔和你回來後,池師妹就自動認輸了,說自己差了靜恩師妹一籌。那邊的昆侖派的段師弟和點蒼派的淩師弟鬥得兩敗俱傷,不能再比,也自動認輸了。靜恩師妹竟然放棄了獎勵,沒有領取其他五派的絕學,和十年前的悟塵師兄一樣,挺讓人敬佩。不說了,天色已黑,我要回去了,你多保重,後會有期。”

當下二人道別,路超望著鍾正陽遠去的身影,一陣黯然,“別人至少有個家,有師父、師叔、師弟、師妹,而我什麼也沒有。”甩甩頭,“這樣也好,我先找個地方把‘枯木摘心手’練了。總有一天我會名震江湖。”想罷,便大步離去。

再說路超離了華山派,在附近找了個僻靜的山村,給了一戶人家一些散碎銀子,告知要在此借宿一兩個月。於是路超整日進山苦練,有時甚至徹夜不歸。從穴位基礎功夫到林笑生的劍法,從燕天仇所傳授的內功心法、三招刀法再到“枯木摘心手”。令路超欣喜若狂的是在“枯木摘心手”秘笈的最後五頁居然記載著一門絕世輕功心法“一葉飛渡萬重山”,想來就是那灰衣人所用之輕功。在此秘笈中不僅記載著“枯木摘心手”的招式心法,而且記載著怎樣練就毒掌的途徑,看其筆跡不同,而且水墨較新,大概是那灰衣人後來加上去的。但凡看到此處,路超便跳過不看,暗想我隻需學其招式心法,至於內力用燕大叔所教授的內功心法就好了。

一個多月的苦練,雖沒有名師指點,但憑其過人的天賦,也收獲頗豐。路超已把“枯木摘心手”的招式心法記得滾瓜爛熟,唯一差的就是勁道和火候,不過這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達到的。

子夜已過,山風徐徐,篝火閃耀,路超坐在火堆旁邊,手中拿著“枯木摘心手”的秘笈,出神的翻閱。“這其中的招式心法我已經練熟,要是燕大叔知道我練此邪門武功,不知會怎樣看我?”路超初涉江湖,癡武如狂,對正與邪缺乏本質上的認識,認為“枯木摘心手”是邪門武學,主要是因為那灰衣人濫殺無辜,其和燕天仇一見如故,甚是投緣,視其為長輩,今日心中碰到苦思不解的難題,自然想到他。不經意間翻到修煉毒掌的那幾頁,路超自言自語道:“這東西,歹毒異常,要是流傳出去,不知要害了多少人,實在是留它不得。”說著便隨手扔進火堆,付之一炬。說也奇怪,那秘笈的紙頁瞬間燒成灰燼,隻有那封麵、封底絲毫未損,路超看了好奇,用木棍挑出一看,封麵、封底居然是一張,摸在手裏,似皮非皮,上麵居然還有些筆跡。路超又把它放進火裏燒了一會兒,重複挑出,撣盡灰塵,細細看來,上麵居然畫著山穀,樹林、流水和山洞,竟是一幅山水風景畫。畫的上麵寫著“絕世傳承,留待有緣”八個字,下麵寫著“十萬大山,懼者莫進”八個字,看其筆跡和原來書中的兩種筆跡大相徑庭,而且年代久遠,不知是何人所寫。

“這莫非是一張地圖,暗示著此處藏有絕世之密?不過十萬大山又在何處?看其寫的這段話,莫非此處凶險異常,勸常人莫去?看來寫這本秘笈的人和那灰衣人都不知此中秘密。”他哪裏知道,此等絕世武學秘笈,誰又舍得仍在火堆裏焚燒,不過這封皮從何而來,恐怕誰也不得而知。“好!”路超豪情萬丈,“什麼懼者莫進,我路超就去看看這十萬大山中究竟藏著什麼寶貝,又有什麼凶險。”

