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蕭暄做先鋒也就罷了,可以說是為了不打草驚蛇。蕭暄帶人輕騎先行往邊疆而去。
可她不明白為何要讓靖安侯帶兵馳援。
本以為經過慶國長公主的事後,皇帝會放下心把江山社稷交給蕭暄。
沒想到現在又來這一出。
到底是自己想得太膚淺了。
顧曇低眉。
平心而論,皇帝除去六年前先太子那件事昏庸外,在其他的朝務上,一向是理智而清醒的,可以說得上是一位載入史冊的明君。
如果說他放心用蕭暄和靖安侯這樣搭配去麵對盤踞在北疆多年的振威王,那想必是有萬全之策的吧。
那邊皇帝吩咐完之後,回宮中去了。
吩咐隨行的還有蕭暄。
蕭暄蹙了蹙眉,看了眼顧曇,腳步頓了頓,“今天晚上事多,你先和景辰回去,明日出宮我再去崔家看你。”
顧曇靜靜聽著,慢慢點了點頭。
猛地,蕭暄一下抱住顧曇,兩人麵貼麵,臉貼臉,身子貼身子的。
顧曇沒想到他這麼大膽,慌忙四處看。
幸而人已經走光了。
“我會平安回來的。”他輕聲道,熱氣吹拂著顧曇的耳垂。
“你在京都好好聽話,安心地待家,慶國長公主府已經不會有威脅了。”
明明剛剛還說明日出宮來找她的人,這會仿佛迫不及待一般。
這人,肯定是故意的。
她想要推開他,可他的胸膛發硬,好像石頭一樣推不開。
想要躲避熱氣,怎麼也躲不開。
偏偏跟前的人還輕輕地笑著。
不得已,顧曇道:“我什麼時候主動找過別人的麻煩。你去邊疆,兄長也要和你一起去吧?”
“我會找個由頭去青鬆觀待一段時間,為你和兄長祈福。”
蕭暄親了親她的耳垂,“我把賀一留給你。”
夜色下,太子殿下輕輕環抱著心愛姑娘瘦削的背,恨不得揉進骨血裏,揣進兜裏。
“等我回來。我回來,咱們就成親。”
顧曇輕輕點頭。
回到崔家後,顧曇回了院子洗漱過,想著明日起來再為顧景辰和蕭暄整理行囊。
卻不知,翌日清晨醒來,看到院外仿佛柱子一般站著的賀一,方知蕭暄和顧景辰已經啟程。
這打了顧曇一個措手不及。
看這陣勢,此行比她想象中,還要凶險。
啟程的時辰都放了迷魂陣,害怕別有居心的人跟蹤打探……
更是讓慶國長公主府來不及遞送消息。
顧曇抿抿唇,帶著碧草去了崔老太太的屋子請安。
昨日夜裏的事還是要和老太太說清楚才是。
崔老太太聽著,抹了把眼角。
將顧曇輕輕攬在懷中,“沒事,沒事的。殿下經曆了那麼多,而且從前和振威王府也是打過交道的。心頭必然有些成算。”
“還有你兄長,也是個沉穩踏實的。”
顧曇不是不相信蕭暄和兄長,而是不相信靖安侯。
她不相信靖安侯會沒有私心。
慶國長公主和振威王勾結的事並未傳開,京都上下如今依然一派和諧。
各家的宴請不斷,崔家門房忽然變得忙碌起來,每日都有許多的請帖送上門。
隻是顧曇這些日子憂心蕭暄和顧景辰,並未去赴任何的宴。
不過,她心裏放著靖安侯的事,倒是讓人一直關注著侯府的動靜。
靖安侯出京了,去了京郊大營,聽說是受皇帝的命令,演練大軍,為來年的春狩做準備。
聽到這個消息,顧曇明白,哪裏是為春狩做準備,應該是準備開拔去北疆。
大軍開拔,不是小事,想必後續就會瞞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