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朋友均是普通人,在一家普通的公司做著普通的工作。但我們有一個共同的愛好,那就是每周末都會去打獵。
朋友在公司裏並不活躍,總是在默不作聲地工作,因此除了我,沒有人對他有一丁點印象。甚至有次他翹班,也沒人注意到,我向領導上報時,領導居然問:“咦,這個人是我們公司的嗎?”
但他在打獵時……哇哦,怎麼說呢?他最迷人的時刻就是一手拿著冒著煙的獵槍,一手拎著打到的獵物,那時他表現得像個神話故事裏的英雄,與在公司那乏味的樣子截然不同。
我們總會在星期六坐在酒吧裏,商量著要去哪打獵。
回顧那起事件的開始,很不平常。朋友問我是否知道我家附近那片林子裏棲息著什麼大型爬行類。我呆了,問他看見了什麼。
“我在那片林子裏看見一隻蜥蜴模樣的黑色動物,和人一樣大!”朋友激動地說,“老兄,你酷愛生物學,你知道有這樣子的動物嗎?”
“不知道。也許是未被人類發現的新品種。”我回答。
“既然你也不知道,那我們這次去獵捕它,一探究竟吧!”
第二天,我們真去了那片林子。朋友穿了一套隻在打獵時穿的淡藍色衣服。我們深入林子,發現在一處泥坑上有深深的爪印。朋友瞪大眼睛,仔細觀察這個印記,並用手指觸摸它。
“腳印可真大啊。是不久前留下的。它應該在附近。”雖然狩獵隻是我們的業餘愛好,但朋友對此表現的像個專業。
朋友打開拎著的背包,從中取出一大塊肉,放在地上。“你說它會不會喜歡吃這個?”
誘餌布置完畢後,我們藏到樹後,緊緊端著獵槍。接下來的一小時很無聊,而我不得不像朋友一樣聚精會神盯著誘餌,等著獵物的到來。正當我打算放棄等待,說“它應該不會來”時,傳來刮擦聲,一隻我從來沒見過的,通體漆黑的生物爬來,俯身望著那堆肉。它爬行時大概半米多高,腿很粗壯,細長的頭部長著大得嚇人的眼睛和嘴。
“準備開槍。”朋友低聲說。
我們瞄準它,扣下扳機時,它發現了我們,往我們的方向看來。但它發覺的太遲了。
“砰”“砰”兩聲響,子彈精確地打中了它。我本以為會有兩朵血花從那個生物的腦門綻放出來,可什麼也沒發生。它沒有死,甚至沒有受傷。我看見朋友的臉浮現出驚訝。
它用手指指著我們,站起1,然後無聲地跑向我們,這樣反而更恐怖。我嚇得摔倒。
我用顫抖的聲音問朋友:“怎麼辦?”
沒有回答。我轉頭,發現朋友早已用我從未見過的高速度逃跑。
“喂,你也快跑啊!”
我爬起來,開始飛快地挪動我的腳。我們沒命地跑。聽著身後那隻怪物的急促腳步聲,我可以想象我們被它抓住撕成碎片的模樣。我們拐了個彎,朋友撥開麵前的灌木叢,“藏在這裏!”
我們爬進灌木叢後的一秒鍾裏,我看見了一隻黑色而粗壯的爪,那生物來了。它環顧周圍,開始四處搜尋。
簡直是奇跡,它沒有搜尋到我們。一無所獲後,怪物走了。
出了林子,我們仍然驚魂未定。這次的奇遇太令人震驚和奇怪了,我們想講些什麼,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最後過了好半天,朋友才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來:“現在安全了。”
他錯了。我們並沒有安全,我們惹了不該惹的東西。
一天的工作結束後,朋友過來和我打招呼,我發現他變得好瘦,導致衣服顯得很寬大,像他把一個大化肥袋子穿在身上。我問他怎麼了。令我沒想到的是,他大聲哭了起來。他一邊哭一邊說,那個頭部細長的黑色蜥蜴昨天晚上站在他家門口,通過窗戶死死盯著他。
“那家夥開口說話了,”他用絕望的語氣繼續說,“它說要報仇。”
我安慰他,告訴他不要害怕,一切隻是他的幻想。他說這麼講不對。然後他擼起左手的袖子,我不得不緊緊咬著自己的衣袖,防止自己在公司裏大叫起來。我看見他的手腕上被開了一個曲奇餅那麼大的洞,但是沒有流血。這一定很痛。
我本應該試著幫助他,可那時我嚇壞了,僵在椅子上無法動彈,什麼也沒幹。我隻是看著他唉聲歎氣,放下袖子後離開。
朋友突然不來上班了,他沒請假。我工作時總是擔心他會不會自殺,於是幾天後我開始行動。
那天晚上,我去朋友的別墅看望他。我發現他家門大開著,我認為他是不小心忘記關門了。我有些擔心小偷會來他家偷東西,於是決定幫他把門關上。這時我發現,門鎖擰下來扔在地板上。正當我覺得奇怪時,我聽見了一聲慘叫,然後我想都沒想就衝進了他家。
衣帽架上掛著那套淡藍色衣服。桌子被什麼東西撞倒了,上麵的食物灑了一地。我擔心極了,喊著朋友的名字。
又傳來一聲大叫,接著房間裏所有的燈都暗了下來,臥室裏開始傳出某些動靜。我嚇了一跳,呆立在原地幾秒鍾。我去廚房拿了一把水果刀,接著貼著牆壁,大著膽子慢慢向臥室靠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