第二天,路超向村落裏的居民打聽十萬大山的下落,更是毫不知情,心想華山派的那些前輩肯定知道,可是又不好意思重回華山,想去少林寺,又怕慧塵、悟塵等人不讓自己再踏足江湖,隻好離了華山,漫無目的的往南走,希望能一路獲得什麼消息。

路超往南走了兩日,結果一無所獲。這日錯過了集鎮,天色盡黑,烏雲遮月,看來隻能露宿荒野了。還好行了不久,便看到不遠處燈光閃爍,像是有戶人家。路超走近一看,原來是一破草屋,裏麵篝火閃耀,看來也是錯過宿頭的旅人在此露宿。路超也不客氣,直接推門進去,卻愣住了。火堆旁坐著兩個四十多歲的彪形大漢在吃著野味。不遠處三個女子癱坐在地上,正是華山派寧靜子和她的兩個徒弟阮漱玉和陳紫靈。

屋內五人見路超進來,俱是一驚,那兩大漢麵露警惕神色,不過見路超隻是一少年,也沒有多大戒備。寧靜子見了路超,先是一陣驚喜,隨之心中又一聲歎息,暗道無奈。而阮漱玉和陳紫靈則是神色激動,“嗯,嗯”作聲,卻又說不出話來,像是被點了啞穴。

路超一聲怪叫,激動道:“哎呀!你個臭婆娘,今天終於落在我手裏了,上次把我打成那樣,還在那麼多人麵前羞辱我,還叫這兩個臭小娘打我。”路超一邊激動的吐沫飛濺,一邊衝過去在阮漱玉和陳紫靈身上各踢了一腳。然後就要拔劍往寧靜子身上砍。

火堆旁的一大漢喝道:“小兄弟,這三人可是我們兄弟倆的。”路超收了佩劍,道:“兩位大哥,你們是不知道啊,小弟我被她們害得多慘啊,此仇不報,我妄為人。”“小兄弟,我們兄弟倆也被這婆娘害過,今天費了好大勁才逮到她,這下該我們好好享受一下了,哈哈。”另一大漢得意狂笑。

“小弟名叫路超,還未請教兩位大哥尊姓大名。”

“我叫賴勇,這是我大哥賴鋼。我兄弟二人一向在此地盤上活動,誰知兩年前,這該死的‘華山六子’居然說什麼正邪不兩立,硬要趕絕我們,害得我們好苦。”一旁的老大賴鋼看似穩重,一邊細細觀察,一邊詢問,見路超回答毫無破綻,又放下手中佩劍坐在火堆旁,疑心漸去。那賴勇卻是個大老粗,一邊講述痛苦的經曆,一邊還拿野味烈酒給路超。路超也不客氣,坐在火堆旁邊大吃大喝。

路超嘴裏塞滿了酒肉,含糊不清道:“看什麼看,等我們吃完了,讓你們好看。兩位大哥,你們說怎麼處置這三個婆娘?”

賴勇道:“我和大哥商量過了,看那個老的,半老徐娘,風韻猶存。那兩個小的,水嫩水嫩的。肯定味道不同,等會兒我們就好好享受一下,然後把她們扒光了衣服,扔在華山派門口,讓華山派丟盡臉麵。小兄弟,說不定等會兒還能讓你嚐嚐鮮,哈哈,哈哈。”賴勇一邊吐沫飛濺,一邊淫笑。路超心中一陣嘔心,砰砰直跳。

三人稱兄道弟,酒過三巡,路超一手拿著野味,一手拿酒,一搖三晃的來到寧靜子師徒麵前。阮漱玉甚是氣憤,瞪著路超。路超哈哈大笑,拿著噴香的肉腿在她麵前揮舞,說道:“想不想吃啊,說出來,哥哥給你吃,哥哥疼你。”阮漱玉氣得淚眼濕潤,陳紫靈早就嚇得輕聲抽泣。賴氏兄弟見了哈哈大笑。

