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君瀚居高臨下的斜睨著他,背光的角度讓毛驢看不清他眼底的殺意,“再敢打溫予卿的主意,就別怪我不顧念多年的兄弟情。”
毛驢低垂著頭揉著被打青的右臉,暗自思索以往說這些葷段子,哥也不生氣啊!
怎麼一說到溫予卿,哥就……難道……?
想到榮家對他的要求,毛驢像是被火燙傷了屁股,‘呲溜’一下站起身,湊在榮君瀚耳邊小聲嘀咕:“哥,你不會真的看上溫予卿了吧?”
榮君瀚眯起眼,並未應聲。
看見他的態度,毛驢急得嘴上撩出水泡,上下嘴唇一碰就疼,“真不成!”
“她有個青梅竹馬的軍官對象,雖說軍職不高,但也是在上麵有名字的,另外現在革命的形勢哥比我清楚,大革命中燕大的教職工首當其衝,她爹溫珣可是燕大的法學教授,保不齊哪天就出事了。”
榮君瀚麵無表情的推開靠近自己耳邊的毛驢,嗤笑一聲:“無聊的時候逗著玩罷了,清大革命的事情正在緊鑼密鼓的籌備,這才是最要緊的。”
毛驢一陣後怕,他拍著自己的胸脯壓驚,反複念叨:“那就好,那就好。”
兩人走後不久,背陰的梧桐樹下小四緩緩轉身而出,他滿麵震驚緊緊捂著自己的嘴巴,腳步卻不敢耽擱,快跑回家報信。
……
烈日炎炎,路邊的瀝青上的空氣像是要被曬變形,歪曲扭動不停蒸騰熱氣。
無軌電車站台。
溫予卿把背包頂在頭頂,用手帶動空氣流動給自己降溫,傅婷在旁邊給她打著蒲扇,眼球嘀哩咕嚕轉了一圈,“卿卿,你怕熱就先回吧。”
溫予卿疑惑不解的問:“剛剛你不是說要去買友誼商店新到的洋裙嗎?怎麼又改主意了?”
傅婷心虛的亂瞟一眼,隨即笑著回應:“反正有阿姨的工作證,友誼商店明天再去也不遲,日頭太毒,我想趕緊回家養著,再曬黑穿裙子不好看呐!”
溫予卿眼裏閃過一絲了然,她把背包放下撩起額前的碎發,直直盯著傅婷強調:“那就說好明天友誼商店見,你別亂跑早點回家休息,否則我一定給哥哥打電話。”
傅婷又惱又羞作勢要打她,“死丫頭又想跟我大哥告狀?你是不是我的好姐妹,到底站在哪頭?”
“我隻站在己方考慮,誰讓你不聽話讓我和哥哥擔心?”
傅婷故作凶狠,一把搶過溫予卿手裏的包裹扔在地上,騰出手撓她的腰窩忿忿道:“我雖然比大哥小三歲,但比你還大兩歲,平常我顧念著你們的關係讓著你,現在你倒是厲害了,還敢來管我?!”
溫予卿最怕癢,她笑得上氣不接下氣,趕緊求饒:“我不敢了!”
笑鬧一場,兩人都不再懨懨的,正好開往外交部的電車經過,等溫予卿上車後‘噗呲’一聲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