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艱難歲月(2 / 2)

我的鞋子沾滿了泥,生怕進了屋就會弄髒地麵。因此,隻在門口站著,我和梅建國說起生活費的事情。梅建國是很爽快答應了,但是他低頭,挨著我,小聲用家鄉話說:“我現在和她要結婚了,接下來要花錢買家具,你以後跟家裏麵要吧。我工資低,沒有那麼多錢給你的。”我聽了那話不免有些心寒,臉上有些許無奈的神色。我想或許梅建國還不知道父親暴打我,罵我是吸血鬼和敗家仔的事情。我更沒有想到第一次伸手和哥哥要錢,卻得到這樣的回複。或許我把自己的哥哥想的過於高尚,以為他大學畢業就可以顧家,發了工資往家裏麵送錢好補貼家用,減輕父母的負擔。這下我總算明白了男人就那樣,娶了媳婦就翻臉不認親,變得自私自利。

不管怎麼樣,我總算明白人隻能靠自己,不能指望別人來拯救自己。我又暗暗告訴自己一定要考上大學,然後邊打工邊掙錢送自己上學。我要通過自己的努力改變命運。

從見到梅建國到離開,時間前後不超過十分鍾,我就在梅建國宿舍的門口,如此之順利地拿到錢,這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我欣喜若狂,檢查好口袋有無漏洞,這才把錢放進上衣口袋,拍一拍,又心肝寶貝般小心翼翼地撫摸了口袋幾下。我這才帶著陽光燦爛的笑容,嘴裏哼著小曲,繼續淋著雨,推著車輪沾滿淤泥的自行車,準備再從泥濘的小路回學校。

當時,梅建國或許沒有注意到我滿身濕漉漉的衣裳,也沒有招呼我到他家吃個飯什麼的。其實,我是餓極了,我早就饑腸轆轆。即便如此,我終究沒有勇氣開口和梅建國要飯吃。畢竟,我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開口跟他要錢。我口袋裏麵著實是沒有錢了,餓了好幾天,才找梅建國討要生活費的。那時候,我父親暴打我的事情已經發生半年多。我在沒有伸手跟父母要錢,我不願意做父母的吸血鬼和敗家仔。所以,沒錢的時候,我跑到街上,賣了我的長頭發,換了錢來維持生活,好繼續學業。賣頭發的錢花完後,我已經伸長脖子,咽了將近兩個星期的白米飯了。加上之前有一頓沒一頓的生活,長期的營養不良,和學習的艱辛,已經使我麵黃肌瘦,個頭弱小。其實由於營養不良,我常常感覺頭腦暈眩,眼冒金星。情況糟糕的時候,我還幻覺有紅白黃藍的各色細線條浮現在自己的眼前。偶爾,我耳邊還拌有嗡嗡的耳鳴聲。但是為了改變那麵朝黃土背朝天的命運,我依然堅持學習。我相信隻有知識才能改變我的命運,讓我走出農村的蒙昧無知。“如果不是那女人,說不定他還會囉嗦很多。”我走出那間學校的時候開心地想。

我是餓壞了,於是出了那校門口就使命踩車到街上找吃的。在小鎮街頭,找了個落魄的小店麵,買了兩個肉包。我毫不顧忌顏麵,當街狼吞虎咽。街上的人都用好奇的眼光看著衣著破爛,瘦骨如柴,麵色枯黃的我。我狼吞虎咽,又被包子噎著,我猙獰的吃相也惹得賣包子的肥胖女人咯咯大笑。有過往的人還小聲議論嬉笑著,但是我全不顧那些,依然伸長脖子吞包子。我隻知道我是餓壞了,那包子就是我此刻的救命稻草。而蘇媛媛因為我和梅建國要錢而大發脾氣。她說攤上了我這樣的家庭,算是她倒了八輩子血黴了。梅建國則僵硬地陪著笑臉,屁也不敢放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