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母就是被它害死的。”寶兒抽泣了兩聲,從包裏拿出一封信,遞到我的手裏。我接過信,懷著忐忑的心情,匆匆讀了一遍。信上大體的意思是去年十二月寶兒的父母去西藏阿裏地區旅遊,正好趕上百年不遇的大雪。大雪封山,綿延千裏,遠遠望去,眼睛裏除了皚皚白雪,別無他物,整個天地仿佛去一般寂靜。寶兒的父母想要短時間內回去已經不可能了,隻好耐著性子多住兩天。雪後的荒蕪喚醒了沉睡的惡魔,寶兒的父母就在一次外出中發現了食屍豬,進而追蹤而去,除了這封信,從此再無音信。我一看就明白了,怪不得這妮子著急上火的要去阿裏呢,原來是爹娘找不著了。我心想,別說還有十萬美子,就是一份沒有,單衝這食屍豬,俺老劉也是義不容辭啊。當下將信還給啜泣著的寶兒拍胸脯保證一定找回她的父母。
在我們四人觀盡了中國西部的荒涼之後,火車終於在下午四點鍾到達了格爾木。
火車緩緩進站,四人拎著大包小包擠下火車。早已提前幾天到達的老魯舉著一個巨大的紙牌站在出站口,上麵寫著“歡迎偉大的無產階級革命家、知識淵博的曆史學家蒞臨本站”,我一看就火了,這孫子成心要我難看,剛想上去踹他兩腳,誰知這孫子扯著個破鑼嗓子嚷嚷起來:“走過路過別錯過,快來看哪,這位就是世界著名的劉教授,過了這村就沒這店兒嘍。”我聽著怎麼著別扭,越聽越像他娘耍猴兒的。誰知周圍的旅客還真有上當,呼啦圍了一圈,還真有拿著相機哢哢亂照,甩著鋼筆要簽名的。俺老劉這輩子哪見過這種場麵,立刻就蒙了。還是保羅見過大世麵,立刻走上前去伸開手臂將我們擋在身後,四人一起用力,硬生生的擠了出去。三十米不到的距離,我們硬是走了將近半個小時。等出來的時候已是滿頭大汗了。我一把揪住笑得快站不住的老魯,在他圓圓的肥肚兒上狠狠揍了兩拳,罵道:“你他娘的腦袋讓門擠了還是讓驢踢了,吃飽了撐的怎麼著。要說也得說老子是個偉大的藝術家,就像那畢什麼索,那多拉風啊。”老魯瞅了瞅我,不屑的說:“才他娘的幾年沒見,你就變成藝術家了,你有幾個藝術細胞我還不知道,除了小時候尿床,你他娘的就沒畫過一幅畫,還藝術家呢,我呸!”我一聽這還了得,怎麼把俺這點兒事都抖出來了,這要是被寶兒聽見,我在她心中的地位不得一落千丈啊。我趕緊捂住老魯的嘴,悄聲說道:“別他媽的扯犢子了,沒看見後麵站著美國友人嗎,丟人也別讓我丟到國際去啊。”老魯看見我身後站著的三個人,嘿嘿壞笑了兩聲,說道:“你肚子裏憋著壞水兒呢吧,是不是想人財兩得啊,我看那小妞長得可真不賴啊。”我趕緊說道:“別胡說,俺老劉是那種人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