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9.周鎮宏之“雜”(1 / 1)

大約是十年前吧,我就不時在報刊上看到周鎮宏的文章,不但行文揮灑自如,而且涉及麵很廣,幾乎是五大洲的人都寫,各學科的事都說。心下便生出許多羨慕,心想這個名字挺文化的人,一準是個學貫中西的長者。“多年的媳婦熬成婆”,煉出來了!

接著就從傳媒得知他作為中國青年代表團的成員赴日本考察。不覺一驚:這人原來竟是青年!誰知讓我驚訝的還在後頭——他的訪日散文天女散花般地出現在各報刊,幾個月後竟然結集出了一本十幾萬字的《跑馬東瀛》。看此書,既不乏浪漫色彩,又不失冷靜的剖析。書評家將其譽為“跨越時空的思想遊記”、“信息時代的遊記文學”,看來不是“捧殺”。“跑跑馬”就跑出這樣一本書,要是再下了馬多停一停,還不得出它個十本八本?

也就是那段日子裏,我在《現代人報》舉辦的作者座談會上見到了周鎮宏。接過他遞來的名片,我不由得長長地“哦”了一聲,那意思很複雜:有久聞大名,終得相識的高興,有“他怎麼那樣年輕”的驚訝。還有當時他那物理學者的身份,也著實嚇了我一跳。覺得人家整天跟儀器、公式、數據、試驗之類打交道,竟然能把咱們的漢語言文字駕馭得如此得心應手,叫我這學中文的不免慚愧。隻是周鎮宏那一日挺有潮汕音的國語讓我有些奇怪,總覺著他寫得一手帶有北方味的文字,至少該操著“組裝”京腔才對。但幸而鄉音並不妨礙周鎮宏不時恰到好處地幽上一默。

再見周鎮宏時他已是“好槍換炮”——職稱是副教授,職務是廣東工學院副院長。但不變的是他那沒有酸儒味學究氣的現代人學者風度和待人的寬厚真誠。要是換了我,挑著這麼重的擔子,又還不停地著文出書,早累得五官挪位,身子骨散架,麵無人色了,他卻照樣心寬體健、氣色極好,全然沒有“為伊消得人憔悴”的無奈。

有人稱周鎮宏是“雜家”,想想也沒說錯。而且他這雜家雜而不亂,兼收並蓄;雜中有精,主次皆優。我至今鬧不明白,他怎麼能這樣廣泛地“雜”起來?又如何能“雜”得這麼滋潤有成?