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學會了黑石油的狂妄(5)偷雞又摸狗(1 / 1)

第四章學會了黑石油的狂妄(五)偷雞又摸狗

在那些枯燥無聊,青春膨脹到快要爆炸的年代,在鑽井隊一年見到的女人還不如在西安鍾樓一個小時見到的女人多的那些艱難奮鬥的歲月裏,壞蛋師傅曾經不厭其煩的給我傳授過種種他所謂的掛馬子技巧,隻可惜我每臨實踐必心跳臉紅,手足無措,我從小接受的傳統教育雖然也可以容忍他的引導,卻無法付諸於實踐,並不是我道德修養有多高,正當的男歡女愛本身就與道德是否高尚沒有多大關係,說自己心底有多純潔,從沒有過那種念頭顯然是大白天說夢話,隻是我在經過有限的幾次實踐之後,才不得不遺憾的告訴自己,我確實沒有壞蛋師傅的那種天賦,更缺乏那樣的緣分。用我老婆現在的話說,要是我也能包個二奶、三奶,說明她當初愛我還算沒有愛錯,可惜賊心賊膽和賊錢,我樣樣匱乏,真是辜負了老婆的一片厚望。

話題扯遠了。

有人說往事如煙,又有人說往事並不如煙,隔著那些空空蕩蕩的歲月,回首剛剛進入社會的那些偷雞摸狗拔蒜苗的日子,我還能聞到王瑤水庫那泥巴包裹著的土雞被柴火燒烤出來的香氣。

在井隊最初幾年的光陰裏,我跟著壞蛋師傅,甚至教唆著我義結金蘭的兄弟,幹盡了偷雞摸狗的壞事,如果我真誠的坦白,如實地陳述,虔誠的懺悔還不能使自己今天的心靈得到哪怕是一點點地安慰的話,那我可真是咎由自取了。

1993年的秋天,井隊駐地從高溝口搬往陝西安塞縣王瑤鄉一個叫苗灣的自然村,那時候,油田與當地政府的企地關係已經相當緊張,井場土地的征用手續遲遲辦不下來,等井場成為阻礙生產正常運行的主要原因,不過這些事情,遠遠不是我們一個小小的工人就能左右得了的,作為單個的自然人,我們更希望這樣的等待能夠經常有,誰不喜歡光吃飯不幹活的營生啊。那個落葉飄零,百無聊賴的早晨,已經連續幾天睡足了懶覺的我們,起來說了一會兒話,無聊。李勝提議喝酒,可壞蛋師傅前一晚喝醉還沒醒來呢,再說前一晚偷的雞已經吃了個精光,於是我們決定去王瑤水庫,再弄幾隻下酒菜。李勝說,他早都盯好了一家農民的雞舍,有兩隻又肥又大的童子雞,七、八隻黑的發亮的正宗烏雞,絕對補人。

於是,我、李勝、王寧、劉勇、馮忠一行五人走出駐地院子,揚手擋了兩輛拉油車,胸懷偷雞為師傅補身體的崇高願望,殺氣騰騰的直撲王瑤水庫。半小時後,我們已經站在了王瑤鄉的大街上,開始簡單的分工,由於我一向是理論的巨人,行動的矮子,隻好擔任望風,在距離目標百米開外接應。二十分鍾左右,李勝他們每人提著三、四隻已經被擰斷了脖子的雞小心翼翼地走過來,我趕忙迎了上去,當我們剛剛脫離危險,走到大道上把雞放下時,一個很嚴肅的鄉鎮幹部模樣的中年人過來問我們價錢,大約我們當時的裝束和專門販雞的雞販子極其相似,也許我們是在沒有壞蛋師傅的指點下第一次做案,心理素質和應變能力遠遠不可與壞蛋師傅相齊並論,終於露出了偷雞賊的破綻,那個鄉鎮幹部模樣的中年人接連追問我們雞是那裏來的,我們說是自己養的之後,他就要我們提上雞跟他到王瑤派出所去。派出所就在王瑤鄉街道的拐角處,此時趕集的老漢小夥、婆娘娃娃已經逐漸將我們五人團團圍定,鄉鎮幹部在前麵走,我和我的四個同學提著一堆雞跟在後麵,我們的後麵是一大群看熱鬧的婆娘娃娃,那場麵滑稽而且令人辛酸。到了派出所,進了一間辦公室,我馬上對公安說要去廁所。於是,二十世紀九十年代初的一個秋風瑟瑟的早晨,我翻牆逃出王瑤鄉派出所,沿著陝北連綿不絕的山腳狂奔,衝散了一對在山旮旯裏嬌聲連連,瘋狂偷情的年輕男女,碰見了一條還沒來得及冬眠的罕見的大青蛇向我吐著血紅的信子。驚魂失措的我後來終於跑到延邊河灘,雙腳陷在綿綿秋雨過後的泥濘裏。午後的陽光燦爛的照耀著革命老區的山山水水,山頂上是巍峨高聳的鑽塔,山腳下,在遠處是漸次繁華的高溝口鱗次櫛比的大樓和正在施工的巨型油罐,公路上,一輛接一輛的拉油車揚起濃濃的塵土,再看看自己陷在沼澤一樣的爛泥裏,前不能進。後不能退的尷尬境地,一種撲麵而來的憂傷、絕望和孤獨,使我的眼前一片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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