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指著路牌。
“大爺，這是不是原來的哪個曙光胡同！”
大爺說：
“是啊。”
“怎麼變成這樣了？”
“開發了。以前的老房子都拆了，新蓋了這些樓，就變成這樣了！”
“我記得，原來這裏好像有個明朝的四合院。”
大爺說：
“你說的是老方家的房子吧。”
“你認識老方家？”
“我不認識老方家，但我經常從他家門前經過。”
“明朝的四合院屬於文物了，也拆了嗎？”
大爺用手一筆畫，“哈哈，別說明朝的，就是秦朝的該拆也得拆。聽說沒少給錢，給了好幾套樓，還補償了八百萬呢。”
方天說：
“嚇死我了，天文數字！”
大爺很惋惜地說：
“老方家沒福啊，聽說這房子才買十萬塊錢，人家轉手就是八百多萬，這家人可發透了！”
方天問：
“大爺，知道買家是誰嗎？”
大爺警惕起來，“打聽這個幹什麼？年輕人，千萬走正道，不要動犯法的念頭啊！”
方天大笑，“大爺，你想哪裏去了，你看我像做幹壞事的人嗎？咱們不是閑嘮嗑嗎，我就是問問。”
大爺說：
“小夥子，你還真不像壞人。不過，買家是誰我還真不知道，但聽說老方家的小子犯了強奸罪，他們家為了撈他，就把房子賤賣了，可是，那小子還是判了刑，這老方家腦子進了水，賠了夫人又折兵，落得個人財兩空的下場啊！”
方天的心一陣刀剜斧剁般疼痛，轉身就走。
老人還沒聊夠，“小夥子，怎麼走啦？再嘮一會兒呀！”
……
方天回到家裏，已經是晚上了。
蘇婷已經做好飯了。
小牛問：
“大哥，找到什麼活了？”
方天強打精神，笑道：
“找了幾個工作，有的我不滿意，有的讓明天去看看！有的需要試用幾天。”
蘇婷說：
“大哥。試用的活不能幹，試用期到了，就找個借口把你辭退了，撈不到工錢！”
方天不相信，“不可能吧，哪有幹活不給工錢的，多少都會給點兒吧。”
……
吃過晚飯，沒有電視，沒有收音機，一家人也沒什麼可以聊的話題。
吳靜怡、蘇婷、小牛都不敢問監獄的事，怕觸動方天的傷心事。
這個窮家，也沒有什麼值得聊的。
小牛就讓方天講故事。
方天倒是有太多的故事。
比一千零一夜還多。
可這些，都是從富公公和老貪嘴裏冒出來的色情故事。
方天難以啟齒。
“小牛，你不是想上學嗎！”
小牛說：
“想啊，咋地？”
方天說：
“我可以教你。”
小牛笑道：
“你能行嗎，又不是老師！”
吳靜怡說：
“小牛，你方天哥上學的時候，是學霸，我家要不出事，他就考上名牌大學了！”
蘇婷十分羨慕，“方嬸，方天哥太了不起了！”
吳靜怡說：
“讓他教教小牛，學點兒文化知識，以後在社會上也能用上。”
蘇婷說：
“大哥，我也跟你學。”
於是，方天拿來紙殼，又在爐子裏找來幾段沒燒盡的樹棍，先叫他們寫字。
一直教到深夜，他們這才睡覺。
他們的寢室很小，一鋪小炕隻能睡兩個人。
吳靜怡蘇婷睡在炕上。
屋地也很小，地上鋪上草墊子，上麵鋪上塑料布，小牛睡在上麵。
方天回來了，就和小牛擠在地上。
昨天晚上，方天睡得很香。
這是他獲得自由後最踏實，最安穩的一覺。
可是，今天，他躺在地上難以入眠。
家裏一貧如洗，明天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