寧靜子雙目緊閉,心中慘然歎息,忽覺一根手指在自己膝蓋上輕敲,睜眼一看,正是路超,隻見他雙目清澈,麵露微笑,哪有剛才醉醺醺的猥瑣樣子。路超雙目閃動,一邊胡言亂語,一邊手指輕敲,像是在詢問。寧靜子若有所悟,目光移向雙腿的“環跳穴”上。路超手指移到“環跳穴”上輕敲,眼神詢問,見寧靜子雙眼微眨,當下變掌,暗用內力,全力輸入。賴氏兄弟被路超身體遮住視線,哪看得清楚,毫無反應。寧靜子隻覺一股熱烘烘的暖流流入體內,暗驚此少年的修為尚在徒弟阮漱玉之上,當下暗用內力,全力衝擊穴道。

突然,路超一聲怪叫,站起身來踉蹌後退,然後砰然倒地,人事不省。賴氏兄弟大驚,雙雙躍起,往寧靜子撲去,卻見三人依然軟綿綿的癱坐地上,心中驚奇。身後昏迷的路超突然悄然躍起,手中已多了把烏黑的匕首,猛然插在賴鋼的後心。賴鋼要害中招,倒地而亡。賴勇見了,又驚又怒,兩眼赤紅,大喝一聲,往路超撲去。路超輕輕一點,飄然後退,順手抄起地上的佩劍,“驚虹掣電劍”閃電般的攻出。賴勇大驚,料不到眼前這個看似柔弱的少年竟然有如此身手。正在他驚疑之際,身後的寧靜子忽然躍起,一招“驚濤拍岸”重重的擊在他後心。寧靜子生平好靜,心地善良,今日師徒身陷生死之地,一時惡向膽邊生,用上的全力。賴勇毫無防備,哪經得起如此一擊,當下吐血倒地而亡。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驚呆了阮漱玉和陳紫靈二人,等到寧靜子拍開她倆身上的穴道,才恍然醒來。三人看著路超,隻見他目光呆滯,突然跑到門口,蹲在地上嘔吐,阮漱玉見了跑了過來,一邊輕拍他後背,一邊關切問道:“路超,你怎麼啦?你沒事吧?師父他這是怎麼啦?”路超一邊擦拭益處的眼淚,一邊搖手道:“沒事,我沒事,馬上就好。”一旁的寧靜子心道:“莫非這少年是第一次殺人,才如此反應,真是罪過。”路超抬起頭微笑道:“我沒事了,哈哈。”阮漱玉見他反應正常,眼中流光一閃,抬起玉手,閃電般“啪啪”的扇了他兩耳光。他倆如此接近,阮漱玉又動作飛快,毫無征兆,路超哪裏還閃得開,這兩耳光中的結結實實,火辣辣的疼。路超立刻躍開,左手捂臉,委屈道:“你幹嘛打我啊?正是好心沒好報。”寧靜子和陳紫靈見了,也吃了一驚,不知他倆搞什麼鬼。

“幹嘛打你?你剛才幹什麼?為什麼那麼一副猥瑣樣?”阮漱玉杏眼圓瞪,柳眉倒豎。

“廢話,我不裝成那個樣子,怎麼博取他們的信任,怎麼救你們?真是一點腦子都沒有。”路超氣憤道。

“你還說!滿嘴胡言!”阮漱玉玉手微抬。路超立刻又退了三步。身後寧靜子道:“漱玉,不得無禮,路少俠智勇雙全,救我們於危難,還不多謝人家。”路超抱拳客氣道:“哪裏?哪裏?前輩過獎了,路超隻是盡自己本分。”一旁陳紫靈笑道:“多謝路大哥兩次救我性命,上次還沒來得及謝你呢,你就走了,這次真是太謝謝你了。”路超客氣道:“師妹客氣了,上次華山莫老前輩救我一命,才有路超今日,應該是我謝謝才是。你們過來坐吧,順便吃點東西,我來處理這兩個笨蛋。”說完吃力的把賴氏兄弟的屍體拖到屋外,隨便丟在荒野。

