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由夏嬤嬤傳話不方便,沈曼幹脆下車去了。

不過她頭上戴著帷帽,眾人依然看不清她的樣貌。隻知道,一身粉色襖裙,外罩白色披風。身姿婀娜,氣度不凡。

長公主嘛,何聰以前當然見過。

但那會的她,隻給人一種囂張跋扈之感。讓男人很容易忽略其長相,隻覺蠻橫無理惹人煩。

誰想才幾個月未見,她的氣質陡然變了。變得高貴出塵,神聖不可侵犯。

這樣的她,說實話,更讓何聰這種自以為是的草包男上頭。反觀沈曼對他的印象:一身淺綠色錦袍,蛤蟆綠豆眼的王八相,跟數月前半分變化沒有。

眼眶青黑,眼角魚尾紋明顯,一看就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也難怪成親十餘年,後院隻得了個女兒。

這也是為什麼沈曼可以允許他蹦躂到現在的原因。

生不出兒子,在這古代...

已經是早衰之相,何談謀權篡位,簡直是癡人說夢。

前段時間,她一道奏折打了何世高父子措手不及。此時攔車,若說不是找茬為難的,她都不信。

她微抬下巴,語氣輕蔑,“何公子,本宮忙的很,有什麼話趕快言明吧。”

這要看對眼,就連高傲的樣子都能讓男人為之傾倒了。

何聰便是這樣的人。

昨晚,父親提及長公主不老實,為免再出幺蛾子,想讓他跟正妻商量,給公主騰出地來。父親要在明日早朝幫他奏請做駙馬了。那時候他還覺有幾分為難,畢竟糟糠之妻再不好,也跟了多年。

此時一見,這樣的溫婉嬌柔哪裏是那隻會垂淚的蠢婦可比。

拱手,“殿下,事情是這樣的。妙才心儀您已久。正所謂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想著公主尚未招贅駙馬,那麼妙才鬥膽自薦,願到府上做駙馬,不知道您意下如何?”

來之前,他很想囂張的說娶公主的。

此時見了人,覺得不好拿捏,他換了措辭,聲稱願意主動上門。

一口氣說完後,色眯眯的盯著帷帽下的臉。

輕紗阻隔,若隱若現,更勾的人想一睹芳容。

沈曼真沒料到這對父子如此敢想,竟將主意打到她身上。

生出逗弄心思,“那你的原配又當如何處置?”

何聰以為有門,十分狗腿上前幾步,被夏嬤嬤擋住。

他也不介意,嬉笑著,“那個賤婦,成親十載一無所出。殿下放心,我一會回去就將她休了,必給殿下您騰出地方來。”

這副嘴臉惡心的沈曼快吐了。更讓暗處的楚星蠢蠢欲動。不行,她的危機尚未解除,到處是豺狼虎豹。他怎麼能在這麼關鍵的時刻離她而去。

小夥子,早把父親的書信忘之腦後。

不等人家攻略就已做了決定。

暗器拿在手上,隨時準備擲出。

沈曼沒再糾纏,勾唇,“何公子的誠心本宮收到,容本宮想一想。退下吧。”轉身,在夏嬤嬤攙扶下重新上了馬車。

‘退下吧’三個字,輕視之意明顯。

若是以往,早就把自己當未來太子的何聰一定會不滿。可現在,戀愛腦的他隻把這種拿腔作勢當成是情調,竟能擔待一二了。

目送佳人遠去,久久不願離開。

那之後何聰魔怔了,不顧正室的苦苦哀求,每日到長公主府門前守候。

可惜,自那以後沈曼再未出過府。

何世高雖然怒兒子何聰的不穩重,早早打草驚蛇錯失了一錘定音的良機,但也沒辦法。這是唯一的兒子,小時候打也打過,罵也罵過,就是不見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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