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予卿左手拎著雞湯,接過她挎著的包裹,聳聳肩解釋:“陸行知不在京市第一人民醫院,今天算是白跑一趟。”

“既然不在醫院大約是回家休息了,我們去他家探病,陸行知住在軍區大院,我早就打聽好了,我們現在趕電車往軍區大院。”

傅婷拉著溫予卿的手臂走,她舉起手表指了指陽光下泛著光的時針,“這會兒快十一點了,我們到軍區大院剛好趕上飯點,要不先去我家吃飯,下午再過去。”

傅婷不情不願把包裹放在地上,嘴裏喋喋不休抱怨:“哪有下午去看病人的?我今天起大早燉的鹹魚湯,放在保溫桶時間一長悶爛怎麼辦?陸行知手臂被鋼管打得鮮血直流,目的是救下我們的命,你怎麼能這麼忘恩負義?”

燥風浮動著熾烈的陽光,如同刺耳的話語在心裏掀起情緒,濃密卷翹的睫毛下垂遮住眼中的情緒。

對於陸家而言她們不請自來,她隻是想錯開飯點登門拜訪,沒有不報答陸行知救命之恩的意思。

傅婷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拽著白色碎花長袖晃了晃,撒嬌道:“我剛剛說話太著急,卿卿原諒我好不好~”

溫予卿抿了抿唇,輕輕點頭,“好吧,我們早去早回。”

軍區大院大門。

“警衛員同誌,我真的認識陸同誌,來軍區大院探病,就不能通融通融讓我們進去嗎?”站崗的警衛兵不讓進,傅婷背著包裹愁眉苦臉的問。

“同誌,你這不是為難我嗎?之前有人冒充清大的學生混進軍區大院,我們接到命令不允許任何陌生人進入。”

“既然不讓進,能不能請你把東西交給陸行知?”

警衛兵油鹽不進,果斷搖頭:“我們有紀律,不收群眾們的一針一線。”

傅婷皺巴著臉滿麵愁緒,陸行知為救她受傷,她心疼的都沒能入睡,淩晨就爬起來準備探病用的東西,現在連人都見不到,東西也送不出去。

汗水順著曬紅的臉頰滑落,她氣呼呼的坐在馬路牙子上用蒲扇給自己扇風,今天她就在這兒等著,沒見到人是不會離開的。

警衛兵倒是沒再攔著,自從三年前他調到這裏站崗,這樣的姑娘見多了。

溫予卿坐在樹蔭底下聽著蟬鳴沸騰,日頭正大已經過了飯點,她從包裏拿出一個印著一隻大公雞的綠色鐵盒子,用勺柄撬開上麵的鐵蓋放在兩人中間方便拿取。

“婷婷,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金雞餅幹?阿姨給你買的?”

溫予卿點點頭抱著餅幹慢慢的咀嚼,時不時喝兩口水以防被噎。

令人眩暈的陽光下突然闖入兩隻鋥亮的黑色皮鞋,她懶懶的掀起眼皮,麵前是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她吃驚的問:“榮學長怎麼在這兒?”

少女嬌嫩的臉頰紅撲撲,還沾著幾點餅幹碎屑,榮君瀚幽深的眸子閃過一絲笑意,他接過毛驢手裏的綠豆冰棍蹲下身子遞給她。

“大熱天吃點冰的避免中暑,我家就住在這裏,你不是去看病人嗎,怎麼坐在軍區大院的馬路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