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沉沉舊事(1 / 3)

瀲綃與容則的出現,讓溫琅有些意外,但卻仍是不動聲色。

然後,她似乎寫了什麼,撕下來,將那紙朝瀲綃這裏輕輕一送,平展著飛到她麵前。這一手功夫,可真是不簡單。

那紙飛過來時並沒有什麼淩厲之氣,她該是示意瀲綃接下而已。

可是,瀲綃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手一揮,卻是將那紙拂開了。

“別裝了,你根本沒啞。”

這回,溫琅倒是真的愣住了,怔怔地看了瀲綃一會,忽然地笑了,道:“好漂亮的一雙眼,好眼神!不愧是戰鳳公主的後人!”

瀲綃對錦衣說,宮裏沒有這個人的記錄。

因為她一開始就沒有進宮來,那自然是沒有的。這一點,在容則這裏已經得到了確認。

但是,瀲綃不可能去問藍鳶或者浮香和茹嬤嬤關於這個人的來曆,畢竟,她消失的時候,她還隻是個嬰兒。

“你是鏡家的人?”

“不錯,確切地說,我是戰鳳公主的人。當年,是公主救了我,又將我送去習武。”她朝容則看了看,又接著說道,“後來,屬於江湖的‘墨劍’退隱了,隻有鏡家的溫琅。鏡元帥與戰鳳公主守衛邊疆,而我替他們護衛著少主和夫人,就是你的外祖父和外祖母。再後來,又隨著你母親回了王都。”

然後,溫琅注視著瀲綃,輕輕一笑,道:“還想知道什麼?”

瀲綃仍隻是冷冷的,未透露出什麼心思來。

“當初是為什麼突然消失的?又為什麼一直藏在宮裏?”

聞言,溫琅卻是又朝容則看了看,問道:“又是容則告訴你的?”

瀲綃沒有回答,而一直沉默的容則也禁不住皺了下眉頭。

“其實,我一直是知道的,容則在查我。當初,還真的帶來了一些麻煩。不過,很不幸的是,我不能動他,因為藍鳶和青鸞都會不高興的。那時候,害得我做事費了不少手腳。”

這時,瀲綃才沉著聲,說道:“過去的一切,我不關心。我來,隻是想告訴你,不要接近錦衣,更不要告訴他任何他不該知道的。”

“我不明白公主在說什麼?”溫琅隻是漫不經心地回了句。

可瀲綃並沒有跟她兜圈子的打算,直截了當地說道:“我的意思是,不要告訴錦衣,他不是父皇和母後的孩子!”

“你知道?!”溫琅的臉色稍稍一變,然後似乎想到了什麼,又道,“難怪昨天晚上見到我時,反應那麼奇怪。”

然後,她略有些嘲諷地一笑,看著容則,道:“又是你說的?看來我還是低估你了,沒想到,居然連那件事你也知道。”可她突然地一怔,盯著瀲綃,目光有些驚異,“不對!那件事,就算是容則告訴你的,你也不該認識我的。但昨天晚上,是確實認出我了,對吧?可是你不可能見過我的。”

瀲綃隻是一聲輕哼,道:“我怎麼認出你的,是我的事,與你何幹!”

“小公主,你可真是令我意外呢。”溫琅似乎是真的很高興的,目光和語氣裏,透出的明顯是愉悅之色。

瀲綃沒有說話,隻是目光沉沉地盯著她。而後溫琅似乎明白了什麼,點了點頭,道:“好,我答應你!”但話鋒一轉,“不過……公主跟我學武如何?”

“不必了!”瀲綃又是很幹脆地拒絕了,“容則可以教我。”

聞言,溫琅怔了下,朝容則看了看,忽然地一笑,道:“公主若是學了容則的輕功,再配合我的毒術,即便是武功天下第一之人,也奈何你不得。”

說完,她隻是看著瀲綃,目光自信而篤定。

瀲綃沒有說話,可是,她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動心了。以她的身份,這輕功和毒術,可比劍術刀法之類的要有用得多。

所以,她迎上溫琅的目光,沉默片刻後,淺淺地露出一抹微笑,道:“好。”然後,又漫不經心的問道,“那……錦衣到底是誰的孩子?”

溫琅的臉色稍稍沉了下,才回道:“如今,殿下是皇子,將來會是太子,是皇帝。這就是唯一的事實。”

“你是唯一知道錦衣真正身份的人吧?”跟溫琅確定這一點,瀲綃也是為防萬一。

“不錯。”

瀲綃忽然地一笑,語氣卻是有些森冷,道:“那……你死了,不是更好嗎?”

這話卻沒有引來溫琅絲毫不悅,事實上,她反而是笑了,然後說道:“公主跟我當年想的一樣呢。”

瀲綃隻是靜靜地等著她的下文。

“我並不是裝啞,事實上,五年前,我的聲音才恢複的。那時候我中了毒,命雖然救了回來,卻啞了。”

“是……茹嬤嬤?”瀲綃並不太確定。

“怎麼可能!她就算要害我,也不可能那麼傻,會去用毒。這天底下,還沒有人能毒到我。”

瀲綃忽然地一怔,又道:“是你自己?!”

溫琅朝瀲綃看了看,又是一笑,點了點頭。

“為……”瀲綃想問為什麼,卻又沒問了。

為什麼?理由再簡單不過,隻有她死了,錦衣的身世才能徹底被埋藏起來。真的沒想到,這個溫琅,竟是忠心至此。可是,她忠的,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