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第6章 暴走(2 / 3)

“嗚……”

呻吟聲後,希爾比亞溫柔地對羽炎說道。

“沒事吧……羽炎……”

那是這邊想問的話。在被玉鳳砍的前一秒,希爾比亞從愛車上跳下舍身救了自己。就算再怎麼作為騎士久經鍛煉,身體那樣劇烈地碰撞也不可能會沒事。

“真是……嚇死了……”

就算表情由於劇痛而扭曲著,希爾比亞還是露出了笑容。

“……!”

羽炎屏住了呼吸。

將人包容似的溫柔笑容。在羽炎眼中,那和另一個人的臉重合了。

“老爹……”

“蠢貨。是姐姐吧。”

希爾比亞一邊說一邊撫著羽炎的頭。

比金剛寺小許多的手。但是從那裏感受到了不輸於金剛寺的堅強和溫柔,羽炎因恐懼而顫抖著的心慢慢溫暖了起來。

“…………………………………………”

玉鳳無法從眼前的二人身上移開視線。

抱著滾倒在道路上的兩人。其中一人撫著另一人的頭的時候,玉鳳的心頭一疼。

一樣……。和那時候一樣……。

和師傅他——總是帶著有些哀愁的目光撫摸自己的頭的時候一樣。

真是厲害啊……玉鳳。

“!”

師傅的聲音回響在腦海中,玉鳳耐不住更加劇烈的刺痛按住了胸口。

自己也想那樣……被撫摸。

但是,師傅已經不在了。現在自己擁有的——

“……!”

玉鳳忽然睜大了眼睛。

然後,立刻又眯起了眼。

“……………………”

沒錯……自己現在已經隻有爸爸了。

所以,必須得排除。必須得斬殺想取爸爸……槍騎士性命的人。

正在這時。

阻礙了玉鳳的女人離開“那個”站了起來。

4

“不要走!”

未來塔。想要去追玉鳳的槍騎士因為冴顫抖的聲音而停下了腳步。

“女士……”

無論是怎樣的非常事態,都絕對無法放著呼喊自己的女性不管。冴目光搖曳著求助似的看了過來。她雙手用力抱著自己顫抖的身體。到底是經過了多麼恐怖的時光啊……就算對方是小孩子卻也是拿著手槍的。在那之上,還被監禁在這種廢墟中……。冴恐懼的感受讓槍騎士——葉太郎心中的悔恨之情化為鋼針紮在心頭。

“請您放心,女士。”

冴蹲在了冴麵前,溫柔地對她說。身在觸手可及的距離。但不再接近。自己……槍騎士是被冴所厭惡的。自己做不到觸碰那樣的她的行為。隻要還戴著這幅麵具。

“我必須得走了。但如果您有危險我一定——”

“不要走……”

“女士。您的安全是——”

“跟那種事沒關係!”

冴的放大了音量。

對於她出人意料的話,葉太郎吃了一驚。

“……女士?”

“已經……夠了……”

冴依舊看著這邊。她的眼眶中浮出的淚水,一滴滴落了下來。

“拜托……不要……不要再做那種危險的事了……。拜托……”

“……………………”

葉太郎無言以對。為什麼要那樣說……?冴不是討厭槍騎士麼?那她為什麼…….

“拜托……”

冴再次顫抖著說道。

“就算那樣也……無論如何都要去的話……”

“就讓我看看你麵具下的臉。”

“……!”

再次聽到意料之外的話,葉太郎嘴角僵硬了。

冴被眼淚沾濕的雙眼中透著認真。並不是笑談也不是說錯了。那是她真心的希望。

“……………………”

葉太郎完全找不到話說了。為什麼冴會說這種話?難道說——

冴她——注意到了麼?

