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左雲的背影,張媽兩眼空空。
“雲姑娘兩日之內真改變了心意?世子這是使了何術法?”
老太太端起麵前的精致青花瓷茶杯飲了一口,緩緩道:
“年兒雖嘴不善言,但看人的心思還是很準確的。”
“他抓住了雲丫頭最不能忍受的東西,叫她寧願在王府再撐些時日,也不願意與元洲成親。”
張媽恍然點點頭。
元府。
元修一下朝,元洲就上趕著進了他的書房。
“爹,明日您告假一日,去一趟康定王府為兒子求親。”
元洲與父親向來不用太拘束,他們甚至可以說隻有稱呼上與其他兄弟朋友有所不同,其餘相處方式別無二致。
“你?想娶康定王府的女兒?”元修撓著腦袋,蠟燭明亮的書房,他的影子在門牆之間來回踱步。
“洲兒,咱雖然有親戚在皇宮,也算得上半個皇親國戚,但,與康定王府結親這事,會不會我們太異想天開了?那蕭月之好歹是康定王府孫子輩中唯一的女兒,我們想求娶,怕是難如登天。”
元修這人向來講究實際,“隻是,若你對那月之姑娘難以忘懷,為父拉下老臉也要去爭取一下的。”
女兒病重,整個家裏的人都不好受。
作為父親,他留不住妻子,又留不住女兒,最虧欠的,就是這個從小到大不用大人操心的兒子了。
“爹?您想什麼呢?月之妹妹豈是我敢肖想的。”元洲摸了摸鼻尖,“我要求娶的是,左雲。”
“那丫頭?”元修眨眨眼,中年銳利的眼睛閃過欣賞,“她倒是不錯,容貌生得極好,不驕不躁,禮儀家教也沒得挑,我兒子真有眼光。”元修拍拍元洲的肩膀。
一下就被兒子肩頭的骨頭咯痛了。
“你多吃點肉,瞧這消瘦的……”元修心疼道,“這件事你放心交給爹爹,一定幫你辦的妥妥當當。隻是人雲姑娘若是看不上你,你可不能怨懟我。”元修捏了捏下巴的小胡子,戲謔道。
“兒子才華橫溢,文武雙全,雲妹妹會答應的。”元洲拍拍胸脯。
書房的兩父子對立而坐,飲茶下棋,無話不談。
兩人身形相似容貌相似,若不是元修臉上有歲月滄桑留下的痕跡,乍一看會讓人誤以為是親兄弟。
第二日,康定王府來了一群人,轟轟烈烈地抬著紅色金銀珠寶的聘禮大箱子在王府門口。
媒婆臉態肥潤,嘴角邊長了一個紅色醒目的痣,喜氣洋洋地敲響康定王府的門。
這聲勢浩大的,引得周圍的人紛紛旁觀,尤其是那金光燦燦的珠寶首飾,平民百姓見了根本走不動道。
終於有忍不住好奇心的路人張嘴問,“李婆子,這次又是為哪家的公子來求娶姑娘啊?王府家的嫡長女可不是這幾箱金銀能夠娶回家的!”
李婆子是京城響當當的媒婆,她靠著一張辨識度極高的臉,加上極強的做媒能力,一張三寸不爛鐵嘴,多少一開始不願意嫁出去的閨中女兒,後來在她一點一點分析嫁過去的利益之後,都不得不嫁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