路超重新回屋,見寧靜子師徒坐在火堆旁邊,自己便遠遠坐開,三人見了,很是奇怪,阮漱玉朝他揮揮手,要他過去,路超搖搖頭,眼神警惕。阮漱玉笑道:“你過來坐吧,我不打你了。”路超這才過去,坐在她們對麵,拿出水囊裏的水,把匕首衝洗幹淨,然後從烤熟的野味上割些細長的肉條遞給三人,寧靜子心中暗讚此少年心細。

三人吃了些熟肉,喝了些水,不再饑餓。阮漱玉道:“剛才是我不對,不該打你,你男子漢大丈夫,不要記在心上啊。”寧靜子道:“漱玉,哪有你這樣道歉的。”陳紫靈聽了嘻嘻直笑。阮漱玉笑道:“上次你拚死就得小師妹,我們還沒來得及謝你呢,你怎麼就離開了呢?”路超又不好意思說明是莫道風趕他離開,於是笑道:“我當時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就急忙離開了,其實也沒什麼好謝的。”

陳紫靈道:“我就知道路大哥俠義當先,智勇雙全,進來之後肯定會想法救我們的,哈哈,這兩個笨蛋,上了當。”阮漱玉道:“你早知道?那你還嚇得哭鼻子。”陳紫靈臉頰羞紅:“我當然得配合一下了,否則那兩個笨蛋怎麼相信啊。”路超聽了哈哈大笑。寧靜子見這三個年輕人有說有笑,毫無隔閡,心中欣慰。

路超好像忽然想到什麼,從懷內取出一本書籍,雙手遞上:“前輩,這是上次我在貴宅所借的書籍,現在歸還前輩,小子無禮,望前輩見諒。”

寧靜子接過一看,居然是一本《華山派點穴指南》,心中驚奇,不知是何時借與他,又見阮漱玉二人在旁邊嘻嘻偷笑。路超神情尷尬,正不知如何是好,隻聽陳紫靈道:“師父,上次那個夜晚你出去追那個神秘人,路大哥幫了師姐和我一個忙,師姐就借了這本書給路大哥,誰知道他居然這麼快就看完了。”

路超聽了如釋重負,心中一鬆,見阮漱玉正看著自己微笑,心中一陣慚愧。寧靜子暗道:“這丫頭也真是大膽,居然就這樣借給一個外人。”還好這也不是什麼曠世絕學,所以寧靜子也不放在心上。

路超問道:“前輩你們怎麼會在這裏的?”

陳紫靈搶著答道:“師父和師姐是陪我回家,我家就在離這裏不遠的城鎮,這次我爹爹五十大壽,我趕回去給他老人家慶祝,不想路上碰到這兩個惡人,我一不小心被他們抓了,師父投鼠忌器,也就這樣被擒了,說到底都是我害得。路大哥,要不你也和我們一起去我家吧,我爹爹很是好客的。”

路超明白了緣由,說道:“我還有很緊要的事情去做,就不去了,帶我向你爹爹問候。”阮漱玉聽了好奇道:“你有什麼要緊的事去做啊,還不是到處瞎闖,還不如老老實實的回少林,別在外麵惹禍了。”

路超一怔,暗道:“說不定寧靜子知道十萬大山的位置,我且問問。”當下神秘道:“告訴你,我得了張絕世藏寶圖,現在就是去尋寶的,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啊。”

阮漱玉嗤之以鼻:“盡胡扯,天下間哪有那麼多藏寶圖啊,大都是些偽造的,否則還不人人都發財了。看你挺聰明伶俐的,怎麼也上這種當啊。”

路超急道:“你懂什麼,等我尋到,再來告訴你,嚇你一跳。請問前輩,你知不知道十萬大山在什麼地方?”

寧靜子答道:“十萬大山?我也隻是在地理書上看過,聽說在雲貴之南的極南之地,而且此處凶險異常,到處是毒物瘴氣,毒蛇猛獸,從未聽說有人能安全進出。路少俠如果是想去那裏,我勸還是你放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