(怎麼會……)

葉太郎呆立當場。

對了……這樣一想冴那些難以理解的話也就能夠解釋了。她被羽炎監禁在了這裏。被羽炎告知了槍騎士的身份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

完了……。絕望感包圍著葉太郎。這樣一來葉太郎所希望的普通學校生活就完全告終了。

但是,現在不是該震驚的時候。

作為騎士——不,首先作為一個人,自己就有不得不去做的事。

“女士。”

就算知道真實身份暴露了,葉太郎也還是自然地發出了作為騎士的威風凜凜的聲音。

然後,他的手放在了麵具上。

“我明白了。”

“!”

“如果您希望的話……我就取下這麵具吧。”

“……………………”

冴一言不發,緊張地板著身子。

事實上是受到了衝擊吧。因為從心底裏感到嫌惡的存在就在眼前。

不好的是……自己。葉太郎在心中咬緊了下唇。在注意到她是同班同學的時候,就應該和她拉開距離的。明明從最開始的那句【變態】就應該能察覺到她討厭自己的。但自己卻接受了冴的溫柔。接受了冴的親切,作為同班同學與她親近了。在隱瞞著槍騎士的事的情況下。

一想到她所受的衝擊,胸膛就仿佛要被撕裂了。真的是到了想要以命相抵的程度。

但是,現在還有不得不去做的事。

在離開她之前,至少要為自己的罪孽負起責任。露出這幅承受了無數恥辱的麵具下的真麵目。

就像她……自己傷害到的女性所希望的那樣——

“不行!!!”

“!”

冴突然衝了過來。葉太郎的手離開了麵具,慌忙支撐住了她。

“冴……冴同學……?”

不經意間發出了作為“葉太郎”的聲音。不知她有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冴在葉太郎懷著搖著頭說。

“不行……。果然……還是不行……”

“…………………………”

“不要取下來……。拜托……”

這之後便是泣不成言。葉太郎隻得默默地支撐著像小孩子一樣痛哭著的冴。

“……………………”

……不行。

不能放著這樣的冴不管,

葉太郎的“騎士道體質”不允許他丟下哭泣的女性離開。然後,作為花房葉太郎這個人,也絕對無法丟下身為重要同學的冴就這麼不管。

就那樣——葉太郎一直呆在冴身邊。

“……………………。……嗚……”

終於——

冴一邊抽泣著一邊說,

“對……。對不……起……”

葉太郎什麼也沒有說。

“我都……說了……些什麼……。明明你……不去不行的……”

葉太郎輕輕搖了搖頭,示意冴沒有錯。

然後,冴也搖了搖頭說,

“去吧……是你的話……一定能救大家的……”

冴抬起了頭。

充斥著真摯感情的雙眼看著葉太郎。

“是你的話……一定……”

“……………………”

葉太郎靜靜地承受著冴的視線。

不能移開視線。不能從她那榮耐著恐懼,比起自己更為他人著想的她那飽含著堅強與溫柔雙眼上移開視線。

然後,葉太郎順從內心單膝跪在了冴麵前。

“……”

冴屏住了呼吸。

吻了上去。

這樣一來就是第二次了——親吻了冴的手背。

“……………………”

慢慢移開了嘴唇。

沒有後悔。

冴——真正配稱淑女的女性那高尚的情操無可奈何地閃煽動著葉太郎——閃動著槍騎士。

“……請原諒我的無理。”

鬥篷翻飛著,轉身背向了冴。

“待到一切結束時……那時我必將……”

“……………………”

“在您的麵前……摘去這麵具。”

沒有回應。

槍騎士一邊感受著背後傳來的苦悶吐息,一邊從那裏跑了出去。

5

“呐……為什麼啊?”

希爾比亞一邊忍耐著渾身的鈍痛,一邊用平靜的聲音對玉鳳說道。

“你和羽炎不是類似姐弟的關係麼?但你卻為什麼向他揮出那種東西?這很奇怪吧……對吧?”

“……………………”

“快丟掉那種東西來我家吧。羽炎,還有大家都在那裏。今後大家好好……”

話音未落,希爾比亞的表情便緊繃了起來。

“嗚……”

殺氣——

希爾比亞注意到從眼前的少女身上散發出了像是從地底爬出來的似的鬼氣,向背後大聲喊道。

“快逃,羽炎!”

羽炎的身體彈了起來。

羽炎慌忙跑了起來。希爾比亞沒有閑心去確認他是否逃到安全的地方了。

“!”

手持出鞘日本刀的玉鳳動了起來。她的目光沒有朝向希爾比亞。殺氣所向的隻有羽炎一人。

“快逃!快點!”

再次大聲喊完後,希爾比亞想要按住玉鳳而想要跳起來——

“……!”

玉鳳的腳步停止了。

蘊含著沉靜的黑暗的雙眼捕捉到了希爾比亞。

看到那雙眼的瞬間,作為騎士穿越了各種修羅場的希爾比亞背後一顫。

(這……這孩子……)

希爾比亞代替金剛寺一直追尋著玉鳳。

但像這樣見到她本人還是第一次。

不知是不是該說她那動物般的直覺甚至淩駕於希爾比亞之上,玉鳳總是在她追到隻差一步之遙的時候像風一般地消失掉。

雖然有再被她逃掉了說不定就沒戲了的不安,但希爾比亞也有這次必須得找到她的強烈決心。玉鳳被“幫”的殘黨追著。雖說完全毀滅隻是時間的問題,但卷入危險的可能性也還有很多。玉鳳是個隻有十三歲的女孩子。明明那樣的孩子還是古人依然,自己到底在悠然自得地……。深深的悔意化作了希爾比亞無比強烈的執念。

然後,她終於找到了。找了到了玉鳳將這座山作為潛伏地點的可能性。在葉太郎救了玉鳳的公園——找到了本來在那種地方不會有的特殊的粘土質的土壤成為了線索。

也不管已是深夜時分,希爾比亞騎著機車奔向了附近唯一能有那種土的這座山。由於過於心急,她想漏了引擎聲可能會被注意到這一點。

但是,希爾比亞在哪看到的確實令人驚訝的光景。

自己所追尋的對象——玉鳳竟然想要殺了羽炎。

希爾比亞立刻舍身救了羽炎。

然後現在——像這樣和自己一直在搜尋的對象對峙著。

通過從“幫”得到的資料得知了玉鳳的長相。然後,也了解到了玉鳳和羽炎他們一樣被施以了為了作為組織道具利用的“處置”。玉鳳的“處置”比其他孩子還要更強,時常伴有暴走的危險。據說因此,組織派出了極少數的武力方麵的實力派來照顧她。以和其他孩子隔離開的形式。

一般來想的話是無法與之抗衡的。羽炎他們害怕也是當然的。

但是,希爾比亞鞭策著似乎快要弱氣起來的自己。

自己可是金剛寺凱的“女兒”!如果是金剛寺的話,這種時候是絕對不會拋棄眼前的孩子的!

“呐……冷靜點……”

希爾比亞一邊感到額頭上流下汗水,一邊看著玉鳳的眼睛說道。

“把那種東西,收起來……。你已經不需要再揮舞那種東西了。所以說……好吧?”

“……………………”

玉鳳沒有回答。

然後,在深不見底的空虛雙眼中——殺意化作熱量滿溢出來。

“!”

跳了起來。

無法去在意身體的疼痛,全力向旁邊跳去。

斬擊。完全不愧稱為“擊”的一閃深深劃開了希爾比亞剛才所在的瀝青道路。

希爾比亞為那斬擊的銳利瞠目結舌。

她是認真的。玉鳳帶著認真的殺意,想要殺了自己。

“適可而止吧!”

從希爾比亞口中發出了強力的聲音。

那是純粹的憤怒。十三歲的少女想要殺人——這是作為長輩對那種錯誤行為的斥責。

“你不能做那種事!絕對不行!絕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